“好吧,這打打殺殺的事的确不适合我。太血腥了。”
對方沉默了一下,就跳下了擂台,往劄守禮那邊走去。
衆人聽到他說的這句話,紛紛覺得無語。
太血腥了?
把人斬成兩半,而且還讓對方承受了足夠的痛苦才斷氣的人,恐怕是你吧!
這在衆人看來,已經不足以用血腥來形容了!
簡直是殘暴的惡魔呀!
同時衆人也非常好奇,此人究竟是什麽身份居然能夠讓劄族族長如此禮遇。
就在這無人說話之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誰,讓劄族長你如此禮遇?按照劄族長的意思,我族中的死去的兩個後輩,難道就白死了嗎。”
開口的這人,不是别人,正是申族長。
而衆人聽到申族長這話,紛紛暗自叫好。因爲申族長這兼職就是将他們的疑問給直接說了出來。
劄守禮聽到申族長的話,對着那男子抱歉一笑,随即轉過身,對申族長冷聲道:“所有人都看到了,包括我,是你們這邊的人先出言不遜的。甚至後來死去那人,還是率先動手。這位小兄弟隻是爲了防守。更何況,他們既然号站在劄族的擂台之上,那麽就必須接受死亡的可能。死了是他們自己本事不夠,既然如此,申族長還想對這些小兄弟做什麽?當然,我還得提醒申族長一句,這裏不是你們源族!而是我劄族!”
這最後一句話,劄守禮說得極慢。那申族長一聽,面色大變,眼神深處一絲複雜之色閃過。
從劄守禮這毫不留情的話中就能夠聽出,這人的身份恐怕真的不簡單!否則劄守禮不可能如此對她說話。畢竟他源族雖然比不過劄族,卻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族群。
而且他也明白,劄守禮這一番話雖然不好聽,但是也有提醒他,此人身份不簡單,勿要得罪的意思。
這人到底是誰?難道比劍族比劄族的人來曆還要大嗎!
他制止了身邊因爲這番話生氣,想要沖上去的面色難看的後輩。對劄守禮和男子道:“既然如此,我放棄追究了。給劄族長一個面子。”說着,他複雜地看了男子一眼,就帶着人重新回到了自己族群的看台之上。
他沒有在在糾結複仇之事。他相信劄守禮在事後會給他一個交代的!
申族長不追究,自然也别的人會追究。死去的兩個字源族之人,雖然有要好的人,但是很明顯,那些人還沒有要好到足以讓他們去挑戰一個劄守禮都忌憚的人!
不過,這個時候,不少對武學癡迷之人,在看着男子時,都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這男子的武功,恐怕真的是非常的高!哪怕他綁在手上的暗器再厲害,沒有足夠的使用速度,絕對沒有這種效果!
劄守禮讓人将看台上的兩具屍體給拖了下去,就和那男子一起走到劄族的看台之上,在他自己的椅子旁邊,讓人添了一把椅子,供男子坐下。
很快,劄守禮就宣布,百族大會重新開始。
雖然衆人都是非常好奇這男子是誰,但是對于他們來說,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爲自己的族群拿到一個好名次。有的族群,不知準備了多少個百族大會,才等來這個機會。
這會兒,這些族群已經踴躍的登上了幾座擂台。
“看來這些族群的人都非常希望能爲自己的族群,拿上一個好名次。”
“那是自然,畢竟百族大會會是我們陽罡大陸上的盛世。當然和閣下所來的地方,就很是不同就是了,不過這也算我們陽罡之上的一個盛況。閣下也可以好好的看一看。”
男子聽到劄守禮的禮遇的話,嘴角微微上揚:“劄族長,你的态度着實讓我意外,畢竟很多陽罡大陸的人,對我們可并不怎麽友好。”男子嘴角似笑非笑道,眼中閃過一絲暗光,“畢竟我們這些人在你們陽罡大陸上不少人看來,就是叛徒,異類!”
劄守禮聽到對方的話後,面色并沒有什麽變化,似乎早就知道對方會這麽說。
他隻是環望了如今在場的百族一眼:“小兄弟你看,這雖然對外宣稱是陽罡大路上的所有族群。但是,這明顯隻是大部分的族群。還有一部分族群,是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的。這是因爲什麽想,來你也知道!這麽多年的仇恨,爲何就不能緩解?這恐怕是不少人就能想要問的問題。更何況,你我本是同根之人,卻因爲那些戰争,變成了仇敵。而且,有良知的人都應該知道,你們又是何其的無辜?”
聽到這話,這男子笑了,卻沒有再多說什麽。
無論他心中對劄守禮的話,是怎樣的想法,面上卻是不能露出絲毫破綻的。
他不過是第一批入陽罡之人,若是被人發現他有反叛的可能,麽麽他在那個地方的父母,恐怕就會成爲刀下亡魂!
劄守禮看到他這種表情,歎了一口氣。她不知道對方聽進去沒有,心裏對他的反應,也沒有覺得沮喪。
畢竟這麽多年的仇恨,又怎麽可能根據他幾句話就化解掉。
而他說這句話,不過就是要讓男子以及他背後的人知道他的立場。
又或者說,讓他們知道他劄族的立場!
他們劄族武力不行,如果未來真的将要發生大事兒。那麽和此人交好,說不定能在戰争失敗之後,能夠替他們劄族保留一些火種。
他擡起頭看了看天,歎了一口氣。
在他的卦象之中,顯露的東西太多了。
整個陽罡會面臨一場大變,就是其中最明顯的。
這大變在之前他并不知道是指什麽,可是在這男子出現在劄族之後,他就明白了!
那個時候,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着。他活夠了,卻并不想整個劄族消失在陽罡曆史長河中。
那樣的話,他沒臉去見天上的先輩們!
他看了一眼那些不斷往他們這裏看來的目光,或隐蔽,或大搖大擺。
看到這裏,劄守禮心中憋了一口氣,有一些孤獨之感。
衆人都羨慕他們劄族之人的算卦之能,卻從來不知道,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會很累的!
比如現在!如果這些人知道他所算出來的卦,恐怕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會如此輕松坐在這裏了。
不過他也并不打算說出去,人性是怎樣的,劄守禮活到這個歲數,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現在說出來,不過是平添煩惱。說不定最後還會将他們劄族也牽連進來!
而他也并不願意破壞最後的甯靜時刻了,就讓百族大會平靜地度過吧。
怕隻怕,這或者已經不是最後的甯靜時刻,動蕩,說不定下一刻就要開始!
就在這時,坐在他旁邊的男子臉色微微一變,因爲剛才他聽到了劄守禮呢喃的話。
毀滅之後,是否就是新生?
這一句話,雖然普通。卻讓這個男子面色心情複雜不已。
因爲他來的地方本就不同,聽到這句話的感觸,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而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劄守禮身上,随即垂眸,沉思起來。
這劄族族長這句話,是否就是專門對他說的?想到這裏,這個男子不由地歎了一口氣。果然,無論是憎恨還是思念,這塊大陸上的人,依舊值得他尊敬與學習
當然,這人也得分是什麽人!至少這劄族族長,就是其中一個。
那麽,自己真的要親手毀了這裏嗎?劄守禮據說可以算天,那麽如此禮遇他,是否也是因爲算到了接下來又将開始的動亂?
而想了這麽多,再看到場下熱火朝天的比賽時,他心頭升起了一種和劄守禮同樣的想法,有時候知道得太多,還真潇灑不起來了,他也想像這些人這樣無知無覺。
然而男子知道自己的身份,注定一生不可能像這些人這樣。除非他像他的父母一樣,趕上了一個好的時代。沒有戰亂的時代,而如今,明顯他沒有那個運氣。
他父母的幸運,并沒有傳給他!
然而,他也有可能有機會開創新的幸運!
隻要這一次能夠真的結束,那麽戰争也就永久消失了!
即使他所要承受的東西,比那些人多太多。
而現在,他是無法改變即将到來的一切的!
或許在未來有一天,他們之中,又活着陽罡之中,有一個人可以改變這一切。
不過這男子倒有一些自知之明。能夠改變這一切的人,也應該不會是他!
“看你的模樣,似乎認出了此人是誰?”沈枝枝用複雜的眼神看着一旁的蘇傾城,她發現自從蘇傾城看到這個男子之後,面色就變的非常的奇怪,那種眼神仿佛是興奮,又仿佛有些糾結。讓沈枝枝一時之間摸不清她在想什麽。
原本以爲蘇傾城就算知道什麽,也不會和她分享。可是沒想到,在聽到沈枝枝的話後,蘇傾城居然老實地點了點頭:“沒錯,我知道他是誰。而且不隻是我知道,你也知道他是誰。或者說,你知道他來自哪裏!”
沈枝枝聽到蘇傾城這話,皺了皺眉。她長期待在劍族一種,又加上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她敢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那麽蘇傾城爲什麽要這麽說?
她對蘇傾城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她并不是無的放矢的人,那麽也就代表,她的确應該知道這個人的來曆。
于是,她沒有立刻開口,借着這劄族的觀星台,遠遠地觀看那人是誰!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沈枝枝都沒有猜出。她看了一旁的蘇傾城一眼,發現她似乎在章事情,并沒有看她。
沈枝枝整個人有些暴躁了起來,不過長期的忍耐,讓她足以壓制這些負面情緒。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再次仔細看向那個男子。
這一次,她依舊沒有看出此人是誰。不過,接下來她發現劄守禮和這男子說話的态度,非常的禮遇!
而且這種禮遇,甚至讓人隻是覺得有一些怪異!要知道以劄守禮的身份,就算對劍空這位未來有可能執掌劍族的人,都沒有這麽尊重。
不隻是陰陽,恐怕劄守禮遇到劍族的族長,也不會這麽客氣!
那麽,是不是說明,這個男子的身份會比劍族族長還要高?
比劍族族長還要高……
這幾個字,仿若一道閃電,劃過她的腦海!一瞬間,她面色一下子慘白起來,就連唇色都沒了血色。
她後退兩步,差點坐在地上,但是最後她還是撐着這觀星台的圍欄,站住了!
她看向一旁的蘇傾城,似乎是想要從蘇傾城那裏得到肯定,又或者是否定的答案。
而蘇傾城卻隻是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看來沈夫人也猜到了他的身份,怎麽樣,沈夫人有什麽想法?”
“不……不可能,怎麽會是那裏的人,那些人和我們不一樣,應該……”說到這裏,沈枝枝猛的閉上了嘴!她似乎想到了什麽事情,面色陰晴不定起來!
蘇傾城看到她這樣的表情,便明白她猜了出來。她冷哼一聲:“沈夫人,你是想說,爲什麽他敢獨自一個人,踏上這塊土地,并且還出現在劄族是吧?”
沈枝枝聽到蘇傾城的話,抿嘴卻不言語。
“呵呵,沈夫人看劄族長的态度就應該知道。這個大陸,并不是所有人都遺忘了過去的事!換句話說,他爲什麽不敢?要知道他的先輩,是因爲什麽而流落它地的?說起來,他并不欠這陽罡大陸上任何人。反而陽罡之上現在活着的人,說不定都欠他的!既然如此,他爲何不敢?”
聽到蘇傾城的話,沈枝枝面色有一些複雜。
因爲她非常屁你出,蘇傾城說的就是真的!
如果這人的身份,真的和她想象中一樣。
那麽,她還真是欠他的!
不僅是她,如今這陽罡大陸上還活着的人,對她都是有虧欠的!
“難道這一次,我們要因爲此人的出現,而終止計劃了嗎?”沈枝枝想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有些不甘心地道。
蘇傾城聞言,眼眸一閃,“爲什麽要停止,難道沈夫人不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嗎?我們等了太久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