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個小丫頭的屍體從河裏被打撈起來後,阿庸整個人就受了非常大的打擊。
她總覺得,那個小丫頭,是因爲她而死的。
而大家都知道,那個小丫頭,到最後,都難免一死,和她并沒有多大的關系。
最多是她促進了這件事。
然而,阿庸雖然在外面走了很久,但是被她爺爺保護得太好了,心地非常單純。
對于這種與人命有關的事兒,她心态一時轉換不過來,難受是難免的。
蘇傾城勸過她,雲铛也勸過,甚至蘇傾城還請了她的爺爺來,最後大家都勸不了。
這種事兒,隻能她自己想清楚。
如果她自己想不清楚,那麽任何人說,都是沒用的!
雲铛聞言,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沒有看到她了,不過聽人說,她好像往後山去了。”
蘇傾城歎了一口氣,她想起了當初在相國府,淩氏死的時候,她心中的難過。
“如果你看到她,也别想着勸她了。這種事兒,隻能她自己想清楚我們旁人也說不了什麽。”
雲铛聽到蘇傾城的這句話,點了點頭。同時,心裏又忍不住的感動。
蘇傾城是主子,擔心她們這些奴婢的情緒,本身就已經是恩賜了了。
從蘇傾城對三劍女和于劍女動手的那一刻開始,或許她就已經将蘇傾城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士爲知己者死。
而她們這些奴婢,也能爲将自己看成人的主人死。
雲铛想了一會兒,才道:“夫人,這一次,阿庸如此,是她的錯。可是,還請夫人看在她擅離職守,是有原因的。不要怪物于她!”
雲铛雖然知道蘇傾城應該不會怪罪阿庸,但是,還是想要得到對方的肯定答案。
她知道,換成另外一個主子,根本就不會管你是因爲什麽擅離職守。
總之,在他們心中,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你放心,你們對我來說,可不隻是下人。”
相處久了,哪怕是一條狗,都會有感情。更别說,還是兩個朝夕相處,以她的命令爲主的人。
而且,對于阿庸,她總是縱容的。
她不能過的人生,哪怕看着别人過,也是好的。
肆意……
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已經永遠不可能了!
雲铛松了一口氣,點頭之後,行禮轉身出去,準備去完成蘇傾城剛才交代的事!
***
“哈!”
阿庸滿頭大汗,揮舞着手上的鞭子,将一棵樹給打倒了。
在樹倒的那一刻,她也因爲力竭,跪在了地上。
她雙眼看着地上,眼睛幹澀。
她覺得,她應該爲那個死去的小丫頭,流上幾滴眼淚,畢竟她們之間,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吧。
可是,她發現,她連眼淚都沒有辦法流出。
她幹脆轉過身,躺在了地上,看着天空。
她不明白,那個小丫頭爲什麽要死。
就因爲沒了一隻眼睛,臉被毀容嗎?
阿庸在想,如果自己也變成那樣,會不會尋死。
答案是否定的!
她不是那樣的人,所以不會死。
“你在因爲那個小丫頭難過?”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阿庸一聽到這聲音,整個人快速跳了起來。像一隻炸毛的貓,充滿了攻擊性!
“誰?!”
阿庸神經緊繃。
這後山,是靠近懸崖的一片山林,嚴格來說,這裏已經不是彜西族的領地。
但是因爲隔彜西族近,便一直被認爲是彜西族的領地。
不過,彜西族對這裏也并沒有多在乎。
隻因爲靠近懸崖,能夠讓整個彜西族易守難攻,才會被彜西族的族人記住。
當然,其中有不少小型的野獸,也能讓彜西族的小兒們,來練習打獵,也是它存在的一個理由。
總之,阿庸在來這裏之後,就已經仔細找過,這裏沒有人!
而如今,她所處的位置,正是進山的入口,她可并沒有看到有人進去。
然而,如今,确實有外人的聲音響起。
如此一來,不想驚訝都不行!
甚至,這已經不算是吃驚了,而是毛骨悚然。
如果對方早就在山林之中,然而她沒有看到,那麽她從一開始,就已經輸給了對方。
這一點,或許還是能夠接受的。畢竟她也不能确定,自己仔仔細細找過每一個地方。
最害怕的就是,人是在她之後,才不動聲色地進來的。
這一點,才最讓她忌憚!
“哈哈哈!何必這麽害怕?我還以爲,你就是那種沉溺在自責之中的懦弱之人!怎麽如今就這樣小心翼翼了?”
這一次,阿庸仔細聽了對方的聲音,聽完,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這個聲音……
下一刻,阿庸就見面前那一棵看上去,很是茂密的大樹上,有一個男人跳了下來。
此人身着紫色錦衣,不用細看,就知道非富即貴。
他面容俊朗,但是神色間的輕慢,也極爲明顯……也極爲熟悉!
最重要的是,這一幕場景,實在是太過……雷同了。
阿庸好不容易才忍住嘴角的抽搐,對着面前這人行禮:“給四劍子請安!”
說這,心裏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如果是劍岸,那麽無論對方是什麽時候來這裏的,那麽她發現不了,也是正常。
對方的武功,本來就比她高上不少。當初在劍族的族長府中,她就已經明白了。
她此時心中非常不爽,同時又有些羞意。
這人好歹也是一個劍子,怎麽就喜歡往樹上鑽。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這樣。
沒想到這一次,還是這樣!
這人得對叔,多麽的情有獨鍾呀!
而且……對方躲在樹上,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如今,阿庸正在回憶,自己到底有沒有做什麽不雅的事兒。
想到最後,她都想要扶額了。
她有一個毛病,就是一個人獨處想事情的時候,就喜歡不斷嘀咕,自言自語。
而剛才,她以爲周圍沒有人,好像也在嘀咕。
這也是爲什麽,劍岸會突然說那些話的緣故。
恐怕對方已經從她的那些嘀咕中,猜出了大半事情的經過吧!
阿庸覺得,這個毛病,一定得改。
否則以後一定會出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