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别人怎樣,就聖阿姆養育林娜那多年。石甘對聖阿姆都還是有那麽一絲尊敬的。
他抱拳恭敬道:“是的,聖女回來了。”
“哈哈哈……她終于回來啦,終于要亂起來啦,哈哈哈,不管怎樣……不管怎樣,隻要彜族能好,就行了。我怎樣都無所謂了,我做了這麽多事兒,不就是想要彜族好嗎?”
石甘聽到聖阿姆說出這句話後,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真的嗎?你做了那麽多,真的隻是爲彜族好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以蘇傾城的個性,怎麽會對你?
石甘真的很想問,可是到最後,或許是爲了給對方一個體面,并沒有問出。
有的時候,人在權利的欲望中迷失之後,事後就會找出一個又一個的借口,讓自己相信自己依舊如初。
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夠悲哀了。
他抱了抱拳,沒有再待在這裏,這裏總有一種讓他覺得窒息的感覺。
這或許就是聖阿姆自己給自己的。
他真的希望,對方有一天會改變,或許那個時候,她還是能夠繼續當彜西族人愛戴的聖阿姆。
而不是已經被明生,架空權利的聖阿姆。
作爲彜西族的侍女,蘇傾城的地位,本來就比聖阿姆還高。
又加上她和周麟帝之間那特殊的關系,彜西族人對她的态度,一直都非常熱情。
而且,如今蘇傾城又不再隻是彜西族的聖女。
同時她還是劍族少主的寵妾,劍空寵愛蘇傾城的事,雖說不上人盡皆知。
但是該知道的族群,都已經知道了。
本來蘇傾城就是從彜西族走出去的,彜西族的人,自然最早收到了消息。
他對于自己的聖女能夠得到劍空少主,也就是未來陽罡大陸最強的族群的少主的寵愛,所有的彜西族族人,都與有榮焉。
所以蘇傾城突然返族的事兒,讓他所有彜西族人,都非常興奮。
這些族人的想法非常簡單,蘇傾城能夠得到劍空的寵愛,就戴斌族群有強大的劍族庇護,那麽他們就能安居樂業了。
安居樂業。
這對于陽罡上的九成以上的族群來說,是一件畢生追求的事兒了。
至于戰争,這對于許多族群來說,都是極力避免的事兒。
他們常年生活在族群之中,常常與猛獸爲伴,說起來還是比較單純的。
當然,像明生這樣的老狐狸就不一定了。
此時,蘇傾城就在和明生這隻老狐狸說話。
“太久沒見,看明統領的臉色。似乎比以前更滋潤了。”
明生看着蘇傾城笑着,一張妖冶的臉,極具魅力:“當然當然,這都是托聖女的福。不過,看聖女的表情,似乎并不像劍空少主最寵愛的夫人的模樣。”
聽到這話,蘇傾城嘴角抽搐了一下,喂喂喂!能不能好好說話?這麽直接好嗎?
她心裏腹謗,面上卻還是一片笑意。
她替自己和明生各倒了一杯茶。
也不知什麽時候,明生似乎知道蘇傾城喜歡喝茶。隻要兩個人在的時候,就會有茶。
所以,這一次,蘇傾城哪怕是在彜族的會客大廳裏看到了茶,也沒有多驚訝。
不用多想,這就是明生準備的。
要知道,在陽罡很多族群都不會喝茶,或者說茶葉泡水能喝,都很少有人知道。
在蘇傾城沒來之前,彜西族也沒有多少人喝茶。
“明統領可以當我是照顧劍空少主太辛苦,才會面色這麽憔悴。不過,傾城倒是想知道,明統領是有什麽喜事,才如此紅光滿面。”
說到最後一個字,蘇傾城的表情就突然變得意味深長。
明生看到蘇傾城這樣,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這茶的味道還真比不上白水。”
說了這麽一句話,他看着蘇傾城依舊沒變的表情,就歎了一口氣。
“聖女有什麽話想說,就直說吧,何必這麽繞圈子。這裏除了你我,又沒有外人在。”
蘇傾城嗤笑一聲,“我可不敢和明統領當自己人,否則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賣了。傾城隻是一個小女子。不敢不敢!”
明生一聽這話,就知道蘇傾城心裏怨氣很大。
他再次歎了一口氣:“聖女,究竟是什麽意思?”
蘇傾城也沒有再兜圈子,直接切入主題:“我想問,爲什麽我回來的時候,看到西靜從這裏出去?”
西靜這個女人,蘇傾城每每想到,都恨不得自己親手動手殺了對方。
西拉那麽可愛的一個女孩子,就因爲她,被人折磨緻死。
蘇傾城有幾次夢到西拉,在她的夢裏,西拉笑容美好,帶着少女特有的天真爛漫,是一個非常好的姑娘。
她臉上的笑容,讓人看到都忍不住發自肺腑地笑起來。
可是最後,西拉那慘不忍睹的死狀,總會浮現在她的夢裏,讓她從夢中驚醒過來。
而這都是因爲西靜,那個惡毒的女人,爲什麽還活着?
“明生!别的話都别再多說,你答應過我,要幫我解決掉她。如今呢?爲什麽她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隻需要看她剛才的穿着,蘇傾城就知道對方不僅還活着,還活得很滋潤。
蘇傾城的話語中充滿了嘲諷,這些嘲諷的話,讓明生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到底是男人,并且還是一個心有溝壑的男人。
被一個女人這麽嘲諷,能忍這麽久,已經是非常罕見了。
就在蘇傾城,以爲明生會發脾氣的時候,他卻苦笑道:“她懷孕了。”
聽到這句話,蘇傾城面色一僵。
一時之間,心中仿佛堵了一口氣,想吐吐不出,想咽又咽不下去,簡直是難受!
懷孕?!
那樣一個女人,居然成了這世上,最讓人尊敬的母親?!!
老天爺……你在做什麽?!!!
蘇小雪想起了自己那個還未看這世界一眼,就死去的孩子,又想起了自己收養的小公主。
一時之間,心裏的憤怒,就像來時一般,快速消失了。
無論他怎樣讨厭西靜,孩子是無辜的。
她總不可能爲了讓西靜死,就讓一條無辜的生命,一起去死吧?她想,就算是西拉活着,也不會讓她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