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聖阿姆臉上有着哀傷之色:“第一次進去,我并沒有察覺到哪裏不對。而第二次,犧牲了衆多族人的性命,才知道了這一點。可是卻因爲我的疏忽,再也沒辦法再由那條路,帶着族人們離開這裏。”
蘇傾城也很失落,原本以爲她可以通過那宮殿,回到正亞的。
如今想來,是不行了。
“你們可找過會奇門遁甲之術之人去那裏?”
聖阿姆點頭:“我的族人之中,就有這樣的人。可是,最後,他按照我的記憶,也知道了那個廣場。便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路。”
“那他如何從十條路中回來的?或者說,你第二次是如何回來的。”
聖阿姆苦笑:“我一直以來,都小看那布置宮殿之内奇門遁甲之術之人。第二次進去的時候,我留了記号。可是幾年後回來的時候,十條路卻恢複了正常。或許,當初那顆被夾縫夾住的珠子,隻是我的運氣好。在改變路線的時候,恰好夾在了那裏。那種好運氣,卻不是随時都有的。”
說到這裏,聖阿姆擡起頭,看着蘇傾城道:“蘇姑娘,你可知道。我彜族人,最擅長什麽?”
蘇傾城微微一愣,思索了一會兒,擡頭道:“是蠱術。”
聖阿姆笑了笑,點頭道:“沒錯,的确是蠱術。可惜的是,每一個修煉此術的人,都必須用自己的血練蠱蟲。而并不是每一個彜族人的血,都适合養蠱蟲。”
說到這裏,她神色中潛藏着落寞:“在從前真正的彜族嫡系還在的時候,有一種特殊的方法,就是在當時彜族聖地中的神池中浸泡。便可以讓任何彜族人的血液,都适合養蠱蟲。”
“可惜……”
說着,聖阿姆便止住了值得話題。
“當初我便是用蠱蟲探路。我蠱術是整個彜西族最強之人,到了那時,已經養出了十五隻蠱蟲。犧牲了九隻,找到了正确的路。”
蘇傾城點頭,這時候,她充分知道了,這蠱術修煉之難,恐怕比醫術還要難上不少。
怪不得在正亞,蠱毒那麽難解。
随即她自嘲一笑,如果不難解,邵氏皇族也不會利用它來控制人。
她想到了漠北。
想到了蕭清珏。
甚至想到了邵鳴笙曾經提過的那一支龍衛。
聖阿姆當年也就隻有十五隻蠱蟲,那麽其他人就更少了。
而她從年少時候看過的典籍中知曉一些蠱術的事兒。
蠱蟲實際上分爲子蠱和母蠱。
聖阿姆口中的蠱蟲,實際上是子蠱。
也隻有自身血養成的子蠱,才能在放出之後,通過體内母蠱感應到存在。
子蠱死亡,母蠱不一定會死,除非母蠱誕出的子蠱全部死亡。而母蠱死亡,子蠱一定會死。
她想,漠北他們身上的應該是子蠱,也就是說,有一個人,掌握這母蠱。
那個人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邵鳴笙!
大魏的這一代皇帝!
她表情複雜,這一刻,她多麽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可是,她又無比清醒,明白自己這個猜測,不會有錯。
收回心思,蘇傾城再次問道:“你的意思是,如今我可以進入那個宮殿?”
聖阿姆點頭,“進去的生路,我已經走過兩遍了。可是出來……她歎了一口氣,除非你修煉蠱術,否則我想不到其他從裏面安全出來的方法。”
蘇傾城沒有再說,想了想,道:“那麽,林娜是你的什麽人?”
聖阿姆眼中露出慈愛之色:“她是我的曾孫女。”
接下來,聖阿姆的話,讓她知道了林娜的身世。
原來當初聖阿姆第一次去正亞的時候,和一個人相愛了。而她會回陽罡的時候,剛好生下了和那個人的孩子。
是一個男孩兒。
而等她多年後再回去的時候,抱回了一個嬰兒,那就是她孫子的孩子。
“那林娜的父母……”
聖阿姆眼中出現痛色,“死了。”
蘇傾城沒有再問,聖阿姆也沒有再說。
“也就是說,除了你,并沒有人知道那個地方!那麽,那頭雄獅……”
蘇傾城腦海中升起一個猜測,但是又覺得不太可能。
聖阿姆靜默了一會兒,道:“和山賊王有關。”
原來,一年前,周麟帝來過這裏,而在這裏,他成功的找回了記憶。
幫助她的,正是聖阿姆。
“他是我見過,修煉蠱術的天才!”聖阿姆神情激動,“哪怕如今号稱四族嘴上的岑老,也根本沒有他有天賦。他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内,就将母蠱煉制了出來。而在此之前,蠱術修煉之人,煉制母蠱用時最短的,也用了十二年!而那用了十二年的,正是岑老!”
“哪怕是這樣,岑老也成爲了大家口中,修煉蠱術的天才!也因爲這樣,他才能控制彜北族的嫡系一脈。還讓彜北族的族人都尊崇他。”
十二年?
兩個月!
這強烈的對比,讓蘇傾城都忍不住驚訝!
心裏同時升起了一股自豪,因爲那是她的包子哥哥!
“而在他母蠱大成之後,更是在一個月内,煉制出了三隻子蠱。接下來,又用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将子蠱煉制除了三十二條!如果不是蠱蟲需要自身血液将養,我想,他的子蠱,将無盡!”
無盡!!!
蘇傾城被聖阿姆說的這兩個字給震了一下。
她知道,一條子蠱,能夠控制一個人。
如果有無盡的子蠱……
蘇傾城簡直是一想,都覺得呼吸急促。
她沉默了一瞬,道:“難道,子蠱隻能用自己的血來養?能不能用别人的血來養?”
這樣的話,無盡子蠱,也并非不可能。
聖阿姆聽到蘇傾城這句話,目光中精光一閃。
“你不愧是和他相識的人,他也曾這樣說過,并且……”說到這裏,聖阿姆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其中甚至還夾雜着驚恐。
看到這樣的表情,蘇傾城沒有什麽不明白了的了:“他做到了!是不是?!”
聖阿姆點頭,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木盒上:“沒錯!他做到了。也正是因爲他做飯了我彜族人沒辦法做到的事兒!才會被我整個彜族,當作不可招惹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