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傾城收回目光的時候,邵鳴笙也已經重新入座。
而子車安和那個白衣男子,相對而坐。在幾王之前,在司徒宣湛以及容嵩堯之下。
魏王坐在蕭清珏旁邊,其餘幾王之下。
“這位是?”
邵鳴笙看向那個面無表情的白衣男子。
剛才,他還以爲這人是子車安的随從。
但是,如今看來,卻并不是如此。
子車安沒有開口,笑着看向那個白衣男子,似是示意他自己說。
白衣男子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抱拳道:“給皇上請安,鄙人是子車家臣,鄙姓公孫,皇上若不嫌棄,可以喚鄙人一句公孫!”
司徒宣湛揚眉,表情有些驚訝,看向公孫的目光,有些吃驚:“你是公孫劍?”
“皇上知道?”蘇傾城有些疑惑。
說實話,比起那位子車家的少爺,這個人給她的感覺,更爲讓人忌憚。
之前蘇傾城就覺得,很是忌憚。
“嗯,聽聞,子車家世代有兩大家臣,幾百年未變,被稱爲左右二臣。左臣擅謀略,右臣擅武!左臣之謀,可算天下,其中最傑出之人,人稱謀盡子!右臣之武,可與我朝曾經最擅武一族的皇族之人相比!最傑出之人,人稱……武道子!”
“……漠北?”
蘇傾城面色一變,最擅武一族,除了漠北一族,還有哪一族。
而作爲武藝奇才的漠北皇族,更是已經被大魏皇族給圈禁起來,納爲己用。
在蘇傾城看來,在大涼都不一定有這樣的族衆,就算有,也多像漠北一族一樣,逃不過滅族的下場。
這樣的人,得天獨厚,可以說,遠遠比所謂的武學奇才高上一等!
沒想到,子車家家臣中,也有這樣的人!
她吸了一口氣,心裏再次明白,子車家究竟是怎樣讓人忌憚的一族!
邵鳴笙并不奇怪蘇傾城知道漠北,他點了點頭,看着公孫劍道:“雖然朕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是知道,子車家,右臣姓公孫!左臣姓風!既然你姓公孫,那麽你一定是子車家家臣公孫一脈之人。既然子車公子讓你坐下,那麽朕如果沒有猜錯,你應該是這一代武道子!”
子車安在一旁笑着道:“皇上英明。他的确是武道子!是草民之父派給草民的。而且,皇上,早在二十年前,公孫家和風家,已經不是子車家家臣了!”
公孫劍表情依舊絲毫未動,恭敬朝着子車安抱拳:“公孫家承祖訓,終身爲子車家人辦事。”
子車安笑了笑,沒有說話。
邵鳴笙目光在兩人身上帶過,最後舉杯,笑着道:“沒想到子車公子會帶着武道子一同來,朕敬二位一杯。”
“多謝皇上!”
公孫劍身份的揭曉,哪怕邵鳴笙的解說并不詳盡。但是,在場不少人都已經知道。
這個仿佛渾身散發着死氣的男人,居然來曆這麽大。
不過,不少人還是沒有太在乎,目光都落在子車安身上。
“這一次,子車公子出世,不知是因爲什麽?難道我大魏江山有變!”
“沒錯,朕也很想知道。”司徒宣湛喝了一杯酒,也笑着看向子車安。
子車安座位在他旁邊,他甚至還像子車安舉了舉杯子。
“兩位所說,也是朕之想!”
容嵩堯也淡淡開了口,語氣雖然淡漠,但是臉上還是帶着一絲深意。
“對呀,他們乃是大涼和大秦的帝王,這一次二位專程趕來大魏,也是因爲子車公子。”
邵鳴笙語氣依舊熱情,表情卻有些古井無波。
他眼神變得幽深起來,“而且,朕相信,子車家族不是會提前走露子車公子會提前出世的消息。那麽,子車家究竟有何意思,難道……是想亂這天下?”
如果是别人,被三位帝王同時看着,再怎樣都沒辦法淡然。
尤其是邵鳴笙這話,已經有問罪之意了。
這意思,甚至可以理解爲,是在問罪!
其中已經有懷疑子車家有不良用心的意思。
然而,子車安從始至終,神色淡定,看到他沒有變化的表情,蘇傾城心中,已經明白,爲何子車家族還能存在!
恐怕,他們真的有對抗皇朝的能力!
“皇上,子車家的确是不間斷會有人入世。這是對子車家族子孫的試煉。上一代家主,實際上也曾如此。但是,上一代家族之名,是世人不知的。皇上知道是爲什麽嗎?”
邵鳴笙神色一變,看了一眼司徒宣湛,以及容嵩堯,一時之間,三人說不出話。
子車安見他們沒有開口,便笑着道:“因爲所謂子車家人出,天下有變之語,子車家人并不覺得認同。如果子車家有這種能力,那麽……”
他這句話沒有說完,留下的意蘊,卻是讓人覺得有些意味深長的。
如果子車家真的有這種能力,天下皆爲子車家疆土,又有何不可。
“是這樣嗎?”開口的不是别人,正是蘇傾城,她看向子車安,面上有疑惑之色,“剛才本宮還以爲,子車家族活動的範圍,并不隻是這塊大陸,畢竟,在我們正亞大陸之外,還有不少大陸。”
子車安聽到蘇傾城這句話,眉頭微微一皺,這時候,才注意到蘇傾城。
他看向蘇傾城的目光平靜,沒有絲毫波動。
似乎沒有意識到,她的容貌是如何絕色。
蘇傾城幾乎可以肯定,在他的眼中,她和其餘人,沒有什麽區别。
甚至,她有一種錯覺,總覺得在他眼中,女人和男人或許沒什麽不同。
“娘娘玩笑。”
他說着,移開了目光。然後直接站起身,對邵鳴笙道:“皇上,請放心,子車家絕對不會做什麽。這一次,家主也隻是讓安來此以文會天下文中英豪。不知道此時,可不可以開始了?”
邵鳴笙眼眸一閃,點了點頭:“當然。說起來,今日主角,應當是子車公子。”
子車安笑了笑,倒是沒有推脫這個主人的身份。
蘇傾城心頭卻有些凝重,怎麽看,這個子車安,都有種岔開她剛才之話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邵鳴笙,卻沒有再多說。
周麟帝出海一事,天下人皆知。
所以,她不信這幾位上位者,沒有她剛才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