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爲何臨時改變了主意?”明時心思十分活絡,但此事,他根本就沒辦法想清楚。
“娘娘,魏世子畢竟是魏王之子。更是和沈家有脫不了的關系,不可和此人牽扯太深。”
蘇傾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聲音有些淡:“你也說了,他畢竟是魏王之子。”
明時默然。
他知道,蘇傾城之所以願意就這樣放過魏遠方,絕對不是因爲對方的身份。
就像是那出雲寺的迦苦。
迦苦行走天下,體會佛法。她雖然并沒有多說什麽。可是他卻知道,她讓蕭清珏派了不少人保護。
如果僅僅是因爲對方可能成爲出雲寺的住持,就如此,未免太不符合邏輯了。
這在他看來,這付出和回報,完全不是對等的!
明時苦笑,他雖然明白,卻不能多說,也不會多說。
“明時,我總覺得,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你說,是不是這一次對付沈家,我會徹底失敗?”
明時聽到這話,眼中戾氣一閃而過,其中還蘊藏這不少瘋狂!
不過轉瞬即逝。
不管是戾氣還是瘋狂,都不是針對蘇傾城的。
那隻是本能,因爲蘇傾城話語中的不吉利。
“不,不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還有安平公主。娘娘定不會有事。”
蘇傾城搖了搖頭,腦海中浮現了王充媛說的話。
王充媛如此确定,她會找她,恐怕對那冥冥之中她避不開的危機,知道一些。
是太後嗎?
她眸光猛地一厲,無論如何,沈家,這一次跑不掉了!
她不會失敗,更不會死!
她看着明時,笑得輕松:“公公别這樣,是我胡說的。”
說着,她最後一句話,十分的輕,讓明時聽到,渾身一震:“開始吧,公公。”
明時露出驚色:“可是,沈府……”
蘇傾城淡淡一笑:“那本就不是最重要的。”
蘇傾城這句話說得的确過于輕松,畢竟那可是一個天大的證據。
不過,如果證據成會灰,她卻可以另辟捷徑。
“明時公公,有的時候,任何證據,都不會超過讓人親眼看到恐怖。當初宋賢妃有瘋病一事,我早就有所猜測。可是一直不動,就是爲了一擊就讓宋賢妃徹底翻不了身。如今這種方式,不過是換一個人罷了。”
明時目中首次露出了駭然之色,他似乎,猜到了什麽……
蘇傾城擡頭,對他點了點頭:“當初被我‘遺忘’的事兒,可以派得上用場了。”
***
宣定城外兩百裏之處,一騎人馬正策馬揚鞭,往宣定而來。
領頭之人,是一個面色溫和,但眼神冷漠的人。
此人五官和沈仲極像,而這張臉,在宣定城中。幾乎無人不知。
這人不是别人,正是往宣定城而來的沈元。
沈元這一次接到沈傳赢的帶有暗号的陰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關于那個丫鬟的事,他幾乎已經全部忘記了。
對于那個卑微的奴婢,他自然不會有别的心思。
可是沒想到,這個奴婢,居然在這個時候被爆出,是他兒子的母親!
一想到這裏,沈元心裏沒有絲毫感動,有的隻是殺機。
孔晨即将産子,這個時候出現這種事,恐怕背後還有很多陰謀。
沈元心頭已經在爲那設計他的人,研究死法了。
在外人看來,他就是一個白面将領。
可是,他卻有一個,連孔晨都不知道愛好。
那就是,給那些人,設計死法。
甚至其中還有很多種死法,會讓人在死之前,經曆不小的苦痛。
可是,就在這夜,他們休息的領地,不遠處走出一個身穿黑色鬥篷之人。
這人全身裹在鬥篷之中,讓人覺得極其詭異。
“你是何人?”沈元面上露出忌憚。
這并不是因爲他看出這人很厲害,而是憑借一種感覺。
這種感覺,在之前救了他好幾次命。
那身穿鬥篷之人,卻沒有說一句廢話,就将這裏的人全部誅殺了。
在最後,隻留下了沈元。
“你、你究竟是誰?”沈元聲音顫抖,這是他從未聽過的聲音,更是他從未感受到的氣勢。
“桀桀”
這人笑了一聲,擡起頭來,讓距離很近的沈元,看到了他的面容。
而在看到的一瞬,沈元面上露出了極其吃驚之色。
不!
那不是吃驚。
那是震驚!震驚!!震驚!!!
那是刻入了靈魂的感覺。
除了震驚之外,他還恐怖。似乎面前之人,讓她覺得害怕,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張臉。
那張臉,他不陌生。
他甚至可以肯定,見過這張臉的人,也有不少。
“殺你的人。”聲音冷漠,孤傲。仿佛足以任何人都十分恐懼。
這句話,是沈元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在意識徹底消失之前,他看到了那個人,左手拇指的怪異處。
看到那一處,最後之人,魂飛魄散!
就在蘇傾城等人全力以赴,對付的時候,沈家卻率先出大事兒了。
沈元死了!
死在了回宣定的路上。
對于這件事,除了沈家人之外,就屬蘇傾城最驚訝。
沈元有一個兒子的事兒,是邵烨磊得到的消息!
而這一次,他們也正是想要借用這件事,讓沈元回京,然後“不小心”讓孔晨和孔大家知道。
孔大家能被人稱爲大家,心胸自然寬廣。
可是,這是在不涉及到獨生女兒孔晨的情況下。
蘇傾城幾乎可以确定,隻要那個孩子利用得好,絕對可以讓沈家和孔家之間,出現裂痕!
畢竟當初沈元娶孔家女的時候,就已經發誓,此生隻有孔晨一個女人。
其餘任何女人,都不會讓他駐足。
然而,如今沈元卻有一個兒子了。
不是女兒,而是兒子!
已經生下來的兒子!
然而,這一切計劃,被打亂了。
雖然是往比蘇傾城預料中,還要好的方向發展,但因爲不知是何人動手,還是讓她覺得忌憚。
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不該繼續計劃!
她知道這背後之人,沒有什麽惡意。
可是,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不想監視别人,同時,也不喜歡别人窺探她。
這也是爲什麽,在從魏王府離開時,她真的沒有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