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覺這件事不對勁,這個孩子,這麽久沒有别他們發現,不可能隻是巧合!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那個孩子的存在,就已經被人察覺,并且還庇護那個孩子出身,長大。
算起來,那個孩子,也已經三歲了。
“恐怕那些人,就是想讓大哥回來。”沈仲面色陰沉。
沈家被人算計,還被算計了這麽久,那背後之人,還真是用心險惡。
如果他沒猜錯,後面還有招數,等着他們!
“你能猜到,我猜不到嗎?可是,這件事沒有辦法!不能得罪孔大家!否則,我們沈家的局勢會更糟糕!如今皇後不受寵,大皇子也還沒有被封爲太子。皇上最近态度暧昧,恐怕也不會再忍我們太久!如果孔大家那邊再出事,我們就真的完了!”
沈傳赢聲音中透露着煩躁,眼神中寒光浮現,牙齒咬得緊緊的,顯然對着幕後之人特别恨!
“如果讓我知道這一切是誰在主導,就算是死,也要将他拖下水!”
沈傳赢心中一直懷疑是其餘幾家人做的。甚至就連二等世家,也被他懷疑了個遍。
可是,沒有證據,就根本沒辦法反擊。
沈仲剛想開口,可是不知爲何,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蘇傾城的形象。
他想起那天在出雲寺的場景,那一天,她可能完全不記得。
她不記得,也正是他希望的。但後來總在想,如果她記得,又會怎樣。
而如今,在這一刻,他腦海中最清晰的,就是她曾經在狩獵之處,跪在皇上面前時,那雙眼睛。
清冷、倔強、固執……
又美麗。
會是她嗎?
不!
沈仲将這個想法給甩掉,怎麽會?
他想要笑,可是最後,卻根本沒有辦法。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蘇傾城,明明不可能呀。
她一個深宮女子……
他猛地轉身:“父親,我有事出府,剩下的事兒,等大哥回來,我們再一起商議。”
沈仲直接去了馬廄,然後一出門,就上馬,縱馬往西邊而去。
那裏,也是世家雲集之處,而其中,有一座最宏大的府邸。
那是,魏王府!
沈仲一直都知道,魏遠方對蘇傾城心有所想。而沈皇後對蘇傾城有敵意,他想來想去,也隻有魏遠方會幫蘇傾城!
這個時候的沈仲,有些瘋狂,他似乎像一匹快要筋疲力盡的老虎,想要在最後一口氣咽下去之前,抓住什麽陪葬。
沈家如今的局面,的确是十分糟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沈仲眼中戾氣浮現,快要入冬的風打在臉上,十分疼。可是,卻仿佛被他心底的怒火,給燒沒了。
一到魏王府,門口的奴才見是沈仲,趕緊笑着上前,想要替沈仲牽馬:“二公子來了,我家公子……”
“滾開!”
沈仲翻身下馬,直接一鞭子将這個奴才抽到了地上。
“啊!”這奴才面露惶恐,趕緊從地上起來,跪在了沈仲面前。
沈仲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将馬鞭子扔在了地上,擡頭看了一眼“魏王府”三個燙金大字一眼,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然後走進了魏王府。
“魏王府”從外面看起來,的确是十分恢宏。可是,裏面卻是十分樸素。
雖然也有假山流水園林,可是比起他家府邸都還不如。
這和魏王夫妻二人常年不在宣定有關,當然也和魏遠方的性格有關。
如果說沈仲對名利看得重,那麽魏遠方就是極其淡泊名利之人。
沈仲雖然和魏遠方交好,但是從心底看不起他。
哪怕,他早就知道,魏遠方這般,實際上是整個魏王府好。
魏王掌握了大魏不少軍隊,如果魏王世子還出色,那麽邵氏之人就該擔心了。
說起來,當初的大魏先祖,原也隻是大齊的一個異性王……
可以說,因爲是盜賊,所以皇室對如魏王這樣的人,都十分的警惕。
魏遠方或許并不甘于平凡,可是卻隻能選擇平凡。
沈仲因爲明白,所以對魏遠方此人,很是不屑。
或許在這一絲不屑之中,還有些羨慕。
因爲魏王府的情況,和沈家有所相似。
可是,他和他哥哥,都沒有選擇和魏遠方一樣的道路。
他們不願意平凡!
直到快走到魏遠方所住的居所時,沈仲才慢慢調整好自己的表情。
今天他來這裏,說到底就是爲了試探。
他又走了幾步,經過了毫無裝飾的回廊,就看到了幾個人。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正在院中舞劍之人。
沈仲腳步一頓,他這才想起。此時還隻是早晨,而魏遠方的确有每天一早舞劍的習慣。
他眸光一閃,不動聲色地接近了那裏。
他看了一眼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兩個丫鬟,面上露出一絲嘲諷。
這兩人此時臉頰绯紅,雙眼一動不動地舞劍的魏遠方。外人一看,就能看出兩人的心思。
然而,沈仲卻是知道,魏遠方心系蘇傾城,這兩人,不過是單相思罷了。
他看了一眼一旁空着的劍,瞳孔微微一縮。
這劍……
這是他放在魏王府的劍,不隻是他,孔湛和沈元,也都有自己用慣了的佩劍放在魏王府。
當初幾人,常常一絲切磋。
隻有他一人的劍擺在這裏……
就在沈仲出神之時,那兩個身穿淺綠色衣裙的丫鬟,終于注意到她了。
“奴婢給二公子請安。”兩人異口同聲給沈仲請安。
“起來吧。”沈仲手握住那把劍,看向正在不遠處舞劍的魏遠方,話卻是對兩個丫鬟道:“你們公子是知道我今天要來?”
那個笑容較爲甜美的丫鬟一聽,笑着道:“對呀,世子說二少爺今天會來,沒想到真的來了。”
她們二人并沒有多拘謹,兩人都是伴魏遠方長大之人。
而沈仲經常來魏王府,和兩人也混熟了。
沈仲沒有立刻說話,反而仔細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劍。
最後,他直接将劍從劍鞘中拔了出來,然後對兩個丫鬟說:“你們先離開這裏,我和你們世子,有話說。”
兩個丫鬟一聽,很是恭敬的離開。不是二人聽沈仲的話,而是魏遠方在之前,就已經吩咐了同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