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宮裏就傳出了消息,俪妃将帶着安平公主,去“出雲寺”爲皇上以及大魏祈福。
對此,自然有不少看熱鬧的人。
甚至有不少人,想要同蘇傾城套近乎,而去“出雲寺”。
可是,全部都被對此早就有所準備的邵鳴笙打亂了。
他下旨:出雲寺在俪妃祈福期間,不允許任何人去!
這旨意自然碰不少人心生怨怼。
可是,這怨怼,在皇家威嚴上,實在是不算什麽。
蘇傾城到達“出雲寺”的時候,興奮了一路的安平,早就已經睡了過去。
蘇傾城先去叫了住持,最後在自己的房間裏,見到了不知如何進去的連正。
那一刻,她神色并不好:“他不願意見我?”
這個“他”,兩人都知道是誰。
兩人相對而坐,連正親自泡茶。
看他人動作,明顯對泡茶之事,十分擅長。
或許是因爲這茶香,又或者是因爲他那蒼白的面容,總之蘇傾城的心,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
當連正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
她飲了一口茶,眼眸微微一亮:“連大人這泡茶的手藝,當真是難得。”
連正笑了笑,道:“體弱之人,空閑時間,隻能泡茶。”
說着,頓了頓,才道:“記得還沒有長大的時候,我經常被人欺負。心中充滿了負面的請我,我母親,就親自教我泡茶。讓我學會屏蔽那些紛紛擾擾。”
蘇傾城沉默着,她自然知道連正這是在寬慰她。
可是,她并不想領情:“連老夫人真是明事理的人。”
連正聽到這話,一愣,随即就笑了起來。
不同于以往清淺的笑,這一次,他的笑容十分明亮。
蘇傾城這話,分明就是在說他不明事理。
可是,這件事,是蘇華年交給她辦的。
既然是蘇華年,他又能怎麽辦?
“是的,她是一位好母親。”連正居然接了蘇傾城的話。
蘇傾城:“……”
爲什麽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蘇傾城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覺得十分的累。
她轉頭看向窗外:“她不來見我,我卻依舊是那個意思。他想要做什麽都可以,絕對不能委屈了自己。”
“據說,孟家小姐,相貌端麗,才情過人。性格更是溫柔體貼。”
連正似乎想要讓蘇傾城明白,她的嫂子,是多麽優秀的人。
然而,蘇傾城卻依舊淡然:“我從來沒有懷疑孟家小姐的意思,隻是,在感情方面,如果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對方再好也沒有用!”
這句話,讓整個禅房的空氣一凝,連正面色居然微微一變,随即爲了不讓蘇傾城看出破綻,就低下了頭。
蘇傾城微微一愣,随即不再開口。
很明顯,這一次談話,蘇傾城略勝一籌。
連正離開之後,小柱子突然跑過來,道:“娘娘,有人求見。”
蘇傾城聞言,問道:“是誰?”:-蘇傾城明白,不是特别重要的人,小柱子根本就不會特意來禀告。
是誰冒着違抗聖旨的風險,想要看她。
“是……連老夫人!”
蘇傾城一聽,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最後才想清楚,應該是連正的母親。
她面色有一些複雜,今天剛剛提到過連老夫人,沒想到,連老夫人,突然就這樣出現了。
她愣了愣,最後揮手,“趕緊請!”
離寞進宮的時候,就曾經對她說過。連老夫人爲人十分好,從來不會對她擺譜。
又加上今天連正的一番話,她對連老夫人,還是十分好奇的。
很快,她就見到了連老夫人。
她比她想象中還要蒼老一些,聯想到曾經連府的處境,一時之間,她忍不住鼻酸。
“給俪妃娘娘請安,俪妃娘娘……”
“好了好了,連老夫人客氣了,這又不是在宮裏。寺廟裏面,講究衆生平等。所以,連老夫人别客氣了。”
連老夫人聽到蘇傾城的話,一時之間,臉色就轉好不少。
對蘇傾城的第一印象,十分不錯。
蘇傾城扶着連老夫人坐下,就道:“不知連老夫人親自來見本宮,是有何事?”
連老夫人一聽,面上有些爲難。
然而一低頭,就看到了面前的茶杯。
她愣了愣,又看了一眼蘇傾城。
蘇傾城嘴角正帶着笑,有一瞬間,連老夫人幾乎都覺得,她的身後有光。
美!
很美!
十分美!
連老夫人心裏這樣想。
而蘇傾城也看到了連老夫人的目光,忍不住抱歉道:“剛剛有客人,連老夫人請喝這一杯。”
蘇傾城重新給連老夫人倒了一杯茶,笑着道。
連老夫人的臉色,卻更加不好了。
她嘴唇微微顫抖,在這一刻,她心裏那個想法,居然就這樣冒了出來。
非常非常清晰!
她的兒子,喜歡面前這個女子,這個隻屬于皇上的女子!
她嘴唇顫抖,猛地站起身:“臣婦身體不舒服,找離開了!”
說完,不等蘇傾城開口,就和貼身伺候的媽媽,一起離開了這裏。
蘇傾城微微一愣,等她反應過來時,小柱子就已經進來了:“娘娘,是不是連老夫人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兒?”
蘇傾城一愣,“什麽?”
小柱子見蘇傾城面上沒有什麽不悅,就松了一口氣:“沒有沒有,我就是看連老夫人離開時候,表情有些不對。”
蘇傾城點了點頭,陷入了思索:“的确不對。”
那邊連老夫人不斷地走着,直到上了馬車,她才像是所有力氣都沒了。
“老夫人,究竟怎麽回事兒?難道俪妃娘娘不好相處?”她身邊的媽媽有些着急地問道。
連老夫人微微一笑,然後垂眸,嘴角笑容清淺苦澀:“哪裏不好相處,簡直是太好相處了。沒有架子,家教好,氣質佳,還生得一張好面容。”
媽媽聽連老夫人這話後,更是奇怪:“既然俪妃娘娘性情好,那麽就是她拒絕了勸少爺娶妻的話嗎?”
連老夫人聞言,搖了搖頭:“不,我還沒有提?”
“爲什麽?”媽媽覺得不可思議,這一次,之所以從連府趕來,不就是這個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