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離寞的話,蘇傾城點了點頭。
“說吧,到底有什麽事兒?”
這一次,離寞沒辦法再轉移話題,便道:“是這樣的,連大人想要見娘娘一面。”
聽到離寞的話,蘇傾城列侬了一下,卻沒有立刻說話。
她看着離寞:“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沒有說。”
聽到蘇傾城的話,離寞抿了抿唇,最後才道:“似乎蘇大人娶妻有關!”
說完,就垂眸,不再說話。
跟在蘇傾城身邊的人,向來都知道,蘇華年是蘇傾城的逆鱗。
這一次,連正這麽說,已經相當于碰到蘇傾城的逆鱗。
果然,聽到離寞的話,蘇傾城的臉色,就已經難看了不少。
她咬牙:“爲什麽小哥不親自來?”
說完,她就苦笑一下:“是害怕我不同意?”
如果是真的娶妻,蘇傾城自然不會這樣。
然而,蘇傾城卻知道,這所謂的娶妻,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她臉色蒼白,想起蘇華年那一次說的那句話,他想要讓她成爲皇後。
“不行!這一次絕對不行!”
蘇傾城連新娘是誰都沒有問,因爲她知道,無論是誰,她都不會同意的。
她的小哥,值得最好的。
離寞見蘇傾城的情緒果然變得糟糕,便主動道:“娘娘,對方是孟家的人!”
蘇傾城一聽,忍不住鼻酸,們家的人……
她垂眸:“不行!”
她已經沒了自由,不能讓小哥的未來都一陣荒謬。
直到離寞出宮,蘇傾城都沒有改口。
出宮第二天,離寞就去了連府,段承景陪她一起,當然,她是以去看望連老夫人爲借口。
“連老夫人似乎有什麽心事?”段承景已經去了蘇華年的書房,而離寞則在連老夫人這裏寒暄。
雖然這一次來,是因爲要想和連正說話。但是,離寞和連老夫人說的所有話,倒也是真的。
因爲她出身不好,所以在段府沒事兒,出了段府,卻沒有幾個人願意和她說話。
不用多想就知道,這些人十分看不起她。
如果她不是蘇傾城這位最受寵的俪妃的婢女,恐怕那些人還會表現得更加明顯。
故而,因爲蘇傾城的原因,那些人雖然心裏看不起她,實際上見到她的面,絕對會對她一陣吹捧。
于是,這段時間,離寞經常出去,讓别人吹捧一下她。
當然,這并不是因爲她喜歡,而是純粹想要膈應一下那些人。
而連老夫人卻不同,她曾經經曆過很多事情。心胸早已不是普通女子能夠比拟的。
離寞和段承景新婚的時候,送福老人,就是連老夫人。
當時,連老夫人就曾經對她說:“無論以後面臨什麽,都不要放棄這段感情。承景對你是真心的。”
這個老人,十分睿智,這份睿智,并沒有因爲歲月而流逝,反而因爲歲月,而變得更加濃厚。
“是的。”連老夫人并沒有瞞着離寞,“是這樣的,我呀,就想要在死之前,能夠抱一下孫子。可是,小正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
連老夫人有些怅然,她其實并不是想孫子的人。她隻是害怕,如今小正就已經這樣了。
如果等她死了,恐怕小正這一輩子,會更加的孤獨。
她想要在死之前,給小正找一個伴。
離寞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連老夫人的意思。
她突然想起連正偶爾看向蘇傾城的目光。
那是在“出雲寺”的時候發生的事兒,那個時候,她就看過一次。
雖然,蘇傾城總說,連大人之所以幫她,是因爲她将沈直送到了他的手上。
可是,離寞卻總覺得,不應該這麽簡單。
這或許是幫了連正,可是,她覺得,憑借連正的本事兒,他遲早能夠達到他想要達到的目的,
對于他來說這并不難!
用得着爲了這恩情,賠上自己的一生?
無論如何,離寞都不相信。
所以,對于連老夫人,她還是有些愧疚的。
“連老夫人,這件事,你和連大人商量過了嗎?”
連老夫人搖了搖頭,最後期待地看着離寞:“離寞,俪妃娘娘性情如何?”
“咯噔”
離寞心中猛地一動,一時之間,倒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連老夫人,你……你爲何會問俪妃娘娘?”說着,眸子微微垂着,“請連老夫人體諒,離寞不能随便議論俪妃。不過,記得是一個非常好的主子,對奴婢們都一視同仁。從來不會因爲我們是奴婢,懷恨在心。”
連老夫人有些渾濁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看着離寞,似乎想要看清楚,剛才離寞所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最後,她松了一口氣:“這樣啊。”
離寞見連老夫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卻不敢再說什麽。
而書房中,段承景到的時候,蘇華年已經在了。
連正似乎正在辦公,而蘇華年則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陽光。
書房内十分涼爽,一走進去,倒是讓段承景舒服地喟歎一聲。
段承景不敢私自開口,或許曾經連正那以樹葉穿牆的事兒,讓他産生了陰影。
所以,他心底,對連正,還是有些怕的。
正好這時候,連正擡起頭,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直接讓段承景頭皮發麻,覺得自己下一刻似乎就會被連正給正法了。
他趕緊舉手:“我媳婦兒正在和連老夫人說話。我沒辦法,隻能過來這兒。”
“她會來連府一趟,你做好準備,在目的達到之前,我不會見她。”
蘇華年轉過身,聲音仿若和風,連語氣都是十分淡然的。
連正也停了筆:“哪怕她會自責,你也要這麽做?”
蘇華年輕輕地閉上眼睛,“她會明白我這麽做的原因。已經差臨門一腳,既然如此,何必猶豫!”
連正看了蘇華年半晌,才點了點頭:“嗯,我會和俪妃娘娘好好說的。”
段承景在一旁聽着無聊,居然很快就躺在炕上,睡了過去。
那些事,他向來不管的。
書房裏重新陷入沉默,有的時候,爲了成功,就必然要有所犧牲。
可是,犧牲自己的婚姻,這樣的犧牲。實在是太大了。
然而,不可否認,這樣的效果,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