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傾城出了“景仁宮”,面色也恢複了正常,一旁的小寶子面色卻依舊難看。
“娘娘怎麽不拒絕?”
玲華卻在蘇傾城回答之前,開了口:“皇後娘娘鐵了心想讓我們娘娘照顧沈嫔,就算我們娘娘拒絕了,恐怕也沒有用吧!”
“那麽告訴皇上?”小寶子忍不住道,“這個活兒,怎麽也不能接下來呀!簡直是出力不讨好!”
蘇傾城嘴角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出現。
哪裏是出力不讨好,分明就是一個陷阱。
還是一個她不得不跳的陷阱。
按照她對沈皇後的了解,沈皇後是絕對不會讓沈嫔那個孩子生下來。
也隻有沈嫔自己,還有沈家人在異想天開呢!
“今天梅貴人沒有出現吧。”蘇傾城垂眸,問道。
“沒有。”小寶子眼睛一亮,看着蘇傾城。
蘇傾城笑了笑:“等着吧,大皇子那邊應該有行動了。”
蘇傾城這句話一說出,頓時感覺她周圍的空氣都有一瞬間凝固了。
玲華皺了皺眉:“娘娘,不如讓奴婢去辦這件事吧。”
如果隻讓大皇子那邊行動,她怕出差錯。
蘇傾城搖了搖頭:“這件事,我已經交給離寞去辦了。而且,還得等宮外的消息。當然,如果等得到……”她說完這句話,就忍不住笑了笑,神色溫柔,可是這笑容中,又隐藏着一絲詭異。
在那天聽邵鳴笙說起那件事之後,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就算是喝醉,也不可能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最大的可能就是,沈嫔肚子裏的孩子有問題。
她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照顧安慶的人:“你們先回宮。”
“喏。”
衆人一聽,立刻帶着安平往“碎芳齋”去。
“我們先去拜訪一下沈嫔,畢竟皇後娘娘讓我多去‘池搖宮’!”
玲華和小寶子聽,立刻答應。
或許沈皇後還不想要将她面上的遮羞布給扯下來,所以“池搖宮”不僅裏“景仁宮”很近,離禦書房的距離,也不遠。
她來到“池搖宮”,讓一個正在外面灑掃的宮女吓了一跳。
竟然不顧她的身份,直接朝宮内跑。
“真是太沒教養了!”小寶子皺眉怒道,“在‘碎芳齋’誰敢這樣,絕對第一時間打斷她的腿!”
蘇傾城拍了拍他的手:“不必如此。”
她笑了笑,剛才那宮女才像是沈嫔培養出來的人。
也隻有這樣的小宮女,才讓她就覺得輕松。
很快,沈嫔就帶着一衆宮人迎了出來。
她穿着粉色的杏花衣,寬大的設計讓人看不出她的肚子,看起來依舊是好顔色。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一個美人呀。
不過,看到這張臉,她又想到了沈皇後的臉,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說實話,沈皇後年輕時候的姿色,恐怕比沈嫔好上不少。
不過沈嫔勝在年輕。
“給俪妃娘娘請安,俪妃萬福!”沈嫔看向蘇傾城的眼神有一些惶恐。
以前她還想過和蘇傾城争鋒,如今卻是沒那個心思了。
她隻想快點兒生下腹中的孩子,能夠保護他長大。
她算是看清楚了,如今宮裏,隻有一個蘇傾城,能夠讓邵鳴笙那般寵愛,
想着她進宮還沒有一年,她心中更加惶恐。
這簡直不可思議,一個異國逃難的女人,如今已經站在了這個位置。
雖然心中還有些不服氣,但是她知道,如今隻有忍。
“沈嫔不要客氣,怎麽,不請本妃進去坐坐?”
“俪妃娘娘說笑了,俪妃娘娘,請。”她側身站着,讓蘇傾城慢慢進去。
進了“池搖宮”,蘇傾城讓沈嫔也坐下,也并沒有什麽心思打量。
反正隻記得,整個“池搖宮”,的确十分奢華。想來這不應該是邵鳴笙的主意,那麽除了邵鳴笙,就是皇後了。
佛家有言,腹中胎兒若福氣過剩,恐難臨世。
整天燒香拜佛的皇後,能夠不知道嗎?
“沈嫔可能不知道吧,皇後娘娘看在本妃從前給皇上孕育過孩子的份兒上,讓本妃時常來看看沈嫔。”
蘇傾城這話一出,立刻讓沈嫔面色一白:“不會的,不會的,皇後娘娘怎麽會……”
說着,沈嫔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不對,趕緊改口:“我的意思是,怎敢勞煩俪妃娘娘。”
蘇傾城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沈嫔别怕,如果不是最後那一跤,本妃定能誕下龍子,所以,隻要沈嫔按照本妃說的,好好養胎。一定可以替皇上,再添一個小皇子,到時候也好讓本妃沾沾喜氣。”
沈嫔身體在發抖,到最後,她忍不住收回了自己的手。
蘇傾城也不覺得尴尬,笑着将手擺正,然後看着她。
沈嫔站了起來,嘴角笑容像是在哭:“娘娘,臣妾,臣妾會去和皇後娘娘說的,一定不敢勞煩娘娘。”
蘇傾城站了起來,聲音淡淡的,似乎因爲沈嫔的不識擡舉生了氣:“如此,本妃就不多留了,玲華小寶子,我們回宮吧。”
說完,徑直走出了“池搖宮”!
“娘娘,這樣做,會不會惹怒俪妃呀?”
沈嫔有些疲憊地坐下:“應該不會吧。恐怕俪妃也不想管我!”
沈嫔雖然這麽說,但是語氣中還是有些不确定。
如今,她已經知道,俪妃是一個厲害角色,絕對不能惹。
這樣的女人,就連她的姑姑都鬥輸了。
每每想到這裏,她都覺得心裏冒出了一陣陣寒氣。
她突然握住一旁心腹宮女的手:“你說,俪妃是不是知道,是我讓那個貴人絆倒她的?”
心腹宮女也覺得背脊好像有一陣涼氣,但是這時候,自然不能讓沈嫔太過害怕,于是說:“不會的,不會的,這件事俪妃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知道的!”
沈嫔一聽,好像是被安慰到了,随即忍不住道:“掩飾趙姐姐在就好了。”
心腹宮女一聽,問道:“要不我現在去讓趙寶林來陪小主?”
沈嫔一聽,有些意動,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吧,她平日裏都不曾來我這裏,如今更是不能了。”
說着,惆怅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也慢慢放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