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抱着安平,将她放到窗邊的炕上,然後将幾個布偶遞給她:“你先玩兒着。”
說着,給奶娘使了一個眼色,就和邵鳴笙一起出了内殿。
有布偶在,安平也沒哭,甚至還懂事兒的給蘇傾城做了一個再見的動作。
出了内殿,兩人坐到這裏窗邊的炕上。
因爲安平來了這裏,整個“碎芳齋”都擴大了一些。
如果是以前,或許還會有人出來說。如今,卻是再也沒有人管了。
因爲,宋賢妃已經被囚禁在錦樂宮兩個月了,宋賢妃這等身份的人,都被囚禁,更别說其餘人了。
實際上,這一次的效果,比蘇傾城預料中要好。當然,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邵鳴笙居然什麽都沒問,比以前更加寵愛她了。
剛開始她還以爲,他又要利用她什麽,但是兩個月過去,他該怎樣,還是怎樣。
“皇上怎麽想着這個時候過來,用了午膳了嗎?”
說着,不等邵鳴笙回答,就又自言自語道:“肯定沒吃吧,玲華,你讓小廚房的人,做一碗面過來。”
“喏!”
玲華看着蘇傾城和邵鳴笙之間相處愉快,忍不住笑了笑。然後給離寞使了一個眼色,就一起出去了,将空間留給兩人。
蘇傾城回過頭來,戲谑地道:“皇上可不要嫌棄,你今日早上東西用得太少,最好吃點兒面食,否則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當然,面最便宜,臣妾可窮了。”
說着,見邵鳴笙不回答她,忍不住擡眸看去。
結果就和邵鳴笙的目光對上了。
他一直看着蘇傾城,眼神說不出的柔和,讓蘇傾城臉微微泛紅。
“皇上這是怎的,看了這麽久,難道還沒有看夠。”
蘇傾城坐在炕上,把玩着自己的頭發。
邵鳴笙執了她的手,輕聲笑道:“當然不夠。看一輩子都不夠。”
這句話一出,蘇傾城微微一愣。
一輩子?
這是她第一次從邵鳴笙口中聽到這三個字。
她垂眸:“皇上打趣臣妾,一輩子那麽長。誰知道明天會怎樣?”
其實,這段時間,蘇傾城心中是有些不安穩的。
因爲邵鳴笙實在是太不對勁兒了。
可以說,和最初認識的清冷帝王相比,如今的他,讓她覺得有些無所适從。
然而,在所有人眼中,邵鳴笙似乎都很寵愛她。
邵鳴笙将她擁入懷中:“朕是天子,朕說我們能在一起一輩子,就是一輩子。”
蘇傾城愣了愣,随即嘴角揚起一抹笑:“是嗎?這可是皇上說的。不過,如果以後皇上要收回這句話,臣妾也是可以接受的。”
她嘴角笑容涼薄,與這柔和的聲音相對,說不出的詭異。
“不收回。”邵鳴笙的聲音很是堅定。
他想起那一天,大殿之上,她流血的身影,心頭又有一瞬間的恐慌。
他緊了緊自己的手:“以後,朕護着你。”
“嗯,臣妾相信皇上。”蘇傾城垂眸,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明白。
“你們這是在烤什麽東西?”
到了廚房,玲華和離寞才發現,“碎芳齋”的幾個小太監,正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麽,
聽到玲華的聲音,一個婆子從一旁走出來,笑着道:“兩位姑娘,他們這是在烤土豆呢。”
那些小太監也站了起來,其中小柱子打頭,一張臉有些紅:“玲華姑姑,離寞姑姑……”
玲華眼中閃過一絲笑,面上卻依舊嚴厲:“皇上還在‘碎芳齋’,你們一個個居然就敢偷懶,是覺得俪妃脾氣好,就如此輕視嗎?”
玲華性子穩重,整個“碎芳齋”又多是她在打理,如今她黑了臉,這些小太監的面色都變了。
小柱子也有些心虛:“姑姑放心,門口留了五六個人呢。皇上和俪妃如果有什麽吩咐,也是夠用的!”
“哼!”玲華自然知道門口還有人,最後見小柱子急得快哭了,就笑了起來,“好了,你們這給我注意着,别以爲娘娘脾氣好,就輕待了去。”
說着,吩咐婆子做一碗面。
“好的,好的,要不,兩位姑姑也吃一個?”
小柱子一聽玲華口音,就知道她不怪他們,臉上就恢複了笑嘻嘻的樣子。
看着他這副模樣,玲華和離寞相視一眼,失笑一聲。
她們突然有些懷念那個剛剛到“碎芳齋”的小柱子了。
如今這别人口中的柱公公,可圓滑了不少。
她給小柱子使了一個眼色,小柱子會意,讓這幾個小太監自己聚着,然後就和玲華以及離寞幾人到了側殿。
這裏沒有地龍,可是碳火卻燒的很旺。
關了門,玲華面色才凝重起來:“寶公公還沒回來?”
小柱子一聽,點了點頭:“最近兩個月,小主讓他多注意景仁宮那邊。”
離寞聞言,笑了笑:“你們别擔心,如今,你們可見小主輸過?”
然而,這話一出。幾人幾乎第一時間想到了蘇傾城的那個孩子。
據說,已經成型了,是一個男嬰!
不過,因爲強行留在肚子裏,那個男嬰渾身青紫,看起來異常恐怖。
好在他們掩飾得好,沒有讓皇上看到。
否則,有可能會被懷疑。
“這件事,以後我們就不要提了。林太太已經出了宮。娘娘如今也已經是俪妃,安平公主的養母。而宋賢妃,也已經被囚禁起來,什麽時候處置,都是皇上的一句話。”
玲華聲音有些冷,那一日,雖然都在蘇傾城的意料之中,可是最後還是出了一點兒小意外。
比如,當時坐在蘇傾城後排位置的一個貴人,居然在蘇傾城摔下去的時候,拌了蘇傾城一腳,最後蘇傾城,也是真的暈了過去。
“俪妃娘娘就是太過仁慈,宋賢妃一次兩次陷害她,真的不該留手!”
小柱子有些憤憤不平,這一次如果不是劉氏,也就是宛婕妤(下葬之時,邵鳴笙複了她的位份,不過罪孽深重,不允許宮中人爲其守孝)反水。
恐怕那一場仗,并不是那麽好打。
說着,就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離寞:“都是離寞姑姑的功勞,那段時間,離寞姑姑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