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邵鳴笙的話落之後，劉氏目光和宋賢妃對上，一瞬分開。
最後宛婕妤看了蘇傾城一眼，蘇傾城卻并沒有看她。
“謝皇上！”
明妃看到了劉氏的目光，在蘇傾城耳邊小聲的嘀咕：“我覺得這個劉氏就是不懷好意！她看了你好幾眼，你要小心了。”
蘇傾城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了笑：“不必擔心。”說着，她的目光中閃過一道幽光，重新盯着杯子中的果汁，整個人，并沒有看劉氏一眼。
明時離蘇傾城很近，卻是聽到了明妃的話，頓時整個人嚴陣以待。
他也覺得，今晚這種情況，十分不對勁兒。
“不必擔心。”林成氏小聲道。
明時點了點頭，心裏也覺得自己多慮了。
然而，在看到從大殿走進來的人時，他面色終于大變起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輕柔的聲音，帶着女子的柔媚。額上的紅色美人痣，在大殿的燈火下，顯得熠熠生輝。
邵鳴笙猛地站了起來：“你不是……”
來人笑了笑：“皇上，奴婢是俪嫔身邊的一等女官！”
“沒錯！”邵鳴笙皺眉，“俪嫔身邊的人，爲什麽會在這裏？！”
劉氏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回皇上，因爲她就是奴婢說的人證！”
說到這裏，她的目光中發出了一道光。
“離寞姑姑，曾經親眼目睹了，是誰殺害了徐充容！”說着，轉頭看向離寞，“離寞姑姑，你說是吧！”
她這話一落，滿座皆驚。
“難道殺害徐充容的是俪嫔？”
“不會吧，當時俪嫔好像還隻是一個寶林。”
“那這是怎麽回事兒，爲什麽俪嫔身邊的宮女，會來作證？”
“我也不知道，噓，看下去吧。”
……
段承景也懵了。
今天他原本就是來看離寞的，待看到蘇傾城身邊，沒有跟着離寞時，他還有些失落。
然而，這會兒看到離寞，他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這個情況，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他不擔心任何人，也不想管那徐充容是誰害死的。
他隻是擔心離寞。
心裏又松了一口氣，還好這麽多人在場，如此，想來就算等會兒離寞說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兒。
皇上也不會殺了她的。
畢竟，這麽多人知道了，皇上也不會全部都殺了。
邵鳴笙看向蘇傾城，隻看到她蒼白的臉。
“俪嫔……”
蘇傾城扶着明時的手，慢慢站了起來，語氣中有些顫抖：“離寞，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我不是讓你待在‘碎芳齋’的嗎？你怎麽會在這裏。”
她語速有些快，似乎是急切，不過落在旁人耳朵裏，卻覺得她這是心虛了。
如今貼身女官都出來了，恐怕俪嫔在這件事件裏，是摘不幹淨了。
衆人隻見蘇傾城對離寞發問之後，就又轉向邵鳴笙：“皇上，這，臣妾也不知道。”
邵鳴笙皺了皺眉，心裏升起了懷疑。
但是看到蘇傾城那楚楚可憐的眼神時，一時間心又軟了。
“俪嫔，你先坐下。”
“對呀，俪嫔，你這貼身女官，還沒有說話呢，你着什麽急呀？難道……”
宋賢妃語氣陰陽怪氣的，“難道俪嫔你有什麽，不想要離寞姑姑說的事兒。我這就奇怪了，宛婕……劉氏說，離寞姑姑看到過殺害徐充容的人，你作爲她的小主，難道不知道？”
“是呀，俪嫔，難道是你……”姜婕妤也接了宋賢妃這句話。
然後兩人看了一眼，都笑了起來。
今晚，蘇傾城你将插翅難逃。
趙寶林也垂下眸子，你們鬥吧。
無論是誰輸了，我都沒有事兒。
她将一塊糕點放在嘴裏，一時之間，隻覺得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糕點！
“姜婕妤，還請慎言！”明妃冷冷地道，起身将蘇傾城扶着坐下，然後目光劃過姜婕妤。
“姜婕妤，這裏，還輪不到你插嘴吧！”說着，就看向邵鳴笙，“皇上，還請繼續！”
宋賢妃和姜婕妤面色都是一變，顯然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明妃會站出來！
該死的，誰都知道，明妃不喜蘇傾城，那誰來告訴她。面前這種情況，又是怎麽一回事兒？
邵鳴笙看了這些女人一眼，最後看向離寞：“你真的看到是誰害死徐充容的？”
“對，奴婢親眼看到了。不過，不隻是奴婢，宛婕妤心中恐怕也知道。”
離寞恭敬地回答邵鳴笙的話。卻忽略了蘇傾城的問話。
邵辰逸眉頭一皺，他注意到蘇傾城，除了剛才的舉動之外，她就垂眸坐着。
和剛才的着急惶恐相比，如今的她，太過平靜。
他面上出現了一絲陰影，他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那你爲何當時不說？”邵鳴笙并沒有問是誰，反而捉住了離寞話語中的漏洞。
離寞似乎沒有聽出邵鳴笙語氣中的逼迫，反而淡定地道。
“皇上，奴婢隻是偶然看到了真兇。然而，當時其實沒有想起來。是最近才意識到，當時看到的人影，有可能是真兇。”
“哦？”邵鳴笙嘴角上揚，看起來在笑，卻又讓人不寒而栗。
“也就是說，你隻是看到了可疑的人影，并沒有看到那人親自殺害徐充容的舉動？”
“沒錯。”離寞想了想，道。
姜婕妤忍不住皺眉，這和離寞和她說的，似乎不一樣。
她忍不住道：“離寞姑姑，你隻需要說，你看到的人是誰就行了！”
“愛妃，朕問話的時候，你可以插嘴嗎？”姜婕妤的話一說完，邵鳴笙冷淡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姜婕妤一聽這話，面色一白，“臣妾失禮，還請皇上責罰！”
邵鳴笙沒有看她，看向離寞：“你說，你看到的是誰？”
說着，又看向劉氏：“我也想知道，劉氏你如果知道，又爲何不替解釋。”
劉氏面色沒變，垂眸恭敬回答：“待離寞姑姑說完，臣妾自然會說！”
她的這句話，有些冷然，哪怕是對邵鳴笙說的，也全然沒有一絲恭敬。
殿上氣氛，也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
各人的表情都不一樣。
得意的宋賢妃、臉色蒼白的姜婕妤、似笑非笑的趙寶林、垂着頭的蘇傾城、一言不發又眼帶深意的林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