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這件吧，顯得高貴！”
“不行，這一件顔色不适合小主，太豔俗了！”
“這個吧，适合小主！”
……
蘇傾城笑看着玲華和林成氏讨論她今晚該穿什麽衣服，随即垂眸，整個人有些恍惚。
她的手不斷**着肚子，但是待别人的目光掃過來時，她面上又是很正常的。
“小主。”
就在這時，小寶子突然走了進來，輕輕叫了一聲。
蘇傾城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林成氏選的一套看上去清秀的衣服：“就這個吧。”
“喏。”玲華和林成氏都先出去，室内就隻剩下小寶子和蘇傾城。
“說吧。”蘇傾城端起一旁的燕窩吃了一口，然後才淡淡道。
小寶子面色難看：“最近離寞姑姑去‘照花閣’去的勤。”
蘇傾城手微微一頓，随即面容更加淡漠了：“想來姜婕妤對她不錯，你先别管，我看他們能搗鼓出什麽。”
小寶子面上終于出現了憤憤之色：“離寞姑姑這樣，實在是……”
蘇傾城慢慢站起身，“這件事先放一邊兒吧，晚上還得應付一陣子呢。她的事，暫時無礙。”
小寶子唇微微抿着，看了一眼蘇傾城，隻覺得她哪怕表面上覺得沒什麽，這心裏肯定也覺得不好受。
***
“走快點兒，走這麽慢想做什麽？”
豆子看着在前面走路帶風的小侯爺，隻覺得不對勁兒極了。
小侯爺身穿一身寶藍色鍛繡錦衣，加上外面的黑白色大襖，玉白的面容因爲冷風顯得有一些紅。
整個人看上去與以往沒有什麽不同，都是一樣的玉樹臨風！
然而，豆子就是覺得小侯爺不對勁兒。
“小侯爺，從前你對這類宮廷宴會完全不感興趣，今天怎麽這麽積極呀！”
段承景看了一眼自己小僮那兩條小短腿，仁慈地放慢了步伐。
“哼，以前這類宴會，用我爹的話說，都有蕭清珏那個奸人在場，不來也罷。除了蕭清珏那個奸人，就是那些喜歡奉承皇上的人，更加不想來了。本小侯也是因爲父命難爲，才不來的。”
“……”那你今天爲什麽不遵從父命了？
小僮腹謗，卻不敢再說什麽。
然而，段承景卻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麽一般，臉上表情頗爲不自在。
最後卻還是看着豆子，理直氣壯道：“不孝有三，無後爲大，我這是爲我爹找兒媳婦兒來了，我爹高興還來不及。”
豆子在段承景說到一半的時候，就使勁兒給她使眼色，然而斷小侯爺卻：“你眼睛抽風了？”
豆子：“……”
他直接蹲下身：“小的給相國請安！”
段承景面色一僵，忍不住回頭。
發現剛才穿過宮廷前朝與後宮之間長長的甬道之後，就來到了轉角處的九轉回廊。
要去設宴的“臨參殿”，就得通過這修建在，引進明清池水的宮内暗河之上的九曲回廊。
而如今，站在九曲回廊入口處的人，不就是那個剛才段小侯爺口中的奸人蕭清珏。
在他身邊，還有如今朝堂之上可以和文官連正、孟懷遠并稱寵臣的武官月公子。除此之外，他們身後還跟着兩個低着頭，伺候的人。
段承景趕緊低頭行禮：“給相國請安。”
無論如何，他一個還沒有入仕的小侯爺，都不得不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魏相國請安。
他心裏有些惴惴，不知道剛才的那一番話，他們聽去了多少。
“起來吧。”蕭清珏臉上沒有笑容。
一身紅衣，加上一張冰一樣的妖媚臉蛋兒，整個人，真的是說不出的驚豔。
段承景看了一眼，心裏也不奇怪。
如今那位百姓都知道，不知爲何，他們這位從前總是笑裏藏刀的蕭相國，不笑了。
對！
就是不笑了！
這個時候，所有人才知道，比起冷漠的不知道會如何出手的冷面蕭相國。
大家更喜歡笑裏藏刀的相國，至少他笑的時候，你知道他要出手了。
不像現在，不笑了，連什麽時候被捅了一刀都不知道。
不過，與蕭清珏清冷面容相對的就是他身旁笑容滿面的月公子。
他年齡看起來很小，卻沒有一個人會小看他。
不隻是他背後有蕭清珏，還因爲他自己的手腕。
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出手卻總是狠辣無比。
宣定城最近好幾件案子，都是他協助京兆尹以雷霆手段突破的。
都說這月公子，别的沒學會，這相國笑裏藏刀的本事兒，卻是學了一個七七八八。
“不知道段小侯爺看中了哪一位郡主縣主，竟是想要在這除夕晚宴上，給段侯爺找一個兒媳婦兒。”
東方月笑着道，少年的臉色在燈籠紅燭之下，帶着幾分戲谑。
段承景看着他，有些挫敗。
明明知道對方是蕭清珏的人，他應該排斥的，但是他對對方，居然有一種親近之感，真是……奇怪！
他也不是官場小白，平常混迹勾欄之地，總會遇到一些官家子弟，自然也會打官腔。
“月公子說笑了，景不敢高攀郡主縣主！”
“哦？是嗎？”月公子笑了笑，看了一眼旁邊心不在焉的蕭清珏，“難道實際上，段小侯爺看中的，實際上是某位公主？”
段承景一聽，愣了愣，就面色一變，趕緊搖頭：“不敢不敢！”
段承景再如何白癡，也不會不知道，這月公子口中的公主，自然不是如今大魏皇帝的獨女安平公主。
而是皇上的妹妹，先帝的女兒。
甯平帝晚年的時候，也沉迷于女色中，倒生了幾個公主，比當今陛下小了二十多歲。
他段承景就算再自命清高，也不敢當皇上的妹夫呀。
和皇家聯姻，對于他們這種功勳世家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相國，月公子，景先走一步。”
害怕月公子再冒出什麽話，段承景趕緊拉着豆子往“臨參殿”而去。
看着段承景落荒而逃的背影，東方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小子，倒是比他爹順眼！”
蕭清珏看了東方月一眼，忍不住淡淡道：“那你和他可以多相處一下。到底我隻是和他爹有嫌隙，他對我還無害。”
所謂無害，不過是沒有什麽價值，不足以他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