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
宋賢妃猛地将一旁炕桌上的茶杯砸向顔綠,顔綠不敢避開,硬生生受了這一下。
額頭被砸破,有血順着流下。
顔綠不敢擦拭,依舊磕頭,隻不過嘴裏的話,到底還是變了:“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然而,宋賢妃卻氣得不得了。
她本就不是一個能忍住氣的,幹脆不壓抑自己的情緒,站起身,一腳就踢到顔綠身上。
“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本宮養着你,你就是這樣對本宮的!”
宋賢妃的語氣特别的淩厲,臉上的表情兇狠。
顔綠見狀,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了,然而她也不知道應該要說什麽,隻能不斷地磕頭。
外面剛剛回來的幾個宮女聽到動靜,立刻就闖了進來。
一看見臉色不好的宋賢妃,還有額頭上流着血,卻還在不斷磕頭的顔綠時,這臉色,幾乎是集體煞白起來,當即全部磕頭告罪!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宋賢妃暴躁的情緒,突然像是全部被顔綠給逼出來了一般,什麽話都不說,再次一腳踹向顔綠。
顔綠這一次,被踹得癱軟在地上,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宋賢妃柔美的面容,此時已經盛滿了怒氣,無論怎麽看,都讓人覺得不對勁。
那些還在求饒的宮女太監,一看,全部都閉了嘴,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而宋賢妃,根本不管顔綠已經暈了過去,始終不斷地踢着顔綠!
“賤人!吃裏扒外的東西!”
“賤人!”
“賤人……”
……
“母妃!”
就在宋賢妃失控,不斷踢着顔綠的時候,邵辰逸突然走了進來。
他着一身紫色降衣,身上的配飾簡單。
整個人的打扮,對于一個皇子來說,可以說是十分樸素了!
他一走進來,叫了一聲之後,立刻走過去,将還在踢顔綠的宋賢妃給抱住!
然而,宋賢妃仿佛真的瘋了一般,口中隻叫嚷着“賤人”幾個字!
邵辰逸見這樣發展下去,恐怕會鬧大,陰沉着臉,回頭吼道:“還不快過來幫本殿!”
那些原本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一愣之後,全部都誠惶誠恐地小跑了過去!
邵辰逸讓他們穩住宋賢妃,然後跑進内室,直接上了宋賢妃的床。
然後,爲裏面的一塊石壁上,輕輕一按。
立刻,一塊石壁就凹了下去,裏面的一個木盒子,被他拿到了手裏。
他臉色始終陰沉,打開那木盒子,木盒子裏面并沒有什麽貴重的東西,反而隻零零散散地躺着幾粒紫色的小藥丸。
看到這個快要空了的木盒裏快要沒了的藥丸,邵辰逸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同邵鳴笙一樣的鳳眼中,露出了幾縷森嚴!
直到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他才深吸一口氣,拿出一顆藥丸,将木盒子合上,重新放回石壁凹下去的地方。
然後将石壁恢複成原樣。
那石壁上刻着一副鴛鴦戲水的圖案,完完整整,任誰也不會發現,這裏面别有玄機!
他快速出去,拿起一旁的水杯,就将紫色藥丸丢了進去。
那藥丸雖然是紫色的,進了水,快速溶解之後,這水,卻沒有任何味道,更沒有變顔色。
“給娘娘喂水!”
她指了一個伺候的宮女,将水杯遞給她!
“好——好!”
那宮女一聽,先是惶恐,随即趕緊伸手,想要過來接杯子。
然而,邵辰逸卻沒有立刻放手。
宮女一愣,趕緊擡頭看去。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讓人看不到邊兒,一手背在身後,雖然才十五周歲,整個人看上去,卻顯得很是沉穩。
她記得曾經路過禦花園時,看到了如今備受寵愛的俪嫔娘娘。
當時想着宋賢妃和俪嫔勢如水火,擔心等會兒被俪嫔發落了,便趕緊躲在了一旁的樹蔭下。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當時俪嫔居然正在和身旁的一個小太監,說着一些逾越的話。
“大皇子守成有餘,卻終究沒有那一分果斷,二皇子果斷有餘,卻少了沉穩。隻有看似總喜歡以笑容示人的三皇子,雖然年齡小,非嫡非長,卻讓人捉摸不透。恐怕這大魏未來的江山,會落到誰的手裏,還未可知。”
那扶着俪嫔的小太監長了一張娃娃臉,聽了俪嫔這番話,隻是笑。
嘴上卻道:“小主這話可不對,如今皇上這樣寵愛小主,等小主生下皇子……”
“是嗎?”俪嫔打斷了那個公公的話,臉上的表情,卻讓人看了害怕。
她當時因爲乍一聽俪嫔在談論皇子,又涉及未來的皇位,整個人都慌了。
更是不敢再聽,也不敢出去。
她隻能捂着耳朵,不讓那些話再飄進自己耳朵裏,更不敢出去了,害怕被俪嫔知道自己已經聽到了那番話。
原本人人都會在背後說人,但是這皇家的人,怎麽容得了旁人說。
她想着俪嫔當時的寵愛,在想着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二等宮女,更是不敢再提這件事。
如今幾個月過去,也慢慢忘了那番話。
她誰都不告訴,且不說說出來有沒有人信,畢竟她不僅隻是一個小宮女,更是“錦樂宮”裏的小宮女。
賢妃與俪嫔有隙,整個宮裏的人都知道。
她如果将俪嫔如此膽大的話告訴宋賢妃,宋賢妃肯定也沒有辦法問罪俪嫔。
甚至爲了防止她出去亂說,以至于讓宮裏的人懷疑她污蔑俪嫔,可能會讓她,悄無聲息的去另一個世界。
每每想到這裏,她都恨不得那一天隻是在做夢。
好在她沒有開口,所以還能好好的活着。
原本以爲忘了的話,不知爲何,在看到此時的三皇子時全部都冒了出來。
當時俪嫔提到三皇子的語氣,讓她後來想起來,都有些不是滋味。
俪嫔那番話,似乎在說三皇子心裏深沉,表裏不一。
然而,平日裏,三皇子對他們這些奴才,都十分和善,逢人就笑,讓人覺得親切。
然而此時,她卻覺得,俪嫔說的那一切,才是真相!
這樣一想,面前邵辰逸的眼神中的森森寒氣,險些讓她重新跪下。
“一滴不要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