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閉上雙眼,湖面上的風吹到面上,有些微的疼,卻又讓她心中在此刻舒适不已。
這一刻,她居然相信了這個承諾。
突然,邵鳴笙猛地推開懷中的蘇傾城,傾城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邵鳴笙已經捂住左肩,一雙眸子犀利地看向不遠處一艘大型畫舫之上的人。
“邵郎!”
蘇傾城捂住雙唇,忍不住驚恐呢喃,在邵鳴笙不遠處的堤岸地上,插着一支尾部微動的箭支。
很明顯,剛才有人想要暗殺他們。
如果不是邵鳴笙推開她……
她站起身,就要過去,邵鳴笙卻沒有看她,隻低聲道:“離我遠點。”
蘇傾城猛地頓住腳步,明白他是爲了保護她。
她沒有再堅持過去,順着邵鳴笙的目光,視線也落在了不遠處畫舫之上的人身上。
那是一個身着寶藍色勁裝的男子,畫舫離得并不遠,借着光,能夠看清他邪魅的面容。
蘇傾城在一看到這個男子,心頭就一陣排斥,連她自己都不知是什麽事!
“師兄身手還真是了得,一如既往讓人佩服!”那人開口,說出的話卻讓人驚訝不已。
蘇傾城皺眉,隻覺得這人邪詭得很。
“師弟的見面禮,果然還是這樣。”邵鳴笙放開放開右手,蘇傾城看去,隻發現他的衣衫被劃了一道口子,看情況,應該沒有傷到手臂。
松了一口氣時,又忍不住看了畫舫之上的勁裝男子。
男子生了一雙鳳眸,在看見邵鳴笙隻是衣服破了一道口子時,眸子微眯,有寒光掠過。
“師兄養尊處優這麽多年,沒想到身手還是這麽厲害呀!”
說着,畫舫之中,突然走出一個個子不高的少年。少年面色清冷,一身白衣看起來很是單薄。
“三師兄,大師兄武功乃我們幾師兄妹中最好的,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
邵鳴笙再看到白衣少年時,一雙眸子才有些些微波動:“伽涯,你也來了!”
被叫做伽涯的少年面上冷色依舊,低頭一拜,語氣卻毫無波動:“大師兄,别來無恙。”
蘇傾城瞬間明白,恐怕曾經邵鳴笙曾在某個門派之中學藝,是這兩人的大師兄。
隻是讓人奇怪的是,關系如此的師兄弟,還真是少見。
蘇傾城心中有不祥的預感,她突然想起今日街道之上的事,會不會和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有關?
這個想法剛剛從腦海中冒出來,那邊邵鳴笙就已經開口:“伽塔、伽涯,今日大街上的事,是你們做的吧。”
他聲音平靜,仿佛沒有怒氣一般。
可是已經和他相處半月的蘇傾城,卻能夠感受到他此時波動的心情。似乎此時這個猜測,他做得也十分艱難。
伽塔表情邪魅,低頭摸了摸手中的弓箭,沒有開口。反而看向了伽涯。
很明顯,兩人之中,年齡小的伽涯,反而占主導地位。
“大師兄智謀過人,顯然早就猜到了,何必多此一問。”
伽涯說着,看了伽塔一眼,兩人一同落在了堤岸上,站在了離邵鳴笙不遠的地方。
因爲此處處于陰暗處,又被那麽一艘畫舫擋了視線,一時之間,也無人注意到此處。
果不其然,伽塔雖被伽涯叫做三師兄,但站的位置,略微靠後。
這兩人沒有釋放絲毫氣勢,卻還是讓人覺得呼吸壓抑。
蘇傾城離邵鳴笙暫且有一段距離,距離伽塔伽涯更遠。
“你們……該死!”
第一次,蘇傾城第一次聽到邵鳴笙如此冰冷的聲音,仿佛攜帶了九泉之下的冥池之寒氣,讓人從心底感到悸然。
“大師兄可别動,雖然師父說過,不能傷大師兄性命,可是師弟還是能将大師兄打得隻剩一條命的。”
伽塔嗤笑一聲,手放到嘴邊,吹了一聲口哨。立刻,那艘畫舫之中,便有超過二十人,手拿刀劍,從畫舫之中走了出來。
一瞬間,蘇傾城隻覺得心頭泛冷。
邵鳴笙是突然帶着她從“有香樓”悅雪女的房間窗口離開的,那些暗中跟随他的侍衛,包括王德全,此時恐怕都不知道他們在此處。
邵鳴笙就算武藝再高,這麽多人的夾擊之下,又如何取勝,更何況……他還帶着她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弱女子。
她心頭泛冷,一時之間不禁有些自責。
“嗤。”邵鳴笙看了那一畫舫的人,那些人各個氣息渾厚,很明顯,每一個人都是百裏挑一的好手。
伽塔和伽涯将人,分明算準了他逃不走:“你們是故意的。”
伽涯突然笑了笑,一張似乎長期沒有絲毫表情的臉,笑容微微顯得僵硬:“隻是賭一賭而已,畢竟大師兄可是魏帝,什麽時候身邊都有一大堆人。”
邵鳴笙面色不變:“你們想要什麽?”雖然知道他的這兩位師弟很想要他的命,但是這時都還沒動手,顯然還有其他的目的。
“相信我,大師兄,我是想要大師兄的命的,你這條命,早就不該留着了!”伽涯突然面色猙獰,語氣之中恨意明顯,身體因爲憎恨而微微顫抖。
所有人都不會懷疑,他内心之中,是真的想殺了邵鳴笙。
“但你不會,不是嗎?”邵鳴笙笑着道,帝王的自信依舊。
伽涯沉默着,在誰也沒有想到的瞬間,一掌向邵鳴笙擊出:“多年未見,大師兄且來和師弟切磋切磋,讓人來看看,‘端陽山’最優秀的弟子,應該是誰?!”
伽涯的攻擊十分突然,就連站在他身旁的伽塔都有些發愣,可是邵鳴笙卻随手擋了回去。
兩人瞬間打在了一起。
蘇傾城忍不住後退,心中着急,她雖不會武功,但也看出來了,這伽涯的武功,恐怕非常不凡。
她心中有怒,一想到今日街上慘死的百姓,就恨不得親手殺了這些禽獸。
突然,一道帶着攻擊性的目光,落在了蘇傾城身上。
她頭皮發麻,轉眸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伽塔正看着她,那目光,令人惡心。
伽塔隻看了她一眼,就重新将目光落在了邵鳴笙和伽涯的身影上,仿佛剛才那一看,隻是不經意的。
然而,蘇傾城心中的不祥之感愈發濃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