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投了多少紙花,有專門的人負責統計,實際上每一個人身邊,都有一個侍女。
而這些侍女自然也有過人之處,如今看來,應該是計算這些爺扔出多少紙花。
“小主,需不需要奴婢去買一些紙花過來。”小寶子不知道蘇傾城爲什麽對這些表演有興趣,不過想一想,也知道蘇傾城自然不是故意如此,故而有此一問。
蘇傾城擺了擺手:“等等,這紅芍姑娘人都還沒見到呢。”
她話音剛落,場中黑了下來,一個身着綠衣的女子,突然拉着白绫,從空中落下。
她身姿曼妙,臉上蒙着白紗,讓人看一眼就覺得美好不已。
蘇傾城看了她半晌,忍不住笑了起來,越笑面色越冷,隻不過,這冷意不是針對紅芍的。
紅芍表演的是很是尋常的歌舞,可是卻瞬間将前面那些女子,襯托成爲庸脂俗粉。
她向着慎娘那邊招了招手,慎娘很快來到她身邊。
“給紅芍姑娘送一千多紙花,算在和我一同來的那位公子身上。”蘇傾城對着她眨了眨眼。
慎娘有些驚訝,一擲千金這種事,在青樓的确常有,可是,慎娘卻是知道蘇傾城女兒身的事實的。
雖然驚訝,但是最後還是照做了。
“呵!自己沒銀子嗎?居然還算别人賬上!”
一旁坐着的段承景自然聽到了蘇傾城的話,有些不屑一顧地看了她一眼。
雖然也對蘇傾城一擲千金的手筆感到驚訝,可是更讓他忌諱的事慎娘的态度。
要知道,在宣定城中,不少人都會賣慎娘一個面子,他來這裏這麽久,還很少看到慎娘如此客氣對待的人。
蘇傾城一聽這話,頓時想翻白眼。
按照道理來說,妻子買東西,都應該丈夫付賬,這可是人之常情。
故而對待段承景的挑釁,她一點兒也不在意,甚至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她仔細看着台上的紅芍,越看越覺得像記憶中的那個女子。心中有些激動,可是卻不能表現出絲毫。
“你……”段承景黑着臉看着蘇傾城,心裏一陣不爽,他向來對這種小白臉看不順眼,所以剛才才會故意開口諷刺。
而很顯然,蘇傾城就是小白臉中的小白臉。
蘇傾城這一次回頭看了他一眼,輕柔一笑:“怎麽,我沒銀子,慎娘都還沒意見,你難道有什麽意見?”
段承景一聽蘇傾城話說的如此沖,面色頓時更黑了,“小白臉,小心待會兒沒錢付賬,慎娘到時候可是會将你賣到小倌樓的!”
說完,就轉過頭,不再看蘇傾城,甚至還故作潇灑,将手中的折扇打開,一副他才是大爺的模樣。
所以,也就沒有看到小寶子想跟,匆匆離開了這裏……
所謂小倌,就是和青樓女子一樣的人,隻不過是男人罷了。
蘇傾城看他一身黑衣,長得倒也風流俊逸,看外表應該出身不錯,便也不将他的話當真。
直到最後,紅芍表演完畢,蘇傾城也都沒和段承景再說什麽。
反而因爲一擲千金,獲得了和紅芍姑娘暢談一番的機會。
看見蘇傾城掉頭就走,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兒時,段承景覺得自己的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頓時想着如何找回場子。
蘇傾城在往紅芍房間去的時候,小寶子再次出現:“主子,那是段侯爺家的段小侯爺,宣定城出了名的纨绔,不會倒也沒聽說他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說到這裏,他小心地看了蘇傾城一眼又繼續說道:“聽說當年就是在這‘有香樓’裏,段小侯爺和一個人争奪一位姑娘,結果輸給了那人,那人……那人……”
說到這裏,任憑蘇傾城如何問,小寶子硬是沒有說出口。
蘇傾城稍微一猜,也就猜到了:“看來那人和我一樣,嗯,都是小白臉?”
蘇傾城想到剛才段承景評價她的話,頓時失笑。
段侯爺的事迹,她倒也有耳聞,其中最讓人有印象的,或許就是當年它曾經和蕭清珏打了一架。
隻是因爲蕭清珏當時的高傲姿态,惹怒了他,所以就總是恨不得想将蕭清珏痛扁一頓。
偏偏,他這樣剛正不阿的性格,是邵鳴笙卻欣賞的,一來二去,在朝堂之上,兩人總是有些不對頭。
也是因此,段侯爺倒也赢得了不少支持。
而之後,這位已經年近六十的老侯爺,硬是和蕭清珏打了一架。
蘇傾城一想到蕭清珏和一個文官出身的老頭子過招的畫面,就忍不住想要發笑。
恐怕蕭清珏這輩子遇到過最難纏的對手,就是段侯爺。
畢竟這樣的老臣,就算是蕭清珏,也是不敢動的。
小寶子點了點頭,随即擔心蘇傾城記恨段承景,趕緊說道:“說實話,這個段小侯爺,還真的挺悲劇的。”
“哦?”
原來當初段承景涉足青樓之時,尚且年幼,和當時“有香樓”挺出名的一個姑娘好上了。
可以說,那個時候還沒開竅的段承景,真的是爲那個女子付出了真心。
也是因此,他才對她隐瞞了身份。
後來他假裝自己家族敗落,那個女子也對他“不離不棄”,一來二去,他對那個女子更是動了真情。
或許他原本以爲,試一試那個女子,就能看清楚那個女子的爲人。
可是,出涉風月場的他,哪裏明白婊~子無情,這些女子早就看習慣了這些招數。
但是,因爲長時間的“沒有銀子”,那個女子最後還是跟了另外一個小白臉。
後來段小侯爺親自去問那個女子,自然被嬉戲嘲弄了一番。
雖然後來說出了真實身份,讓那個女子得到了懲罰,但是段小侯爺心中,依舊有恨的。
恨女子不行,自然就隻能恨那個小白臉了。
誰知道那個小白臉知道他的身份後,就早早離開了宣定,不知所蹤。
于是,最後這份恨,轉變成了對所有小白臉都不喜歡的态度。
蘇傾城一聽,還真是有些冤枉,不過心裏也同情起段承景了。
這被人傷害,還是被第一個喜歡上的女子傷害,這痛,恐怕現在也存在吧。
真是悲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