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話音一落,就能感覺到周圍空氣迅速凍結,可是她還是堅定地再次重複:“皇上,這聖旨,臣妾不能接!”
邵鳴笙放開她,然後讓她正對着她:“爲何不願意!”
蘇傾城看了邵鳴笙一眼,猛地問道:“皇上給臣妾提位份,臣妾自然是歡喜的,可是爲何偏偏要換宮殿?”
“皇上,‘碎芳齋’,臣妾住的還習慣,不想換宮殿!”
說到這裏,她低下頭,手摸着禦桌的邊沿,低聲道:“而且,皇上爲何要讓臣妾住到‘延禧殿’?”
原來,這聖旨上,不僅寫了将蘇傾城晉升爲正五品嫔,封号“俪”,遷居“延禧殿”。
且不說這由寶林升爲嫔,是連升六級,還賜了封号,很是惹人注目了。
就說這封号本身,就能讓人把她噴死!
俪。
伉俪情深!
這俪一般是形容夫妻的,如果她真的用了,這首先要得罪的,就是沈皇後。
這後宮中,真正能算邵鳴笙妻子的,也隻有沈皇後一個人!
當然,這都不是蘇傾城在意的,雖然位居高位,會将更多的嫉恨彙聚在身上,但是她也不怕。
她在意的是,邵鳴笙的心。
到目前爲止,邵鳴笙可是沒有進過“碎芳齋”一次,這也就代表,那個女子,在他心裏的痕迹,并沒有因爲她的出現,而動搖一絲一毫。
這對于她來說,不是什麽好消息。
邵鳴笙倒也沒有生氣,或者說,怒火沒有發到蘇傾城身上。
他坐到椅子上,然後拉着蘇傾城,坐到他腿上。
蘇傾城沒有掙紮,因爲在此之前,他都喜歡讓她坐腿上。
“你那兒離朕這兒太遠,而‘延禧殿’是整個宮中,離朕的‘尚明殿’最近的宮殿,朕以後想見你,也能方便一些。”
如果不了解内情,恐怕蘇傾城還真會将這件事當真。
她也看着邵鳴笙:“皇上,這封号和位份,已經讓臣妾有壓力了,至于這‘延禧殿’,臣妾是萬萬不能住的。”
說着,她垂下眸子:“臣妾喜靜,‘碎芳齋’正好,完全不需要搬離!”
邵鳴笙聞言,皺了皺眉,他定定地看着蘇傾城,差點懷疑她已經知道那些往事。
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最後隻能歎了一口氣:“那好吧,既然你不想搬離那兒,就繼續住着吧,至于這封号和位份,就别推遲了!”
說完,又将蘇傾城抱着,下颔擱在她頭頂:“朕能給你的,肯定都願意給你!”
“多謝皇上。”
蘇傾城也輕柔地說道,一時之間,空氣中有淡淡的溫馨彌漫。
“皇上,晚膳準備好了,要傳膳嗎?”
王德全低着頭走了進來,眼角餘光看到兩人相擁的畫面,心裏忍不住震驚。
這蘇寶林,究竟有什麽本事,讓皇上如此盛寵。
隻有蘇傾城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個當初的趙寶林一樣,托了某一個人的福。這福雖然讓她很是順利的,得到現在的一切,可是追根究底,并不長久。
不過,不急,時間還有很多。
蘇傾城這樣安慰自己,似乎隻有這樣告訴自己,那些被壓在心底的仇恨,和那些特殊的人,才能被暫時遺忘。
用膳的時候,蘇傾城突然開口問道:“皇上讓傾城來,不會隻是想跟傾城說這件事吧。”
這種宮妃晉升的事,一般都是皇後在處理,邵鳴笙親自下旨,能爲她此次晉升,排除一些阻力,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還有什麽作用。
邵鳴笙将魚翅的刺給挑出來,夾給蘇傾城,笑道:“食不言,寝不語。”
蘇傾城撇嘴:“寝不語……皇上做到了嗎?”說着,臉就紅了起來,默默地将魚肉塞進嘴裏。
邵鳴笙一愣,他沒想到平時腼腆溫和的人,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一句惹人浮想聯翩的話。
他目光忍不住在蘇傾城身上看了看,這才狀似咳嗽一般,将臉轉向一邊。
在床榻之上,蘇傾城依舊如同處子一般羞澀,很是放不開,所以他常常得誘哄她說話。
很明顯,她要是真的寝不語,他才是最吃虧的人。
蘇傾城擡頭看去,就見邵鳴笙耳根發紅,忍不住低笑一聲。
“是這樣的,朕的确有件事要告訴你。”
再次開口,邵鳴笙臉色肅然,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隻是她一個人的錯覺。
當然,如果他耳根沒有那可以的紅色……
蘇傾城也不再多說,這種事,如果真要深究,她定然是說不赢邵鳴笙的。
“皇上請說,臣妾聽着呢。”
“是這樣的,過幾天,就是我大魏傳統的女兒節,朕陪你出宮逛逛,如何?”
“真的嗎?!”蘇傾城猛地站起身,差點兒将面前的碗筷給弄地上。
“女兒節”是大魏特有的節日,在這一日,所有位出閣的女子,都能上街,完全沒有限制。
可以說,在開放如大魏,這一天才能真正算得上女子的自由日子。
實際上,這種節日每一個國家都有,隻是叫法有所不同。
大涼的,應該叫做“紅燈節”,因爲那一日,滿街都會有紅色的燈籠,一片喜氣。
看見蘇傾城這麽激動,邵鳴笙沒有生氣,臉上帶笑:“君無戲言!”
“太好了!”
哪怕是蘇傾城這樣冷靜的人,這個時候也忍不住開懷。
她原本以爲進了這後宮,就再也出不去,可是誰曾想,居然還能出去!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好了,快用膳,用完膳食再開心,也還來得及。”
蘇傾城卻根本沒心思,直接走到邵鳴笙身邊,十分自然地窩進他的懷裏:“多謝皇上,那我們要去哪兒呀,大魏好多地方,臣妾都沒有逛過。”
邵鳴笙溫香暖玉在懷,也沒心思再用膳,猛地将蘇傾城抱了起來。
“嗯,朕還沒決定,要不你說去哪兒,朕就陪你去。”他聲音溫潤,噴灑出的氣息,撓得蘇傾城俏臉微紅。
不過最後,還是揚眉淺笑:“這可是皇上說的!”
“嗯。”邵鳴笙将她放在“禦書房”的榻上,呼吸就急促了起來,“當然,你得先把朕喂飽。”
蘇傾城羞澀一笑,擡起手,輕輕地環住他的脖頸。
室内溫度升高,到最後,隻有低低的,暧昧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