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在這期間,陳止一般都會将積累的名望金液提前抽取,一般三格的時候,就會用來抽簽,很少有累積到四格的。
這些抽出來的簽涉及各家,對整個幽州的發展有着重大的推動作用,很多在旁人看來不可思議的發展成就,背後都有百家簽的身影。
如果真靠着正常的速度發展,莫說幽州各地,便是那玄甲軍就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内發展到如此地步,還要耗費更長時間。
但如此一來,卻是讓陳止積攢名望金液的時間延長了,以至于很久未曾聚集五格金液了。
這五格所得之上上簽,每一根都不簡單,代表着某方面的巅峰表現,最近的一根,更是讓陳止掌握了氣運之道。
不過,正因爲接觸到了氣運的奧秘,陳止對諸事的運轉便有了新的看法,但隐約之間也察覺到,這五格上上簽不可經常抽取,哪怕自己可以快速累積,但若是抽多了上上簽,也不是沒有影響,很可能會因此折了氣運。
“過去因爲很多事看的不甚明了,因而看法難免片面,現在再看當初下下簽、下等簽,沒得一簽,往往伴随厄運,其實就是個人氣運折損的表現,是消耗了名望和氣運,才能轉化爲一簽,超出了這個局面,就不是個人氣運,而涉及到了家族、國族了,上上簽,怕是對我這麾下的勢力也有影響。”
話雖如此,但陳止很清楚,自己如今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北地即将一統,氣運連成一片,爲了要未雨綢缪,便得再踏出一步。
“若是我所料不差,這次上上簽所得,應該就關系到更深遠的問題了,有很大可能可以影響到我的身後事!”
帶着這樣的明悟,他并沒有猶豫,更沒有任何遲疑,在心中默念簽筒之名,果斷抽簽!
霎時間,周圍氣運變化,陳止感到自身仿佛瞬息之間化身爲一個黑洞,開始吞噬周圍的氣運。
這薊縣、乃至整個幽州、平州、并州,連同大半個草原和小半個北地,氣運都在急速波動,朝着陳止彙聚過來,慢慢的在他心頭凝聚出一根竹簽。
而後氣運流轉,直接将心中竹簽接引出來,凝結出實體,落在陳止的手上。
這一次抽簽,因爲陳止以氣運之法直接觀視,是以将這整個過程都收入眼裏,自是又有了一番明悟,然後再看那手上的簽,卻是皺起眉來。
“道?”
這又是一根道家簽。
隻不過,這是一支凝聚了五格名望金液,甚至吸納了一成北地氣運的道家簽。
其上還刻着一行字——
“其狀義而不朋,若不足而不承。”
凝視着這這句話,陳止眉頭微微一皺,看了好久,方才長歎一聲,失笑搖頭,然後手上一用勁。
便聽“咔嚓”一聲,那竹簽應聲而斷,隻是随後便化作絲絲縷縷的光輝,朝着四方散落,卻再無其他異樣。
三日之後,陳止忽然傳出消息,說是要召集一些文人墨客、名士大儒,爲下一次的科舉編修書冊,刊行天下。
消息一傳出來,甚至蓋過了諸多戰事,被各方勢力搜集了消息,然就開始分析起來。
這個想的是,陳氏此舉,是否是和當下玄甲軍南下的聯動之策?武攻之後,就是文治,所以召集名士大儒,要收攏人心?
那個想的,則是這北地近乎一統,此刻再言編撰之事,是否是要徹底制定政策?又或者想要以此來擠壓世家的生存空間?
那諸多世家,更是心情矛盾,無論是生活在幽州、早就已經被陳氏統治、削弱過的世家,還是随着趙國崩潰,被新近納入統治的世家,對于科舉這件事,都是持抵制态度的,若是有可能的話,他們肯定會聯合起來進言,希望陳止能夠停止此制。
隻是有着諸多前車之鑒,他們着實沒有和玄甲軍硬碰硬的勇氣,更何況那從科舉中走出來的官吏,如今也有了一定的人數,有了擁護的人群,又算是榜樣,讓民間的很多寒門布衣子弟有了盼頭,便擁護起來,這就有了民意基礎。
有此兩項,便是世家也知道,這些不是自己一兩句話就能改變的,說不定在陳止活着的時候,會一直推行下去。
隻是看着陳止如今的精神頭,他怕是還有幾十年好活,這麽長的時間,總不能一直冷對抗吧,尤其是這一次,陳止明确提出了,要邀請名士一同編撰。
隻要稍微想一想都知道,這個編撰的工作有多重要,說不定會影響到後續的科舉氛圍,作爲一大政治勢力的世家,怎麽也不可能放過這個擴張影響力的機會。
于是在幾經思量之後,世家們還是半推半就的派了人過去。
随後,整個修撰工作便轟轟烈烈的展開了。
隻是誰都沒有想到,這次修撰工作,居然會持續了三年時間!
在這期間,關中來了使者,送來了三王,江左和蜀地也派來了人,旁敲側擊的想要詢問陳止下一步的打算。
甚至連已經實際控制了荊州的王敦,都派人過來探查口風了。
可是對于這些人的試探,陳止居然一概冷處理,連被送過來的三王都被軟禁起來,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隻不過,那關中之地終究還是逃脫不了,陳止不可能放任胡人戰局長安,于是在三王被送到薊縣的第三天,玄甲軍便開赴潼關之前。
蒲洪的人開關獻城,最終玄甲軍兵不血刃的得了關中之地,隻不過漢中卻被那蜀地李氏趁機搶奪,而玄甲軍在沒有得到陳止的命令之前,還是保持了克制。
之後,涼州張氏也宣布歸順。
至此,至少在名義上,整個北方已經全部納入了玄甲軍的統轄之中。
但陳止卻并未有任何表示,依舊是在處理政務的同時,埋頭編撰科舉所需書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