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支雄卻是看都沒有往後面看一眼,而是伸手從邊上的箭壺中不斷抽出一根根長劍,接連射了出去!
嗖!嗖!嗖!
因爲追求速度,所以這些箭矢飛出去之後,無法保證準頭,但在支雄強勁臂力的支持下,還是足夠壓住方向,瞬間朝着一個方向傾瀉而出!
在這些箭矢飛行方向的盡頭,正是正在急速飛奔的冉瞻!
冉瞻兩腿不斷擺動,他的兩個腳掌,先後落在地上,腳掌上的五根腳趾,一彎一彈,就在地上留下了痕迹,好像是不斷用腳趾抓住地面一樣,留下了一堆堆碎土!
他用手拿着長刀,卻又将刀别在後背,兩條手臂不動,隻是兩腿交替,速度快極!
沿途本有不少羯人的騎兵、兵卒,乃至不少的獵犬、戰犬,卻沒有一個能擋得住冉瞻,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摸不到冉瞻,這邊剛有個動靜,轉頭看過去,冉瞻已經是從身邊一閃而過了,連個衣角都摸不到!
這般速度之下,他很快就逼近了支雄,旋即就被一根根箭矢的射程籠罩,便見冉瞻兩**替,身子底下,前進的軌迹變成了詭異的轉折,幾次轉折之後,便把那箭矢躲了過去,在背後留下了幾根深入泥土的箭杆在微微晃動,以及一張張錯愕、恐懼、憤怒的面孔!
在這些面孔上雙眼的注視下,冉瞻卻已經沖到了支雄的坐騎跟前,然後他卻沒有跳起來去劈砍,而是矮下身子,弓步前沖!右手将那長刀猛烈揮動!
嘎查!
長刀應聲折斷,卻是直接被冉瞻砍在了馬腿上,刀刃深入血肉,卡在關節處的骨頭縫裏,嘩啦一下,在刀身斷裂的同時,就被冉瞻給劃拉下幾塊碎骨。
那馬吃痛之下,奮力嘶鳴,前蹄騰空!
馬上的支雄眼神一冷,将手中長弓直接扔到一邊,抽出彎刀便朝着身下坐騎看了下去!同時他勁力下沉,那背脊一挺,渾身毛孔收縮,勁力在體内炸裂,直接作用在坐騎身上,一個馬鞭抽下去,砸在那馬頭上!
頓時,這剛剛還吃痛掙紮的高頭大馬,一下子就被砸暈了頭,砍傷了筋骨,失去了對全身的控制,那兩個支撐身體的後蹄直接失去了力量,龐大的馬身朝着地面砸了過去,正好就把冉瞻整個人籠罩在裏面!
“都給我過來,将他圍住!”
支雄喊叫起來,将兩手在馬背上用力一拍,借着這股力量,就要脫離這馬背,雖然隻是一個照面,但也讓他意識到,那冉瞻的身手遠在自己之上,武功高強的程度,甚至有些超乎想象了,至少單獨對上其人,自己勝算很小,于是果斷後退!
周圍聽到他話的幾人也迅速圍了過來!
但就在這時,馬身下面一道身影直沖而出,兩手成爪,卻是棄了支雄,朝着靠攏過來的兩人撲了過去!
“不好!”
支雄居高臨下的看着,一下子就猜出了冉瞻的用意,可這時候已經晚了!
在那兩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冉瞻的手就已經抓在了他們的脖子上,那手上一層厚厚的老繭,刺激的二人脖子難受,而後便被卡住看喉結!
冉瞻也不停留,兩手用力往上面一甩,就像是兩根鞭子一樣,直接砸在二人的下巴上,讓想要大叫的二人閉上了嘴,更是咬住了舌尖,一時間劇痛難忍,整個身子都麻痹了,拿着兵刃的手不由松動。
随即冉瞻兩拳打出!
他打拳的時候,兩條手臂崩的筆直,隐隐震顫,就像是兩根大槍杆子,直接搗在敵人身上、胸口,一下子就讓兩人感胸口憋悶,難以自持,随即兩手一空,手裏的兵器已經被冉瞻抄在手裏。
冉瞻也不停頓,一手揮動,在兩人的脖頸上略過,留下細細的血線,另外一手則是直接砸了出去,目标就是正在趕過來的支雄!
支雄不由躲閃,等他回過神來,冉瞻已經殺到了跟前,餘下的那一把長刀看了過來!
近在咫尺,支雄根本沒有了躲閃空間,他也不含糊,直接擡起一隻手擋住!
咔嚓!
那刀刃切入肉中,與骨頭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響,讓人聽着毛骨悚然。
支雄隻感到一股大力從中刀的地方爆發開來,無可阻擋的散發,好像要把自己的胳膊切斷一樣!
“好勁力!”
他強忍着劇痛,一咬牙,猛地檸起自己的胳膊,直接将那刀刃在血肉骨頭裏卡主,另一隻手就朝着冉瞻抓了過去!
冉瞻一愣,感到那刀切不下去了,再抽,卻是微微震顫,一時也抽不出來,四周喊殺之聲逼近。
他知道突襲的效果已經失去,直接松開了刀柄,朝着來時的路線飛奔而去!
“攔住他!”
“抓住他!别讓他跑了!”
“他傷了豪帥,豈能讓他走了!”
喊打喊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的圍了過去。
要知道,從冉瞻沖過去,到現在又轉回來路,一來一回,兔起鹘落,前後不過幾息的時間,就是這麽短的時間,他插死一人,斬了馬腿,抹喉兩人,傷了支雄,現在回去,邊上的衆多羯人才算是反應過來,要将他的去路堵住。
沒想到支雄卻高喊一聲:“不用動手!”
這聲音讓衆人愣了一下,就是這個間隙,冉瞻暢通無阻,直接離去,但多少有些遺憾。
“到底是殺得少了,不夠解氣。”
他這邊心中嘀咕着,那邊卻有羯人不解,忍不住質問支雄,爲何要放他離開,莫非是受了傷,膽子怯了?
支雄咬着牙,将刀刃扶正,卻不敢貿然拔出來,他忍着痛對周圍的人說道:“此人身手了得,若不能大軍合圍,單獨一二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一個照面就要殒命……”
他話未說完,就聽“咚、咚”兩聲,之前被冉瞻摸了脖子的那兩名兵卒倒在地上,卻是他們掙紮許久,終于沒了力氣。
這兩個聲音,敲打在衆人身上,讓他們遍體生寒,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了。
對面,冉瞻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你們這些胡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哪有這麽便宜的事?今日來我代郡,就得讓你們知道厲害,我家太守也教過我,對你們這等人,若是沒有懲戒,就不能以儆效尤,那日後人人都敢随意過界,豈不是沒了規矩?”
這些話,說的支雄等人臉色鐵青,尤其是支雄手臂還在失血,已經有些頭暈眼花了,再看一眼死去的坐騎,咬了咬牙,吐出一個字來——
“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