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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冽繞着冒着黑煙的巨樹盤旋,口中噴吐閃電連接而成一道道電光之弧,如同無數道彎刀向巨樹擊去。
巨樹原本紮根于這片土壤,除了枝條靈動之外,主幹部分無法動彈,雖然這些來自于冰冽的閃電弧刀不能傷害其主幹,可而今卻不比尋常。
它外皮已經被亂瑩的暗火焚天陣焚燒,而鋪天蓋地的暴雨非但沒有澆滅火焰,反而如同火上澆油一般,落到巨樹身上火苗越發蓬勃!
這卻并不奇怪。
因爲這些從天而降的暴雨不知爲何對巨樹的生長一直都有一種抑制,就如同當初在駱雲的識海中一樣,在與神識之種争搶駱雲的神識。
因此在這片空間之中,暴雨不但不會像普通雨水滋潤萬物那樣,反而會侵蝕巨樹。巨樹的養分則完全來自于樹根所紮根的這片土地,也就是駱雲的神識!
而今被困陣中的巨樹散播的種子已經被焚燒殆盡,就連枝桠也被冰冽砍去若幹,自然極爲狼狽。
一眨眼的功夫,巨樹便“咻”的一聲,竟然拔地而起!
亂瑩倒沒想到這東西還會這一手!
一個錯愕,那與巨樹原先的樹幹幾乎同樣大小的樹根已經抓着若幹泥土向後逃逸而去!
亂瑩的暗火焚天陣原本就重在催火對敵,并不曾另外設過禁止,見那樹在半空中飄飄忽忽逃得甚快,就連冰冽的攻擊也隻是硬抗了繼續逃走,費了這麽大的功夫竟然要白搭,自然不行!
她頓時手中凝結成一柄紫色魔氣缭繞的長槍,二話不說猛追了過去。
那巨樹原本正向南邊逃逸,可卻在途中倏地急轉了一個彎兒,向另個方向撲去,那裏正有一個人在幕天席地的雨中執劍而立。
那人不是駱雲又是哪個?
距離還有數十丈遠他都能感到巨樹那種迫切,仿佛他身上有可以讓它逃過一劫甚至變得更強大的誘惑在!
一霎那間,駱雲心中升起了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出劍卻毫不猶豫,這柄黑白密網覆蓋的心劍倏忽從他身邊快速地飛了過去,迎向了那株巨樹。
在心劍行至那巨樹面前的時候,突然往下墜了數尺。
咻。
輕輕地一抹,
不過就是這樣如同蘸墨之筆寫了一橫,那巨樹便被破成了根和樹幹的兩截。
樹幹砰然墜落,那一團根須卻兀自向駱雲沖去,一道身影從巨樹之後追趕而至,右手執槍,左手骈指劃過長槍的槍身,陣紋便在槍身上閃現出道道微光,待等這長槍被破空擲出,槍身之上騰地燃起一尺餘高的魔焰之火,呼嘯着刺向樹根。
與此同時,心劍在原處隻留下一道殘影,從根須中心處穿刺而過,一股巨大的劍氣從中迸開,将樹根炸的四分五裂!
那魔焰之槍便不再刺向根須,而是反應極快地在下方盤旋一圈後猛然紮入地面,槍身一顫之後瞬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圈符陣再度出現,将散落而下的樹根燒成灰燼!
亂瑩走上前道:“如何了?”
“似有所感。”駱雲道。
原本還在昏迷不醒的時候,亂瑩殺滅數棵駱雲還無知無覺,而今便覺得仿佛有一絲神識重新回到他的識海之中,讓他衰弱的神識有了一點點的增強。
亂瑩道:“這次快了許多。”
駱雲道:“神識之種既然依靠神識而生,我的心劍對這東西是最有效的。”他知道壽無并不太注重錘煉神識,或許妖族都是這樣,但是壽無的直覺卻十分精準,這大抵是天賦如此。
他望向亂瑩,心中道:“也不知道魔族是否也要磨練神識,但若是人修入魔,人修卻是要的,那入魔以後又會有什麽變化……”
這會兒亂瑩已經向前走去,道:“既然你的心劍是這東西的克星,那我們便分工合作,吾負責将它們的根須逼出土來。”
駱雲笑道:“那我負責将根須的部分剿除的幹幹淨淨。”
“你的傷勢應該還沒全好。”亂瑩向後瞥了一眼,“若是疲累,随時可以停下調息休整。”
“好。”
想也知道,這神識之種在這塊空間之中不是鋪天蓋地,怕也是漫山遍野,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清除幹淨,駱雲也就不去無謂地争強好勝。
而亂瑩自身也原本在紫林之時受了傷,雖然比駱雲略好,卻也沒有徹底的恢複。
一人一魔,帶着冰冽,按照亂瑩原先行進的軌迹,一圈圈的清掃過去。
隻要力有不逮,便随時休整,誰都不曾勉強。話語雖少,可大抵是因爲共同對敵的次數太多,互相爲敵的次數也不少,竟然難得的十分默契!
而随着二人行進的距離越來越遠,駱雲的神識亦愈發強大,從可以探查到近處幾棵神識之種所在的方位,到而今已經能查探一片!
最讓駱雲欣喜的是,因爲神識這樣被侵蝕一空,再到一絲絲、一縷縷的被他艱難收回,神識的凝練程度比原先要強上很多!
因爲神識的恢複,駱雲的内宇界也終于開始在神識的輔助之下再度煥發出勃勃生機……他在内宇界終于不再千瘡百孔、瀕臨破裂以後,終于再度與星空建立聯系,貪婪而喜悅地接引來自上天的星元之力。
當初他在紫林之時就微微有所感悟,而今在這一方空間之中與亂瑩同行,雖然在最初的時候殺滅神識之種十分困難,可卻有一種難得的随心所欲、任我暢行的感覺,這就讓駱雲更有一種隐隐要更上一層樓的感覺。
隻是神識尚未全部拿回,此時不是最好的時機,駱雲便将第六層星竅中原本就已經十分濃稠的星元之力再度凝練壓縮,以期未來第六重星環結成的一天。
雖然尚且遙遠,但内宇界和神識的恢複卻大大加快了二人剿滅神識之種的進度,又因爲速度加快,讓駱雲恢複的也就更快。
最後二人竟然可以一日之内拔除數十巨樹!
駱雲對自己恢複的速度和修爲增長自然心知肚明,可二人配合,亂瑩卻始終仍然能跟得上他的步伐,可見在這奇怪的空間中,成長的并不隻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