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駱雲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可畢竟他和劍靈之間簽訂過神念之契,因此也受到了極大的震蕩和波及。
方才他甚至不得不用靈力包裹、壓制空間袋——那斷劍中的劍靈神識仿佛下一刻就要破袋而出!
此刻危機已過,他急忙分神進入空間袋道:“前輩!”
雖然他感受不到劍靈的思想,卻能察覺到此刻劍靈的神識極爲紊亂,急忙将一整篇的清心訣在腦海中默了出來。
過了良久,劍靈才平靜下來。
“啧啧,這等清心訣,效用實在是太過低微。”
駱雲心中雖然慶幸這劍靈的神識已經無礙,但還是被怼的幾乎要吐一口老血,忍不住道:“前輩說話又是這般陰陽怪氣,可見已經恢複了。”
他試探性的接着問道:“剛才怎地前輩突然神識激蕩?”
“老夫模模糊糊的想起了一件極爲重要的事。”
“什麽事?”
“不知道。”
駱雲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沖動,道:“那前輩到底想起了什麽?”
“隻猜測應該是和自爆有極大的關系!”
“莫不是斷劍的主人便是斬妖除魔的過程中遇到自爆?用前輩您來擋這自爆之力,所以這把劍才斷了?”
駱雲腦海中自動想出了這段他覺得極爲合理的往事——因爲他剛才拿了江楓劍擋在前胸,到現在心裏還隐隐有些覺得對不住江楓劍。
“是嗎?”劍靈猶豫道:“不對,不是這樣。”
駱雲見它恢複了正常,所謂的往事看來也仍是一片模糊,而還有人在等他,不能在此分神久待,神識便退出了空間袋,睜開雙目道:“我無事了。”
旁邊的五個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蘇流櫻道:“我原本還帶了一些丹藥,若有不妥,千萬極早服用。”
駱雲擺擺手:“現在還用不上。”
他轉頭對其他幾人道:“我不識得這兩匹蠻獸,‘水火雌雄兕’這名字還是黃二剛才喊的,隻是剛才雄兕渾身鼓脹,那一刹那我心念微動,突然冥冥之中有種感覺,覺得不妙——實則我也不知道它會自爆。”
就算如此,駱雲的應變也已經快的匪夷所思了!
黃二一陣後怕,内疚道:“我也隻是知道個大概。不然便可以早作準備。”
經此一戰,六個人更覺得每前行一段都要多加小心——駱雲的直覺在剛才救了大夥兒一命,可對戰中的這種靈機也不是次次都有的!
因爲雄兕這一自爆,竟然連自己加上那雌兕全部爆成了一片虛無,自然也沒有什麽戰利品,
這聲爆炸太過響亮,駱雲也不想在這裏多做停留,眼看天色将晚,總是覺得呆在這裏有些不妥,歇息了片刻後便離開了這個明顯戰況慘烈的地方。
暮色漸深,黑暗中嶙嶙石峰、森森巨樹益發顯得有些詭異,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夜色中低嘯,蘇流櫻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自覺不自覺的朝駱雲靠近了些,道:“可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駱雲看了看周圍,道:“這裏看起來開闊一些,就在此處吧。”
蘇流櫻正要點火,駱雲道:“且慢點火。”
他劍尖微動,淩空虛劃,繞着衆人所在的地方一個陣紋輕輕閃現一下便消失不見。
他畫的是鎖靈陣。
可以說這陣法是他最熟悉不過的陣法。
方才駱雲早已暗下決定,點火固然會防禦一些怕火的生靈靠近,可這靈氣充裕之地,恐怕很多妖獸、靈獸之類壓根就不怕火!反倒容易把這些東西招來!
他們剛剛進入靈脈所在的範圍,打兩隻蠻獸還差點出了意外,現在傍晚将過,黑暗裏若是打鬥起來更加危險,所以還是偃旗息鼓的好。
鎖靈陣不但能鎖住靈力,更高階的連氣息都可鎖住——他繪制的便是這種。
哪怕在鎖靈陣中不能聚靈,可起碼是安全的。
玉牌一閃,駱雲的傳話幾個人都看到了。
“勿要出聲。”
他們有的點頭,有的搖頭,倒是都知道了駱雲的意思。
而駱雲也不敢掉以輕心,一道細入遊絲的神識被他伸展到幾丈遠,就是怕有東西趁着晚上來襲!
天色微明之時,駱雲才撤掉了鎖靈陣,幾個人都是一夜不曾睡——雖然對于修煉之人徹夜修行也是常事,但一夜不修煉,也不敢合眼的滋味也不好受。
駱雲緩緩撤回了那一線神識,雖然過了一夜,但他沒有那麽疲憊,因爲隻要觸碰到這絲神識的人或物,都會被他注意到,反而不用無時無刻全神貫注的盯着。
再者,放出這道“警戒線”,對他而今已經錘煉的很強悍的神識來說,實在也不算什麽。
更何況,他還有劍靈呢。
别的用沒有,幫忙示個警還是可以的!
趙四的圖盤之上,逐漸随着他們的深入出現了手指長的一塊圖案,而此時此刻,他們仍然沒有見到賀曠那一組人,有的隻是險峻山巒還有随時會突然冒出來的各種靈獸、妖獸、蠻獸!
好在因爲這秘境所限,他們目前爲止所見到的生靈修爲似乎也最高相當于引珠境的修爲,六人搭配得當,也能拼殺得過,而駱雲還始終不曾用盡全力呢!
唯一可惜的就是看見靈獸之後,沒有人懂得馭獸之法,反倒有些可惜。
在十數日之後,走走停停,駱雲他們終于真正的踏上了靈脈之上的土地!
這感受和在靈脈擴散的邊緣地帶行走如此不同,以至于蘇流櫻等人都有所感應,靈氣已經明顯的又濃郁了幾分。
駱雲剛爲終于全員平安進入了靈脈地界松了一口氣,就聽見身後一聲慘叫。
“啊!”
駱雲按住額頭,果然又是霍自流。
他的腳下正絆着一根手臂粗的青藤,人自然是已經被絆到在地,跌了個狗啃泥,兩手扒着地上凸起的岩石上,自然是狼狽無比。
趙四“哈哈”大笑道:“真的不用我幫你算算氣運嗎?咱麽這幾個人,就你運氣最不好!”
霍自流擡着臉道:“就你那半截兒水平,我才信不過你呢。哎,哎!”
他這說着話的功夫,非但沒爬起來,反而被拖着往後拽了一尺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