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鑄型之時的控火則要求更爲精妙,不能倏地冷了下來,那樣十成十會失敗;也不能一直燒着,否則始終不能成型,還會把材料融過度了,也會出來廢品。
這火候,極難把握,往往是無數次失敗、無數的代價堆出來的經驗。
而如同已經覆滅的江家那樣有天分的煉劍天才,就算是天煉峰也沒有幾個!
靈劍成型之後,已經有了靈力蘊含在内,爲了不讓靈力逸散,煉劍之人仍然是要全神貫注,以自身靈力鋪就鐵砧、凝成巨錘,錘鍛靈劍,一來将更多的靈力以這樣的方式“擠”進去,二來也在靈劍周圍形成敲擊而形成一層永久的靈力之膜!
這錘擊的輕重緩急,自然也是有講究的。
少則軟,多則脆;急則易折,慢則難以最終錘築成型。
最後才是淬劍,凡器用普通的潔淨之水,而靈劍用來淬劍的水則需要飽含更多的相應的靈氣。
這不過是普普通通一把靈劍的鍛造,若是真的要下定決心,有了自身本命靈劍的雛形,中間任何一個步驟都會影響最後養劍、甚至劍靈的形成!
駱雲輕輕合上書頁。
到了今日,這書裏的内容已經被他反複研讀了數遍,已經被他牢記于心。
他環顧四周,既然也是第一次來到秘境這樣的地方,怎麽會不激動?怎麽會不急着一探究竟?
隻是現況如此,與其被人防備,不如大方的讓其他組先走。
幾個人還在入定,趙四那邊靈光逐漸收攏,最後消失不見。
他走到駱雲身邊,他是霍自流他們幾個裏身材最瘦小的,此時因爲疲累身軀顯得有些佝偻,雖然臉色不太好,可卻是帶着得意的笑意——越發顯得人有些尖嘴猴腮起來。
但他的人可不像面相這般看起來靈活,反而是個木讷刻闆的性子,不過也正因如此,才會和霍自流等人結拜,霍自流那家夥也是個憨貨。
趙四将玉牌遞了過去:“已經弄好了,因爲師兄以防萬一還在上面加了禁制,解開的時候花了些時間。”
駱雲将自己的那塊接了過來,伸手點着上面的紋路道:“這裏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你眼睛真尖!”趙四道:“這可不是拿個小鑿子就能改的,我說的禁制就是這個,我可煉了半天,才改了這麽一處小地方。”他觑着駱雲道:“我看你陣法上似乎很有些靈性。”
駱雲搖搖頭道:“小時候學過一些罷了。”
這會兒幾人紛紛站起身來,圍在駱雲和趙四身邊,都将自己個兒的玉牌握在手裏細細端詳,卻不知道到底哪兒不一樣了。
趙四指着玉牌道:“看到這裏麽,就是我加的了,這裏嵌了一粒珠子,現在咱們之間通過玉牌傳信兒,另外三組的人是聽不見的了。”
蘇流櫻“呀”了一聲,道:“那若是真的遇敵……”
“不妨事,我這兒可以打開禁制呢!”趙四又解釋道:“現在其他幾個組如果有事,通過玉牌傳信,咱們這邊都能收到,如果我們遇險,我會将這玉牌限制打開,就可以傳遞消息出去。”
說完趙四嬉皮笑臉的道:“所以你們可得護着我點兒。”
蘇流櫻點點頭道:“這樣好。”說罷将玉牌仔細的收好,一雙盈盈杏眼看着駱雲道:“接下來要往哪處去?”
如果能确保這個浮島之後再無旁人到來,六個人哪怕全在此處修煉也無妨。
可這個島卻也是絕地,一旦真的傳送陣被人送外面破開,有不懷好意的人、甚至妖族、魔族進來,那首當其沖要倒黴的就是他們。
況且他們的目的始終是要找到這島上是否有靈礦,就更不能求一時之安的縮在此地!
駱雲想了想,道:“趙四,先把這個島的位置記錄下來。若真的有内外通道開啓,說不定還是在這裏。但是秘境内的情況我們都不清楚,更不清楚其他仙門的人在秘境中如何行事,凡事留有先機才好。”
趙四應了一聲,手中抛出了一方棋盤一樣的物事,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小格子,趙四也不去管它,這方盤子便忽忽悠悠的飛離了衆人,大約又過了半刻鍾,才再度飛了回來。
趙四收在手中,給大家一看,上面已是出現了一個邊沿彎彎曲曲的形狀,這就是現下他們所在的浮島了!
駱雲笑着贊道:“真是個好東西。”
那方盤上浮島的周圍,正有三條未顯露完全的通道樣的圖形,隻是還不知道通向哪裏,但是可想而知,哪一處人也不會少,駱雲指着一個方向道:“如果時間充裕,我們三個方向肯定是要一一探看,所以先去哪個也不太要緊,那就先去此處吧!”
六個人說說笑笑,倒不像是來曆練,而是出來遊覽風光一般。
原本蘇流櫻還怕駱雲仍然對她心有芥蒂,待她不同,而今看他的态度,和對待其他四個天煉峰的弟子似乎也沒有什麽區别,雖然有些莫名的失落,但總算放下了一顆心。
其他四人原本也隻是在流言中聽說過“烈火流櫻”的名字,而今接觸,覺得蘇流櫻清麗絕倫,待人說話都細細軟軟的,十分可親,也沒有什麽嬌裏嬌氣的怪毛病,霍自流更是有幾分要盡力幫忙撮合之意,因此衆人看她的眼光倒是多了幾分寬厚,少了幾分挑剔。
一組人向着駱雲指的那個方向走到了盡頭,一看,由此處伸展開一條極長的望不到頭的浮橋,架在水上,遠處隐隐一道長虹架在橋上,甚是壯麗,隻是偶有風來,這長橋左右搖晃,看來不易通過!
“我、我怕暈。”霍自流臉當下就綠了。
蘇流櫻道:“這長橋這麽長,上面也沒有什麽要緊的,行走起來搖搖晃晃太不方便,不如咱們駕馭法器,沿着橋淩空飛躍過去,也就是了。”
霍自流正怕駱雲不同意,聽到蘇流櫻這樣說,頓時連連點頭:“正是正是。”
駱雲站在橋前,始終皺着眉頭。
不知道爲什麽,他想起了景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