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的主人自然就是嵇山道長了,想必,嵇山道長也猜到了陸銘早已看出了端倪,這才顯露陣法所在,請他進來,而不是如上次那般自己走了出去。
陸銘雖然看似随意,可是心中卻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要知道這裏可是嵇山老道的陣法之中,進了陣法可就如同進了甕中。雖然自己不是鼈,但是被人甕中捉鼈的滋味一定不好。
陸銘輕輕推開木門,不用力,不是出于禮貌,而是覺得這木門似乎稍一用點力就要掉下來了。走進屋内,看着這屋内情況果然如想象中的一樣,茅草屋就是茅草屋,内裏也是簡單的很。隻有一張桌子,兩條長闆凳,一張放着被褥的木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就連道家供奉的三清畫像都沒有,用餐的家夥事更是未見一件。心中疑惑的陸銘都要懷疑這嵇山是不是真的在這裏久居?
而此時的嵇山道長就坐在木桌後的長條闆凳上,雙目微閉。
陸銘拱了拱手,也不客氣的就坐在了嵇山對面的長條闆凳上。
“小子來赴約,嵇山道長久等了。”陸銘開口,笑着言道。
嵇山這才慢慢睜開眼睛,眼中少了些戾氣,但是還是那般陰冷,似乎眼中隻有濃濃的死氣,陰沉沉的,又很是深邃。
“你倒是準時。”嵇山手握拂塵,輕聲說道。
陸銘微微搖頭淺笑沒有搭話。
嵇山道長也不在意,他本也不是遵從規矩之人,自然也不會要求他人守什麽規矩。
“你是冥司探員?”嵇山問道。
陸銘輕輕點頭,也不隐瞞,“是。”
之所以陸銘未作隐瞞也是因爲陸銘知道嵇山道長會知道這件事并不奇怪。三年前,嵇山在龍虎山山腳下第一次見到陸銘的時候就曾說過他異常讨厭陸銘身上那股與玄玉道長一樣的氣息。而嵇山與玄玉道長是同門師兄弟,曾經關系密切,定是知曉玄玉道長冥司探員的身份,再推測出陸銘的身份也就并不稀奇了。
聽到陸銘親口承認身份,嵇山道長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一絲笑意,不過怎麽看起來都有些勉強,而且似乎這笑意裏還有别的不可言語的過去。
“冥司派你來調查玄玉之事?”
陸銘點頭,說道:“沒錯!道長今日約我前來,商談合作,想必自然會告訴我玄玉道長之死的過程吧?”
嵇山點頭,說道:“這是自然。合作自然也要有誠意。不知道陸探員的誠意是什麽呢?”
陸銘笑笑,說道:“陸銘愚笨,不知道道長想要什麽樣的誠意呢?”
嵇山深深的看着陸銘,一字一字的漫漫說道:“你—身—上—的—狐—尾。”
陸銘大驚,眉頭緊皺,心中甚是疑惑,這老道爲什麽對我的狐尾這麽感興趣?上一次能夠觀察到我身上的狐尾也就算了,如今居然打起了它的主意。狐尾到底對他有什麽用處?難道說,這老道叫自己來合作就是爲了狐尾嗎?
陸銘愣了一會,輕笑着說道:“道長這似乎有些強人所難啊!這份誠意,您要的是不是大了點?這狐尾可是家中長輩贈送,豈能說送就送。再者,道長似乎對這狐尾特别感興趣,不知道是爲何呢?”
“你想救玄玉的魂魄,又想知道他身死之事,哦,對了,你還想知道那許章是怎麽回事。而這些都是貧道知道的,信息這麽多,合作起來自然誠意就要要的大一點了。”
“這些事情,花些時間,我也一樣能查到。道長還是換個條件吧,這一尾狐尾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交給道長作爲誠意交換之物的。”
場面一時之間變得尴尬緊張起來,二人對視,互不相讓,一時間茅草屋靜的出奇,就算一根針落在地上也能聽的清楚。
過了許久,嵇山道長動了,将手中拂塵放置于桌上,陸銘依然未動,也沒有因爲嵇山的動作作出什麽反應。
嵇山道長說道:“年紀輕輕就如此沉穩,難怪冥司會派你來調查玄玉之事。”
陸銘這才笑着回應,“道長謬贊了。”
嵇山又沉默了一會,陸銘知道嵇山會說的,自然也不打擾。
片刻後,嵇山道長說道:“狐尾你可以不給我,但是我需要用的時候,還請借我一用,用過必還,如何?”
陸銘思慮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再糾結下去,恐怕這次合作就要談崩了。很明顯,這嵇山已經做出了讓步,狐尾他似乎志在必得。如果陸銘真的在這上面不答應他,說不上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嵇山也不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道:“玄玉并非貧道所殺,而他之死卻與一物有關。目前我還不能告訴你它是什麽,以後你會知道的。玄玉身上傷口很多,都來自它。它帶走了玄玉的魂魄,暫時還是安全的,所以你也不用着急。
至于你說的那個許章,一切都不過是過去的罪過罷了。他一個普通人,貧道也不過就是吓吓他,出出氣罷了。你也不用擔心,貧道也不屑于再尋找他的麻煩。
貧道找你合作就是對付那個東西,不過目前,貧道還沒有準備好一切,僅憑你我二人還不是對手。”
“是狐妖吧!”陸銘突然笑着說道。
陸銘話語一出,嵇山也是一愣,沒有想到陸銘居然知道,驚訝之後,問道:“你居然知道?難道你與那狐妖有什麽關系?”
陸銘苦笑着搖頭,他知道嵇山做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爲他身上帶着狐尾,而之前嵇山一直不肯告訴他殺死玄玉道長的是什麽,看來也是對自己還有所防範,恐怕也是擔心自己與那狐妖是一夥的吧!
陸銘說道:“道長誤會了!之所以小子知道,是因爲我曾經與張天師驗過玄玉道長的屍身。
玄玉道長屍身之上傷口衆多,出自不同的兇器,刀是冷兵器,這一點毋庸置疑,原本我還在想另外一個類似粗大繩索的傷口是什麽呢。剛才又聽聞你說玄玉道長傷口都出自一個東西之手,而沒有說出自一個人之手,那就說明它不是人,。而當時驗屍之時,我胸前的狐尾就有所感應,也就是說那些傷口是狐尾所傷。這些線索相互印證,自然也就能推出道長所說的不能現在告知的東西是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