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隻知道這個皮套可以掩蓋降魔杵的氣息,而有了皮套的遮掩,自然到了風月鎮,就不會剛進鎮子就被那些常年滞留在那裏的鬼魂感覺到,這也應該算是爲了低調吧!或許是爲了不聲張,不打草驚蛇……
次日清晨,陸銘用過早餐,給車加滿了油,就準備去風月鎮轉轉。打開車内的導航,這才發現并沒有風月鎮的坐标。陸銘恍然,風月鎮消失的時間比較早,地圖導航上沒有登記也在情理之中。
一時間,陸銘坐在車上有些茫然,隻知道風月鎮距離此處三十裏路,可是不知道具體位置,隻會多走冤枉路,而現在知道風月鎮的人又少的可憐。
面館的老人家是知道的,可是冒然去問定然不會告訴自己,嵇山倒是知道,可是自己總不能去問他吧!龍虎山的張天師或許清楚,不過似乎也無法現在給出自己具體的方位。
陸銘歎了口氣向座椅靠了靠,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擡頭看着車頂。眼角餘光處一件葫蘆樣式的飾品系在車後視鏡上。
陸銘眼前一亮,頓時坐起,自語道:“對啊,怎麽把他忘了?”
陸銘說完下了車,關上車門又回到了出租屋。陸銘進屋直奔放在客廳牆角處的箱子。
打開箱子,一個葫蘆映入眼簾。正是當初陸銘在許章家中收服的那個小鬼。這兩日倒是把他給忘了。小鬼是風月鎮的,叫他做向導指路再合适不過了。
陸銘拿着葫蘆對着說道:“喂,醒醒。”
葫蘆傳來陰陰的涼意,一道歡快且又有些奉承的聲音從葫蘆中發出,“大人有何吩咐?”
這個小鬼很識時務,不然當初陸銘用鎖魂鏈拘住它們的時候也不會第一個蹦出來回答陸銘的問題。當然其他鬼是懼怕什麽,而他在過去戰争年代,可能就是漢奸的角色了,沒有立場,誰拳頭大就聽誰的。
陸銘說道:“我要去風月鎮,你來帶路。”
“好的,路我熟,大人放心,小事一樁。”小鬼嘻哈說完,又問道:“那個,大人,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可以投胎啊?”
陸銘冷哼了一聲,厲聲道:“答應了你投胎之事,自不會食言,可是想要投胎自然也要發揮你的作用,不付出怎麽有回報?明白了嗎?”
小鬼連連應聲,“明白,明白,小的一定爲大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陸銘輕笑,“都已經是死鬼了,還如何死而後已?”
小鬼尴尬了一下,馬屁沒拍對,馬上又奉承着說道:“魂飛魄散也爲大人效力。”
陸銘笑笑沒說話,拿着葫蘆出了門。可是心中卻惆怅了一下。
想起當年青銅寶劍中的窮奇了。當年與窮奇達成協議,叫他托住諸葛将臣,不了解情況的陸銘本以爲天雷隻會傷害諸葛将臣一人,卻不想結果大出意料,窮奇在天雷之下消散,青銅寶劍也毀在當場。算是食言嗎?不知道會不會有因果落在自己的身上……
陸銘将葫蘆挂在了車内的後視鏡上,系好安全帶,說道:“指路吧!”
青天白日,烈日當空,小鬼不能現身,也不能操控車子,便出言指路。
如果是在晚上,小鬼就可以自行操控車子向風月鎮去了。可是白天就不行了。
跟随小鬼的指引,陸銘驅車向風月鎮進發。
風月鎮距離龍虎山腳下僅三十裏,并不遠,算上山路不好走,開車行駛也不過半個多小時。
一路上并沒有什麽特别,陸銘問道:“你叫什麽?”
小鬼回應,“小的大名叫張大山。生前是風月鎮花滿樓的跑堂。”
陸銘點了點頭,又問道:“風月鎮現在有多少鬼魂?”
張大山頓了一下,說道:“本來有幾百,不過現在就剩不足一百了。”
“那些鬼呢?”
“道長帶走了一部分,當年被您和龍虎山的道長們捉去了一些,這些年總有運氣好的就去地府報道了。”
第一個道長,陸銘清楚,他說的是嵇山。隻是不知道爲何他們如此懼怕嵇山,而且還願意爲嵇山做事,似乎是那種大棒與甜棗共施的計策,讓他們又怕又想賣命。
既然好奇,自然就想問個清楚,于是問道:“你們爲何如此懼怕嵇山?”
小鬼頓時不言,陸銘也沒繼續追問,過了好一會,小鬼才心有餘悸的說道:“他太兇殘了,比惡鬼還兇殘。但是隻要聽他的話就可以有投胎轉世的機會,還可以月月收到銀錢,所以……”
小鬼沒說透,但是陸銘也聽明白了。
陸銘沒再糾結這個問題,又問道“風月鎮可有厲害的鬼?”
“鎮中厲害的鬼都被道長帶走了,我們這個級别的都是跑腿辦小事的,剩下的都是沒啥火氣的。”
陸銘輕輕颔首,如果真如張大山所言,那麽此去風月鎮不會受到鬼的影響。畢竟白天,像張大山這樣,或者不如張大山的都藏起來睡覺去了。
說話間,車子停在了一處殘垣斷壁的廢墟前,這裏比當年的陳家坳更加凄慘。也許唯一的不同就是陳家坳很多人都是在不曾預料之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葬身火海了。
“大人,這裏就是風月鎮了,那個我不方便下去,大人自去吧。”
陸銘嗯了一聲,“你留在這裏。”
風月鎮如今一眼就可以看個大概,并不是說風月鎮小,而是風月鎮的廢墟早已沒有了一處還算完整的建築,均都成了不足一米高的殘垣。而這裏又沒有雜草叢生的那麽多,自然可以一眼望到邊。或許這裏常年陰氣凝聚,雜草都失去了生命力。
陸銘手中拿着裝有降魔杵的皮套一步步向風月鎮内部走去。走的越深,看到的越多,陸銘越能感覺到風月鎮的不同。雖然如今已經殘敗的不成樣子,可是卻依然可以從所見推測出當年風月鎮的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