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道眼珠子一轉,挽了挽袖頭,拍了拍手“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本官就親自動手,拿鎖魂鏈抽打你一百遍,警戒一番,再繼續問罪。”
陸銘雙眼頓時睜成了圓,連忙擺手,一臉的苦相,“大人饒命啊!小子以後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這鞭刑,要麽,咱就免了怎麽樣?”
安文道笑着将剛挽起的袖子又放了下來,戲谑的說道“就知道你小子隻是嘴皮上說說,想當年剛認識你那會也不這樣啊,這才幾年光景,變得越發的油嘴滑舌了,定是被你那好友王峰帶壞了。”
聽到安文道這麽說,陸銘一臉的義憤填膺,“安大人明察秋毫啊!就是那王峰把我帶壞的。想我陸銘,貧家出身,當年剛入龍門,單純的如白紙一張,随後又爲咱們冥司探案司立下那汗馬功勞,不料卻被這小小的凡夫俗子王峰毀了我這良好的節操,哎,真是交友不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安文道知道陸銘就是在扯皮也不搭理他,臉色一收,正色道“廢話少絮,今日來是有正事的。”
陸銘也收了心思,推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收起了臉上的豐富表情,正色道:“此事确實是小子忘了通報,隻顧調查了。”
安文道點了點頭,“說說吧!”
陸銘随後将這事情的始末,從三大集團員工自殺案開始,講到陳家坳,最後也告知了他與玄中道長的約定,當然,也包括黑蓮怨的情況。
聽完陸銘的彙報,安文道陷入了沉默。陳氏一族雖然受此大難,百條人命葬身火海,百鬼冤屈尚不得伸,但是後來的所作所爲,已然罪責難逃了。王家明、徐光耀、于藍海盜墓奪寶,坑殺人命,自然也是罪孽纏身。二者都無法逃脫罪責,但是那神秘人倒是成了一個真正的幕後黑手。
無論是這陳家坳的百鬼,還是三大集團死的那五十多條人命,他們都是無辜受害,這裏面隐藏的或許是更深層的東西。
安文道看着陸銘,似乎眼中早已洞察了陸銘的心思,笑着問道“想必,你心中早已有了譜?”
陸銘輕輕颔首,“大人說的沒錯。調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原本陳中舉未說以前,我就很是疑惑。憑借着王家明這三人的手段是根本不可能毀了整個陳家坳的,可是陳中舉所言,那個神秘人瞬間就引燃了陳家坳,可是陳家坳的族人可都是練家子,就算大火很急,也不至于近乎全部喪生火海。”
“所以,你懷疑當年的那場大火還有什麽是陳氏族人不知道的?”
“也不盡然,或許陳中舉兩兄弟向我隐瞞了什麽,或許真的他們也不知道,這一點并不能确定。
其實重點都不是這些。目前最讓我擔心的是,神章落在神秘人的手中,而神章又是開啓密室石門的鑰匙,也是号令陰兵軍隊的兵符。他要是擁有了号令陰兵的權利,如此強大的陰兵軍隊,幾百年的兵煞之氣,又被陳氏一族鎮壓了幾百年,怨氣更是沖天。隻怕單獨一個小兵都不是我們的鬼差能獨自應付的。
真的被那個人給放出來,到時候生靈塗炭,可就……”說到這裏,陸銘心中都有了一絲寒意,簡直不敢深想。
安文道歎了一口氣,“你說的有道理。陳氏一族雖然是有些本領的凡人,但是他們畢竟還處在明面上,還能應付。可是那個神秘人是處在暗處,到目前爲止,也不知道到底他想做什麽。确實成了一個最大的隐患。”
安文道頓了一會,又問道“你對這個神秘人的身份和目的可有推測和線索?”
陸銘想了一下,才說道“有一點,但是不多,而且線索也不是很确定,很不明朗。”
安文道站起身,陸銘跟着起了身,在房間中轉了兩圈,“這樣,陸銘,既然你與陳中玄已經達成了協議,雙方三個月内自然也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
你很聰明,既可以用神秘人之事拖住陳玄中,也可以就此繼續追查神秘人的下落和身份,确保神章所在,以免陰兵軍隊出世,真是一石二鳥之計。”
“大人擡愛了,對了,大人說被崔大人訓斥,難道是因爲這裏的事嗎?”陸銘想起這個,詢問道。
安文道歎了一口氣,便将事情始末說了出來。
原來,不久前,黑白無常二位大人奉命前去龍虎山辦事,在那裏見到了在龍虎山修行的冥司探員玄玉。聽玄玉所言,龍虎山腳出了大事,多虧有陸銘在,幫了大忙,才救了當時山腳下的衆多百姓和遊客。可是二位大人有些疑惑,便詢問道爲何陸銘這個冥司探員會過境辦事之時,才知道龍門也有大案,來龍虎山找線索來的。
二位大人回來彙報的時候直接就告訴了崔大人,既然是大案,而崔大人又沒有得到關于你上報龍門之事,故而就到冥司探案司找到了安文道。而安文道也沒有得到陸銘的彙報,自然就一問三不知了,于是就被判官崔大人訓斥了一番。這不,剛剛被訓斥完,安文道就到陸銘這裏找場子出氣,了解情況來了。
用安文道的話說,要不是看在陸銘兢兢業業爲冥司探案司做事的份上,定要打他一百鞭子。
實則也沒有想到,這裏的情況居然嚴重到了這般境地。
“也罷!以後再遇到這般事情就要及時上報,冥司探案司才是你的後盾。那神秘人武功、術法修爲聽陳中舉兩兄弟所言,似乎很高,你也要萬分當心才是。”
“多謝大人關心。”
安文道點了點頭,拍了拍陸銘的肩膀。沒有繼續說什麽,随後便告辭離開了。
送走了安文道,陸銘走到窗前,繼續看着月色。而頭腦中卻一點也沒有閑着,在剛才對安文道的彙報同時,陸銘也在頭腦中過濾了一遍調查的線索。
陸銘背着雙手,望着外面的圓月,自語道“神秘人,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