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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敵友難分

以文臣統禦武将,是一個文明社會的正常組織模式,不過就大明自身而言,還不能完全按照後世的标準評判。比如在文臣武将之外,設立藩王掌兵,這其實是參考元朝諸王出鎮制度,算不上什麽優秀制度,反倒對皇權有極大威脅,直到永樂靖難之後,諸王出鎮制度才名存實亡。不過這并不意味文臣在地方上就能完全掌握部隊,在文臣武将之外,軍隊中另一個不可忽視的人物就是太監。

鎮守太監制度雖然在嘉靖年間被大規模廢除,但是在九邊重地,建軍太監始終得到保留。對于帝國最強大的武裝,天子必然要加以監視,雖然實際效果未必好,但是這個制度不能廢除。

眼下太監權勢大不如前,不過就邊地而言,監軍太監依舊大權在握。作爲天子的耳目,他們在某些時候甚至可以掣肘督撫疆臣,尤其在軍事決議上可以發表看法。對于皇帝而言,這些從宮裏派出的太監遠比文臣武将更可信,所以太監如果彈劾軍官,基本是百發百中。也正因爲這一點,邊軍那些将領對于太監又恨又怕,除非在朝内有極爲硬紮的根腳,否則對于太監的胡亂指揮幹預也隻能服從,再不就是送錢保命,求太監不要亂出主意。

對于太監自身來說,到邊軍裏擔任監軍也是個絕好的差遣。畢竟軍功易得,胡亂混混就能得一份軍功,在天子面前買好。一旦被召回皇宮,立刻就有大用。是以能被派來當監軍的太監,必是天子親信,在宮中也是手眼通天之人。

隻看這位太監與張舜卿談笑風生的樣子,就知道其在宮裏絕非泛泛,而其自身自然也是馮保這一派系之人。之所以範進來時張居正沒把這個關系介紹給範進,多半就是因爲之前馮邦甯的事,馮保表面不說什麽心裏怎麽想難說,不想讓範進與其有太多交集。

這太監的年紀三十出頭,人長得高高大大體态魁梧,皮膚黑紅,兩眼炯炯有神,說話聲如洪鍾,看上去像是武人而不是中官。年紀不算太大,身上穿的卻是大紅蟒袍,可見自身品級不低。

見範進回來,這太監連忙起身行禮,張舜卿這時在旁介紹道:“這位是趙顯忠趙公公,禦馬監出身,如今在陽和堡任監軍。與馮世伯乃是兄弟,說來還是咱們的長輩。”

趙顯忠連忙擺手道:“大小姐這是要折奴婢的壽數阿,這話可萬不敢提起。奴婢不過是命數好,和馮司禮同拜一個義父,這幾年仰仗馮司禮照應,勉強混口飯吃,哪敢和司禮平起平坐,更不敢說以大小姐和範老爺的長輩自居。馮司禮幾天前已經把書信送來,要小的格外用心招待二位,若是有絲毫怠慢,馮司禮絕不肯繞。按說一早就該來拜見,這不是趕上點軍務,實在抽不開身,耽擱了一陣子,二位大人大量還請别見怪。”

兩下寒暄幾句,趙顯忠就毫不掩飾地表示出對鄭洛的不滿。“鄭老倌仗着自己三代本兵,目中無人,根本不把大小姐和範老爺看在眼裏。他也不想想,範老爺帶着尚方寶劍前來,如同陛下親臨。他眼裏沒有範老爺,便是沒有陛下。單這一條,就罪該萬死!看看他把這裏弄成什麽樣子,哪裏是招待貴客的布置?奴婢不才,在這裏倒是有幾處房産,若是大小姐不嫌棄,就住到那邊,需要什麽隻管開口,奴婢就算上天下海也得把東西給您預備出來。否則的話馮司禮怪罪下來,奴婢可是擔待不起。”

張舜卿一笑,“客氣了。朝廷有體制在,相公奉王命前來,更該謹慎些。若是有衙門不住,去叨擾趙公公,鄭範溪那邊怕是要說話。”

“别理那老冬烘!那人就是個别扭脾氣,恨不得尋所有人的晦氣,他也不敢把範老爺怎麽樣。不管怎麽說,如今朝中内有馮司禮外有老相國,宮中還有慈聖她老人家,鄭範溪說話也無用處。再說過去他在宣大一手遮天,如今再想這麽嚣張怕是不容易,範老爺一來定能治他!到時候把他那堆破事向朝廷如實奏報,我看他的烏紗也戴不牢!”

範進道:“聽趙公公的意思,鄭範溪莫非有什麽不檢點的地方?”

“不當?這話就太便宜他了,他那可不是不檢點,而是胡作非爲,無君無父!”趙顯忠說着話,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

“他身爲宣大總督,就是替萬歲守大門的,鞑子要打仗,就陪他們打就是了。做的就是這個差事,事情來了就要頂上去,這沒什麽可說的。可是他怎麽做的?畏敵如虎!欺君罔上!一邊不許我們和鞑子打仗,一邊又和鞑子勾勾搭搭,眉來眼去的,這樣的人做總督,咱們大明的面子都被他丢光了!”

他越說越怒最後幹脆祖宗奶奶罵起來,罵了幾句之後才意識到情況不對,連忙施禮賠罪道:“大小姐恕罪,奴婢這些年在這裏跟一幫丘八厮混,嘴巴都被他們帶歪了,三句話不過就想罵娘,忘了大小姐在這裏。污了您的耳朵,奴婢該打!掌嘴!”

說着話,他掄起巴掌朝自己的臉上就抽,打得噼啪作響。雖然他看上去像個武人,舉止做派也是一副丘八作風,此時這種表現,倒是像極了一個内臣宦官模樣。張舜卿攔住他道:

“無心之語不足爲怪,我也沒有這麽小心眼。聽公公方才所說,鄭範溪莫非和鞑虜還有勾結?”

“如何沒有?這次鞑子死了大汗,草原上必然群龍無首亂作一團,奴婢早就向他請戰,帶一支精騎出塞,殺鞑子個落花流水。可是他根本不肯點頭,又派了标營傳令,不許任何人擅啓邊釁,白白浪費了大好機會。後來俺答的大兒子辛愛做了大汗,打發了使者過來,鄭範溪堂堂邊帥,居然真的和鞑子使臣有說有笑,宴會歌舞。你們是沒看見,在酒席上他那副奴顔婢膝的樣子,讓奴婢看了就窩火!他就差跪下來求辛愛不要發兵打仗,兩下各安生計了。不就是打仗麽,有什麽可怕的!将士們求戰不能,士氣大挫,長此以往隻怕寒了軍心,鞑虜大舉進犯之時,想要三軍效力就難了。”

範進笑道:“趙公公說起武事頭頭是道,看來是個熟知兵要的名将,馮世伯沒用錯人。”

“哪裏的話?奴婢這點本事什麽都不算,都是在邊關跟那些兵将同吃同住,一點點練出來的。範老爺乃是宰相根苗,熟讀兵書,奴婢萬不能比。不過在邊關摸爬滾打這些年,多少也懂了些帶兵的門道。這打仗全靠一股氣,誰的氣足,誰就可能取勝。鄭洛洩自己人的氣,又刻意巴結蒙古人,一味讨好避戰,未曾交手就已經輸了三分,到時候真到了戰陣上,又如何能抵擋得住?這等無用之輩,又怎麽能打得了勝仗?”

範進點頭道:“趙公公說的有道理,但是單憑這些,隻怕也不好說他有什麽過錯,最多就是做人做事把細了一些。兵兇戰危,他職責所在又哪敢大意。”

“範老爺說的是,奴婢也就是随便抱怨幾句,沒有别的意思。”趙顯忠打個哈哈,又道:“宣大這裏沒有什麽特産,就是塞外有些黃羊狐兔,再不就是些皮貨。可是這幾年榷場上沒什麽好貨色,入不得法眼。倒是奴婢昨天帶着兒郎們出去,獵了幾頭上好黃羊,若是炮制好了,乃是上佳美味。這東西腹裏雖有卻不新鮮,要想吃好味道,就得現殺現吃。這個美味就隻有在這裏才吃得到。奴婢吩咐人把羊送到廚房了,一會範老爺嘗嘗鮮。”

範進本想留趙顯忠的飯,可是他自稱有軍務在身,略作一會就告辭離開。回到書房,張舜卿道:“這趙顯忠倒是一把上好的快刀,正和殺一殺鄭洛的銳氣。”

範進搖頭道:“在他眼裏,也把你我看成了快刀,就是不知道他送了什麽磨刀石過來。”

過不多時,鄭蟬從外面跑進來,先左右看看,又看向門外,張舜卿沒好氣道:“你在那裏亂看什麽?沒規矩!這是咱的行轅,你還怕有人偷聽不成?不就是幾兩銀子麽,至于如此麽?”

鄭蟬一愣,看着張舜卿與範進,見兩人表情差不多,她低聲道:“你們……你們都知道了?”

範進笑道:“不是知道是猜到,趙顯忠又不是個傻子,怎麽可能真的送幾頭黃羊來給我吃羊肉。不過我得去看看,這羊到底味道怎麽樣,如果真把幾頭上好黃羊給我換成元寶,我才饒不了他。”

說話間人已經起身,拉着鄭蟬的手向外走去,張舜卿本也想随着過去,但看鄭蟬那份歡喜模樣,她又坐了回去。她自己也知道,這段時間自己獨得雨露,事情其實做的有點過分,若是這個時候再跟上去,就等于把丈夫管死,這就顯得自己心胸太過狹隘,沒有容人之量。她輕輕哼了一聲,心内暗道:且給你們留個偷腥的機會,等到晚上相公還是得回我房裏。

廚房内,鄭蟬低聲呢喃着,“看……看那些元寶。”

“不看!區區幾個金元寶罷了,哪有你好看。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想我……”

送來的幾隻黃羊肚子被剖開,羊的髒器早已經被掏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錠錠黃澄澄的元寶。血肉的污漬覆蓋在金子表面,誘人的金屬光澤與血污混在一起,構成一幅獨特的畫卷。隻不過當下花香惹人醉,沒人顧得上欣賞它。

許久之後。從柴禾垛上起身的鄭蟬一邊整理衣裙,一邊低聲埋怨道:“明明自己下不出蛋,還攔着好人的路。老爺想要和誰好,是老爺的事,非要把男人擠兌得像做賊,簡直就是河東獅。”

她不知自己其實生不出子嗣的事,隻是看不起張舜卿,伸腳朝那幾隻黃羊身上踢着。“老爺,你說這幾隻羊肚子裏,怎麽不得有個千把兩黃金?他們擡進來時,我就曉得有問題。幾個大漢擡着羊,裏面肯定有東西,隻以爲是白銀,沒想到是黃金。這麽多金子,他們是要幹什麽啊……”

“還能幹什麽,買我的參劾。鄭洛是堂堂宣大總督,又怎麽能賣的太便宜。再說你的男人可是二甲傳胪簡在帝心的人物,若是給錢少了,我又怎麽會幫他們參人?這段日子沒送你什麽東西,一會拿兩個元寶回去,給自己打首飾。”

“才不要呢,張氏那麽個人精,我隻要伸手準備她逮住,萬一她要趁機發作趕我出府怎麽辦?我就是要守在老爺身邊,哪也不去。”鄭蟬抱着範進的腰,将頭埋在他懷裏,回憶着在上元時那堪比掌印夫人的待遇。眼下自己年歲也漸漸大了,又一直未曾生養,換了其他大戶人家早就不受寵愛。這個男人還能見縫插針地來偷自己,這情分遠比黃金值錢。

兩人正在情濃的時候,門外響起幾聲輕咳,鄭蟬隻當是張舜卿打上門來,吓得連忙松手,下意識道:“夫人,是我不好,是我主動勾隐老爺的,不關老爺的事。”話一出口,才發現門口站的根本不是張舜卿而是梁盼弟,頓時沒好氣道:“三姐,我沒有得罪你吧?你這搞什麽?大家都是苦命人,誰還不知道誰的苦楚?我不曾壞過你的好事,你又何必來尋我的麻煩?”

梁盼弟瞪她一眼,“我沒那麽閑,吃飽了沒事壞你們兩個的好事。是進仔派的人已經打探到消息,我必須同他當面講。”

範進面色一喜,“哦?這麽快就有下文了?”

“還用說?白面包公麽?這個名字報出去,自然有人願意幫你。就是不知道要讓人看到你剛才那樣子,還敢不敢信你。大白天就搞這些,也真是的。”梁盼弟瞪了範進一眼,如同長姐教訓幼弟般數落他好幾句,直到範進笑着抱住她,才沒好氣道:“我不同你胡鬧……要鬧也要天黑啊。現在快去城西的磚窯見你嶽父。”

鄭蟬一呆,“老爺在這也有嶽父?”

範進不好意思地一笑,“這……沒辦法,女人多,嶽父就多,我安排人去找五兒的爹,沒想到真找到了。要打這場官司,不能光靠官府行文,也得多方掃聽下情況,從老人家那裏應該能打探到端倪。再說總歸是個長輩,我也要去拜見一下,這幾隻羊你拾掇一下,晚上回來做焖羊肉吃。”

鄭蟬見他說話間已經向外走去,低聲道:“還是上元好,這宣大窮山惡水,一點都不好。”連帶看那些金元寶,也覺得黯淡無光,毫無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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