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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相思斷腸

張府繡樓之内,一身重孝的張舜卿坐在牙床上,手上輕輕轉動着一串念珠,眼觀鼻鼻觀口,嘴唇微微顫動,念着不知什麽東西。一度紅潤的臉色重又變得憔悴,即便是足以稱得傾國傾城的美貌,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免打了幾分折扣。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的嘴唇已經幹裂,顯然幹渴得厲害,但是放在手邊的茶早已由熱轉涼,卻依舊滿滿的,未曾喝過一口。桌上的幾樣點心、水果也是一樣,紋絲未動。

一陣樓梯響動,阿古麗如同一陣風似地從樓下跑上來,由于跑得太急,這健康而又充滿活力的美姬面紅耳赤不住喘着粗氣。張舜卿連眼皮都沒擡,依舊在那裏念叨着無人知曉内容的文字。阿古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其沒有反應,又伸手去推她的肩膀,張舜卿的身子随着阿古麗的手一陣搖晃,但随即就丢了一記極淩厲的眼刀過去。

“我在爲大父念經祈福,助大父在天之靈早升極樂世界,你敢來壞我孝行,不怕我禀明老爺治你的罪麽?”

本來如空谷黃莺般動聽的嗓音,由于幹渴的關系,已經變得沙啞。阿古麗心疼道:“如果小姐肯說話吃喝,就算老爺打死我我也認了。自從老爺宣布你與顧公子的親事小姐就是這個樣子,那時老太爺還在人世,總不是那個時候就要超度吧?”

“我那時爲大父念經祈福,願他老人家病體康複。就是你來壞我的事,才讓此事未成,我還不曾罰你,你倒有臉問我?滾出去!别礙着我念經!”

“念經也要吃飽喝足才行啊,小姐從那天開始,每天隻喝一小碗燕窩粥,人怎麽受的了?”

“你懂什麽?我是在菩薩面前發的誓,持戒祈福,你個胡女不懂這些事,就不要亂說話。沒事的話就滾下樓去,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來自然是有事了,我是給小姐送藥的。”阿古麗不以張舜卿的怒意爲忤,笑道:“小姐的靈丹妙藥來了。”

“你在胡說些什麽,我不想聽。”張舜卿臉依舊闆着,低頭念她的經文,阿古麗道:“我知道小姐在怪我,可是你怪我也沒法子,我真的不能把我們波斯的刀子給你。那刀很鋒利,即便沒力氣的也能殺人,你若是殺了顧公子,是要償命的……好了,小姐怎麽怪阿古麗都好,眼下我就是來将功折罪的。範公子進府了,就在靈堂那邊!”

她滿臉笑容地對張舜卿說到,本以爲可以看到她興奮的模樣,卻不想張舜卿連眼皮都沒擡,依舊低頭念經。阿古麗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張舜卿才冷冷道:“你那點小心機,少在我面前用。我知道顧實在那,我是不會和他見面的。你編什麽假話,也休想騙我與他見面。”

阿古麗沒想到張舜卿居然對自己也不信任,頗有些委屈,一雙寶石般美麗的眸子内滿是晶瑩淚光。“小姐,阿古麗從沒騙過你,你爲什麽不信任阿古麗。你随我去看一眼,若是範公子不在,我便把性命賠給你!”

見她說了這麽重的話,張舜卿才停下念經,“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好,我就随你去看看,如果你在騙我,今後這個樓就不許你來。”

自繡房走向靈堂,張舜卿的心也在慢慢縮緊。顧實是那種典型的沒牙兔子,不可能爲了見自己一面,就動這麽大陣仗,更沒本事讓阿古麗如此爲他效力,難道說……?

一想到心上人可能真的就在靈堂,張舜卿的心跳莫名地變快起來。即使明知道兩人的姻緣未必能成,而顧實在那自己與範進相見諸多不便,但她此時都已經不管不顧,隻要與自己的愛人在一起,就算粉身碎骨也沒關系。

來到靈堂門外,她目光朝着靈堂裏一瞥,人便像中了定身法似地牢牢站在那。手緊緊抓着阿古麗的手腕,纖長的指甲刺進阿古麗的肉裏,鮮紅的血珠流在那脆弱的指甲上,如同塗了鮮紅的丹蔻。阿古麗顧不上疼,隻關注地看着小姐,見她的身軀在微微顫抖,嘴唇再次顫動起來,這回的聲音不再含糊能夠聽清楚字眼,隻聽她嘴裏反複念叨着:“退思……退思。”

靈堂之内,範進與張懋修以及顧實正在說着什麽,看上去神态從容,比起臉色頗爲尴尬的兩人,他倒是顯得十分灑脫。“顧兄是張府東床?倒是失敬了。”範進朝着顧實回了一禮,随後問道:“但不知幾時立的婚書?”

“不曾……還不曾來得及。”顧實的臉漲得更紅,手緊握成拳,原本皂白分明的眼睛,此時已滿是血絲。從他的表現看,範進确認其肯定知道自己和張舜卿已有夫妻之實的事,也接受了接盤俠的身份。隻是作爲苦主他可以接受張舜卿,不代表他能接受黃毛站在自己眼前。

這家夥,似乎有點面啊。範進心裏暗自嘀咕着,他很想朝自己發火,卻又不敢或是不知道該怎麽做。以至于把自己憋的非常難受,對于真正想對付的人,實際沒有什麽損害,單從兩人表現出來的态度看,反倒是顧實看上去更理虧一些。

這種人本分忠厚,從做人上找不出什麽把柄,但是另一方面,在生活情趣上多半也差一些,沒什麽趣味,跟這樣的性格人生活在一起,日子過的也就是古井無波沒什麽趣味可言。想來張居正也是因爲這一點,才準備招他做女婿,保證女兒不因爲失申于範進的事被未來丈夫挑剔。

從道理上看,張居正做的其實也談不到有什麽錯,隻是從範進自己的利益上,當然不允許這一切發生,因此看顧實的目光就帶着幾分審視的角度。一如當日挖了劉勘之牆角,他現在也是做着最壞準備。即使張舜卿與其婚事不可阻撓,自己也得再揮一次鋤頭。

張懋修怕兩人在靈前撕打起來,連忙做着調和,找些話來岔開話頭,用眼神示意範進趕緊離開。可是範進仿佛突然變得愚蠢,于張懋修的提示充耳不聞,依舊在那裏與顧實交談着。

顧實隻與張舜卿見過一面,并且隻是驚鴻一瞥,以通家之好的身份來見個面,張舜卿便告辭離開。他是個守禮君子,見到女人就會主動錯開眼睛,并不會特别仔細地去看。但是對他來講,這一面也就夠了。畢竟他與自己上個妻子也隻是成親當晚才見到,在那之前是不曾謀面的。

他不是一個好澀之人,以他的相貌家室,在風氣開化的東南找一個美麗女子,或是吸引幾個小家碧玉都非難事。但是嚴守禮法的顧實,向來信奉娶妻以德的原則,對于女子容貌本不十分在意。他上個妻子也談不到很美,但是人很端莊賢淑,對丈夫百依百順,這便足夠了。

在妻子死後,他又是壯年,自然有人提出過續弦。隻是那時他剛把家産都給了家中幾個兄弟,免得他們爲了分産業打鬧,沒有了安身立命的來源,也就談不到成親的事。他不是一個想要靠當某人女婿飛黃騰達改變生活的性子,自認爲對**方面也沒什麽需求,可是與張舜卿那倉促間的一次相見,他的心在那一刻,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緊緊攥住一樣,竟是一時間忘形地呆在那,就連張居正說了什麽,他都沒有在意。

人世間竟有如此佳麗?他回到住處時,腦海裏反複閃現的依舊是張舜卿那美若天仙的容貌。從張居正的話語裏,他隐約感覺到其在暗示什麽,他是老實不是愚蠢,并不是個榆木腦袋,聽得懂張居正的暗示,并爲這種暗示而有了一種莫名興奮。一向穩重的他,第一次有了一種莫名地興奮感,這種感覺他說不出滋味,隻是覺得身體在燃燒,心情格外激動,想要做點什麽,可是不管做什麽事都做不好,因爲腦海裏反複閃現的都是那一道倩影,其他的什麽都入不了心。

那一晚他夢到了自己成親的時候,揭開蓋頭,出現的不是自己那雖然相貌普通但和自己相敬如賓的亡妻,而是張家小姐。那一晚他輾轉反側,那一晚他連續做了幾個夢,夢裏的人都是她。

随後的交往中,張居正終于透露出招婿之意,顧實也表示了同意。即使随後張居正坦言女兒已非完璧,他也并不在意。

顧實是個很講禮法的人,對于女子婚前失節其實非常介意,但是隻要是張舜卿,不管是被迫還是被騙又或是心甘情願與其他男子做了什麽,他都不介意。他愛她,她願意接納她過去的一切,隻要成親之後她隻屬于自己一個人,成親前的事他不在乎。

他可以感覺的到,女子對自己沒什麽好感。張居正以及張嗣修都想給兩人制造見面的機會,但是每次張舜卿都拒絕露面,壓根連話都不想和自己說。張居正也委婉地表示過,自己的女兒被寵壞了,有些驕縱,脾氣不好,絕不會像自己去世的妻子那樣溫馴可人,對自己百依百順,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他不在乎。隻要是和她成爲夫妻,付出什麽代價他都願意,他相信靠着自己的溫柔,早晚可以軟化女子的心,讓她安心與自己做夫妻。

張文明的死對顧實而言,隻是一個長輩的離去,他所想的是未來嶽父的身體怎麽樣,舜卿會不會因爲祖父的死而難過傷心,她的身體如何。他想要表示一下慰問,可是男女有别,他又不敢張口。至于張文明死去帶來的一系列朝局變化,又或者張居正的去留問題,對顧實而言,壓根就沒想過,對這些問題,他沒有概念。

他不是官場中人,即使如今做了四品官,其實也就是個領俸祿的,于自己的工作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更沒有官員自覺。每天在衙門裏也隻讀書不管事,或者說不知道該管什麽。在他看來丁憂也好,在職也好,都沒什麽區别,做不做官都沒有關系。

對于範進的名字他是知道的,張居正當日也向他透露過張舜卿與範進的關系,他自然也表示不會介懷。可這種大度是對張舜卿,不是對範進。

一見到範進他就忍不住想到,自己未來的妻子就是被眼前這個男人所欺騙引誘,乃至失申于他。腦海裏反複閃現的一個畫面,就是美如天仙的妻子與這個男人同床共枕任其予取予求的情形。

這一點已經令他感到難以接受,更讓他覺得無法容忍的則是範進的态度。他對自己沒有絲毫愧疚,反倒是一副嘲弄的眼神看着自己,言語裏透露出的信息,是壓根不相信舜卿會和自己成親。

一想到其與張舜卿曾經的關系,顧實就越發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踐踏,無名的怒火在周身燃燒,手下意識地緊握成拳,他想要揮出拳頭,重重打在這個家夥臉上,再告訴他舜卿是自己的娘子,不許其再有非分之想。可是……他做不到。

從小到大,顧實都是個正人君子,忠厚樸實,不會與人争鬥。他不曾與人動過手,即使吵架也沒有過。一個大家族裏,難免有利益上的争奪,并因此導緻明争暗鬥,每當這種争鬥涉及到他時,他都會選擇退讓。不管是田地還是店鋪房産,隻要争,他就退。

不争不鬥已經成爲他的一種本能,雖然這次他破天荒地憤怒,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怒,拳頭雖然握的緊,卻不知道該怎麽樣揮出去。看着範進把張府當成自己的家,與張懋修親切交談慰問,言語流利的樣子,他就覺得心裏不舒服。自己拙于言辭,他卻能說會道,将來……必須躲他遠遠的。好在他是做官的,不能到處去,自己帶着妻子遠遠避開他,一切都會好的。

就在此時,範進忽然停住了口,仿佛感受到什麽東西一樣,不再與張懋修交談,将視線移向靈堂門口。不知就裏的顧實也下意識地随着範進的目光移過去,那裏一片漆黑,看不到什麽東西。就在他滿腹狐疑時,卻聽範進開口道:

“我知道你在那裏,就像你知道我在這一樣。我知道你很難過,很多事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會勉強你什麽。如果你覺得這樣就夠了,那我絕不會打擾你。就讓我在這看着你,隻看着就好。我知道你在,就像你知道我在,你我都在對方心裏,這樣就很好。”

範進的聲音格外輕柔,如同有一種莫名地魔力,可以讓人心變得格外溫暖。顧實的心莫名收緊了,他已經猜出門外站的是誰,他希望自己猜錯了,但理智告訴他,那是唯一答案。

他自問說不出這種話,不在于學識而在于性格。他是個古闆而莊重的人,即使是對妻子他也無法用這種态度開口。在他看來,用這樣的言語對一個女子說話是大逆不道,破壞禮法的。張家千金那等冷豔美人一定會離開,不會與這種壞人名節的男子相見,千萬不要……露面。

黑暗中,一聲輕微的抽泣聲響起,緊接着一個身穿重孝的窈窕身影出現在門口,随即便見到其甩開了什麽人的拉扯,向着範進飛撲而來,口内大叫道:“退思!”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緊緊相擁在一起,女子口内親切地叫道:“退思……相公!”

那一聲相公叫得人心神俱醉,魂飛冥冥,隻爲這一聲相公,就算讓顧實粉身碎骨赴湯蹈火也再所不辭,但是他卻很清楚,女子叫的不是他。

在這甯靜的夜裏,某樣東西破碎的聲音在靈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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