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借艇割禾上

範進的體型,屬于那種典型的文人秀士,高挑而纖瘦,體型并不算十分強壯,從體态上看,遠不及對方黑面書生來的強壯。可伴随着這一拳落在臉上,那黑面書生悶哼一聲,踉跄着倒退而出,後退兩步人便倒在地上,兩手托着下巴,在地上翻滾。

這幾個附生平素在街上打人的事做了不少,由于有生員身份,隻有他們打人,沒人敢回手,從不曾吃過虧。以多打少,居然對方敢還手,還先打傷了自己人,讓這些書生頗有些詫異。前沖的勢頭微微一頓,随随即便憤怒地叫道:“這厮敢打人?扯了他去見官啊!”

範進并沒有動地方,隻把後背靠牆,保證背後不受攻擊,随即就揮起拳頭,朝面前的書生打去。在前世因爲唱京劇,打把子是必修的功課,在這一世自穿越後,武術鍛煉也沒有停頓過。加之跟梁盼弟學過技擊手法,範進非但不是文弱書生,反而是技擊健兒。

擋住面前揮過來的拳頭,接着就是一記擒拿手法,在慘叫聲中,一記肘擊就轟在對方臉上。另一人的拳頭剛剛揮到,範進就已經合身抱過去,膝蓋猛起,那倒黴蛋就捂着小腹蹲在地上。

五指叉開,一記巴掌扇在一人臉上,這記耳光聲并不響亮,反倒顯的有些沉悶,被毆者踉跄着退了兩步,一臉迷茫的捂着臉随即倒在地上。一名書生大叫着沖上來,卻發現身邊的同伴已經倒了一地,自己竟是一個人面對着目标時,沖鋒的勢頭生生頓住,兩眼看着範進,竟是有些迷惘。

範進臉上的表情并不如何憤怒,而是有些戲谑或者好笑的看着他們,一連打倒這麽多人,他身上臉上卻不見傷,這讓對面的秀才更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什麽。松開拳頭,邊後退邊問道:“你……真是範進?”

“沒錯啊,我就是範進,南海縣試案首範進。我府試不第,糧差也被奪了,在省城賣賣畫也不妨礙誰的事,你們卻還要上來湊趣,真當書生不敢打人麽!”

他說着話,人已經向前跨出一步,右手握指成拳,一記利索的炮捶,向着對面秀才面門搗出。拳風激蕩之下,對方那頂破爛方巾縫隙裏露出的幾縷發絲,被吹的向後飛起。

本來幾個人約好了一起動手,怎麽想也是必勝之局,不想卻一腳踢到鐵闆,幾個人都被打翻了自己肯定不是對手。秀才既驚且懼之下,面對這一拳,根本無從防禦,隻覺得一股凜冽勁風撲面而來,一隻拳頭在眼前不斷放大……

範進的拳頭,在離書生面門隻有寸許之處猛然停下,但是那書生兩眼一翻,人卻依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範進冷哼一聲,“就這點膽子,也敢學人出來打群架?”

他轉而看向被自己打翻了一地的書生,“我問你們是不是三等附生,就是想告訴你們,平時連飯都沒得吃的窮鬼,不要摻和到這種事裏來,沒好處的。隻有祭丁的時候才有豬肉吃,又怎麽有力氣,還想學人打架?省省吧。再敢來搗亂,信不信打斷你們的腿!”

範進邊說邊在兩個書生身上各踢一腳,彎腰揀起自己放在牆角的布招,起身就待離開。卻見在這條街的出口處,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個着青衫的儒士。那人朝範進點頭一笑,“南海案首果然文武雙全,不但做的一手好文章,還耍的一手好拳棒,佩服佩服。”

他的年紀已經不小,足有四十幾歲,氣質上也偏爲儒雅,想來不會是打手之類。頭上一樣有方巾,一看而知是有功名的,見範進看向他,他連忙一笑,

“範小友别誤會,我可不是來找你打架的,你把方才的手段拿出來,我便吃不消。我姓陳,陳望,是咱們南海縣的廪生。方才的沖突,我全都看見了,這些不成器的東西如果想要打官司,我可以爲你做證。”

秀才之中分三六九等,像是陳望這種頭名廪生,享受朝廷月給俸米,是秀才裏最高級那一等。如果是秀才之間的沖突,廪生說話較附生管用,也自是情理中事。範進不知對方來意爲何,隻好道聲謝,等着下文。陳望從袖裏拿出一幅畫道:“範小友,這畫是你畫的麽?”

他手裏那幅正是範進爲王掌櫃畫的鉛筆素描,範進點點頭,陳望笑道:“範小友筆下春風,佩服佩服。現在正有個地方,需要範小友的丹青妙手,且随我去,包準有一筆财可發。”

兩人說話間已經離開那條巷子,範進卻停住腳步,看着陳望道:“陳朋友,咱們初次見面,你便說有筆财可發,實在讓範某有些不敢相信。讀書人不該言利,你是個廪生,怎麽張口就是發财。方才的情形你也看到,我現在可是擔心的很,萬一我們走到哪,忽然殺出群健壯漢子來,我可是消受不起。所以陳朋友要麽是把事說清楚,要麽這處所在,在下便不好去。”

陳望并以爲忤,反倒是一笑,“範小友有此懷疑倒是尋常事,我跟你說句話你就知道了,你考童生找的廪保,就是我。既做師娘又做鬼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當初範進參加童生試的廪保是侯義一手幫辦,具體保人是誰他亦不知,這時聽了,連忙行禮道謝。陳望笑道:“你不必謝我,老公祖找我辦事,我哪有不依的道理。你聽我說,我雖然是廪生,卻和縣學裏那些人和不來,平日也少來往。我給人做廪保,圖的也就是幾文謝禮,幾斤豬肉吃,大家各取所需,你犯不上道謝。至于這處地方……”他看看範進,忽然又露出一絲很爲詭異的笑容。

“對你這個年歲的人來說,去的早了點,不過按我說,早點去也不算錯,若是到了我現在這個歲數,再去也沒什麽用。富貴巷紅袖招,蘭姐兒的院子。她那有個新姑娘需要打名頭,正好借你的妙手,畫一幅美人圖。蘭姐兒人很四海,隻要你的美人圖畫的好,潤筆一定會豐厚。再說我看你的筆法,學仇十洲必是清出于藍,有了這門手藝,其實考不考功名都不算什麽。比起虛名來,還是趁着年輕,過幾天逍遙日子實在。”

紅袖招的名字範進是聽過的,知道是廣州城裏,一處頗有名氣的行院,蘭姐兒想必就是“七十鳥”之屬。沒想到,第一個看中自己素描手藝的,竟是清樓中人。

但是仔細想來,這并不爲怪。以畫春工聞名的仇十洲、唐伯虎畫作爲例,畫中美人也大多與本人相去甚遠,相貌亦不見得十分出色。清樓之中不求意境,但求美感,範進這種寫實派畫技,顯然更符合需要。就是不知陳望身爲廪生,何以爲行院奔走。

陳望拉着範進邊走邊道:“我與蘭姐兒是老交情了,她的忙我不能不幫。你這幅畫,也是我在王掌櫃那喝茶時看到的,找了你足足一個多時辰,看我這一頭汗!咱們廣州最近熱鬧的很,又是大收試又是道試,十府文士雲集于此,每到此時,必多才子佳人的佳話。蘭姐兒與其他幾個院子正在較勁的當口,她那新養的姑娘玉嬌相貌才情都是一流,可是要想蓋住其他幾處院子,卻還是得需要外力。範小友,這事做成,蘭姐兒少不了重謝你一筆銀子。”

“陳朋友,那你呢?”

陳望将方巾的鴛鴦飄帶潇灑的一甩,“能得蘭姐兒一笑,千金不易。何況,我平日吃用她的不少,現在哪還能賺她的錢?”

範進聽了大疑,“陳朋友你不是廪生?”

“小友,等你真戴了方巾,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朝廷廪米一如官俸,是指望不上的,何況陳某當初幾百畝田地,都送在北裏之中,區區月給糧米又值幾何。我看範小友你這招牌,用的是六如居士詩作,想來也是我輩中人。真難得你年紀輕輕,就能看破功名二字,知曉八股文章無非文枷字鎖,将我輩在那書山學海中枷号一生,北闱風光何如北裏風景?我是到三十歲上,才想明白這一層,你開悟比我早了十幾年,必是個有慧根的。與你這個小朋友,我是交定了,随我去,沒有你的虧吃。這蘭姐兒手下,頗有幾個很好的女子,到時候我幫你介紹……”

範進心頭雪亮,眼前的陳望,是個放當不羁的狂生,不知是否也和唐寅一樣于科場上受過極大挫折,總之對于科舉是沒什麽追求了。非但如此,還拉着别人放棄科舉,這便讓人有些無可奈何。

“陳朋友畫像的事好說,但是仇十洲不這麽好學,縱然想要,也得給我時間。這急就章做不到,怕是要誤紅袖招的事”

“那沒什麽,有畫像就很好。憑你的手段,我保證今年的花國狀元,非是玉嬌不可。”陳望興緻不減,拉着範進七拐八繞,時間不長,便已來到一條巷子之前。

兩側房舍看似是殷實人家的門樓,但是門首戴青頭巾,系燈線褡膊的男子,便已經點出這裏的性質;秦樓楚館。

陳望似是此地極有名的角色,一路走來,門首的烏龜茶壺差不多都要向他行禮唱喏,他則坦然受之,毫無羞意,反而對範進道:“此輩不通文字,不配與我等爲伍,今後切記,不可對他們有絲毫好顔色以免亂了禮數。”

正說話間,一處院落已在眼前,門上烏龜見陳望來了卻不行禮,隻冷冷道:“蘭姑還沒起呢,你等晚上再來。”

陳望毫不客氣一眼瞪回去,“告訴蘭姑趕快起來,我請來一位幫手,保證玉嬌當上花國狀元,讓她出來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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