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了要塞中,裏面也有很多的屍體,不過越往後屍體越少,可見當時這些人族是全力抵禦,全民皆兵的。
看着那一張張倉皇失措的面孔,看着那一副副死不瞑目的表情,不知道爲什麽,突然間慕容纖纖感到了一絲深深的無奈。
要塞并不是很大,隻有一個幾千米平方的平台,和一排頗爲堅固的矮房,那平整的房頂之上,同樣橫着許多屍體,顯然那裏也曾經是戰場。
慕容纖纖并沒有走那狹小又被屍體塞滿的門,而是直接從窗戶跳了進去。
幾乎就在她進入房間中的同一時刻,一股陰寒的氣息陡然而起,慕容纖纖隻覺得渾身一僵,身體好像是被凍結了一般,動彈不得。
咻咻咻……
黑暗之中,蓦然蹿出數十根粗大的觸手,刺向慕容纖纖。
噗……
慕容纖纖掌中蓦然出現一杆戰戟,随即戟影蓦然消失,一根根手臂粗細的觸手被利器斬斷,一道道腥臭的液體飛濺出來——非我族類,就算是修行了,那體液也是臭不可聞。不過慕容纖纖還真不敢被這些液體濺上。雖然它們不至于将她魔化了,但也夠惡心人的。
在觸手被斬斷的同時,那名魔章族的修行者口中發出尖銳的叫聲,但随着一道戟芒貫入那個魔章族修行者者的眉心,一切再一次變得靜止。
重新跳到窗沿之上,看着那已然倒在血泊之中的紫黑色身影,慕容纖纖稍稍吐了口氣。
她微一擡手,十數道庚金劍氣激射而出,射向那個魔章族修行者的腦袋,将他的頭顱射得粉碎,才稍稍洩去了她心中的幾分恨意。
朝着四周掃視了一眼,這是一間卧室,因爲牆壁上有一張放折下來的床榻。
這裏同樣有可能是一個辦公室,因爲除了床頭的那張矮櫃上面放了些雜物之外,還有一張桌面雜亂的書桌。
慕容纖纖在書桌裏查找了一番……其中的大多數東西都不能夠引起她的興趣,這座屋子的主人,顯然并不是什麽地位很高的人。不過,慕容纖纖找到一塊玉簡,裏面有一幅标記得非常詳細的地圖,毫無疑問這是最大的收獲。
這幅地圖,并沒有她們自己手裏最精細的那份地圖準确,不過在上面卻清清楚楚地标記出了許多東西,其中那些紅色的所在,慕容纖纖隐隐約約記得,和那傳聞之中的魔鲨族舉行儀式的地方非常吻合。除此之外,上面還标記着一些比較有價值位置。
小心翼翼地将玉簡收進儲物手镯裏,慕容纖纖朝着門口走去。
突然間,她手中的戰戟閃電般一個橫斬,鋒利的戟刃,輕而易舉地切開厚實的牆壁和門闆。
‘嚓’的一聲輕響,門闆掉落了下來,随之一起垂落的還有一條斷折的觸手……
将整座殘破的要塞搜索了一遍,居然又殺死了五個魔章族修行者,她沒有嘗試抓俘虜,權當是給那些死亡的人族複仇了……當她走出那片谷地的時候,身後是一片火光,那些屍體在烈火中迅速地化爲灰燼,然後在風中飄散……
如果不提這些死去的人類,慕容纖纖對剛才的收獲還是滿意的,至少那幅地圖對她們接下來的行程相當有幫助,不僅可以躲過重重危機,更避免了在半路之上遭到伏擊。
回到臨時營地,慕容纖纖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那塊玉簡裏的地圖又複制了四份,分别送給四位城主,這是極爲重要的情報和資料,肯定是要與盟友分享。
夜色已然籠罩群山,在月光籠罩之下,那些嶙峋的山峰就彷佛是扭曲的妖魔。
慕容纖纖無從知道,這無比醜陋令人感到恐怖的景色,到底是因爲這裏原本就是窮山惡水的緣故,還是因爲此刻她的心情實在欠佳,不過有一件事情卻可以肯定,往前方的道路将更加坎坷難行……
當東方稍稍可以看到一絲光明,衆人再次上路,之所以曉行夜宿,主要是擔心晚間不小心踏入魔鲨族布下的陷阱當中。現在,按照那張地圖上的指點,慕容纖纖一行決定緊貼着那些魔鲨族的路線而行。
一路之上,她們總是派出兩頭傀儡在前方搜索,按照慕容纖纖的要求,衆人毫不猶豫地射殺沿路上所看到的任何一隻生物。這裏畢竟是魔鲨族的地盤,而且他們訓練飛鳥充當眼線,又是一件順理成章而且輕而易舉的事情。
除了射殺飛鳥之外,另外一個隐藏身形的辦法,就是在崇山峻嶺之中翻越而行,從一座山峰跨越到另外一座山峰,從一條山脊翻上另外一道山脊。這支與衆不同的隊伍,不僅僅根本就不從任何一條道路通行,事實上他們甚至連山間的小路也根本不走。
對于慕容纖纖來說,他們并不是不飛行,而是爲了避免被發現,僅貼着地表飛行,迅速向目标所在地飛行。
……
在锢神之島的中心處,有一座古老的祭壇,在祭壇周圍,匍匐着一個個類人生物,乍一看,足有一百多個,每一個生命力都極其旺盛,好似一座座生命洪爐,在瘋狂燃燒。
不得不說,魔神族壽元普遍比人族長是有道理的,一旦修煉有成,魔神族的身軀比人族強不止一倍兩倍,氣血旺盛,壽命自然也長。
說是魔神族,在場的大多是一些仆從種族,真正的魔神族根本不會舉行這種儀式,因爲他們生下來就是魔神族,無須轉化。
不知道什麽時候,跪拜停止了,祭壇四周的魔神族無所不在,這一刻獸瞳中兇光大盛,牢牢鎖定了一頭魔物,虎視眈眈。
“晦氣!是哪兒出了什麽問題呢?”
此時此刻,面對着一百多個各族天才同時釋放的壓力,讓慕容纖纖有種汗毛直豎的感覺,她真的有點兒後悔,不該自己一個人變化潛入。
這些魔神族天才數量很多,每一個都有碾壓普通神尊的能力,也不知殺了多少生靈,戾氣驚人,魔氣被淬煉的十分純粹。
“魔神族天才真多。”
慕容纖纖暗暗咂舌,一百多個天才之中,并不都是海族,有一半天才是陸地種族,即便如此,也讓人驚悚,這些可都不是普通強者。
就在這時,一頭渾身跳動陰寒冥火的魔鷹狼神識音傳來,嘲笑道,“魇魔豹一族,真是意外啊,你們這一族不是鮮少出世嗎?”
聽到這話,慕容纖纖暗叫要遭,她隻知道魇魔豹的形态,連生活習性都不知道。
此刻這頭魔狼一問,慕容纖纖根本不敢亂答,天知道是不是在詐自己。
沉默片刻,慕容纖纖才說道:“長輩有命,不得不來。”
慕容纖纖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答案比較靠譜,或者說萬金油。
那魔狼冷笑一聲,轉頭看向一邊,說道:“鳐雨,你們魔鳐一族和魇魔豹族有些交情,你看看吧。”
慕容纖纖也注意到了這個體形碩大的魔鳐族修行者身形龐大,體形比其它的魔鳐族修士要大上一圈。
“這位魇魔豹族的朋友,我跟魇魔豹一族向來熟悉,怎麽從未見過你?”
那頭魔鳐也開口說道,質疑慕容纖纖的身份,“我倒是聽說了,此次神城戰各家神城中,有一座吞鲸神城,其城主有特殊的變形法術,在淵海戰區的時候,就曾經潛入我們駐地之中。我還奇怪,怎麽突然多了一個名額,原來,是人族的‘天才’啊。”
聽到鳐雨的話,一群魔修頓時沸騰起來,亂哄哄一片,目中兇光更盛幾分。
百年一次的洗禮本就難得,它們各自都是族中的頂級天才,血脈濃郁度極高,才擁有這次的機會。
可是,一百多個天才進行儀式,這數量還是有些超出了,因此,它們得到的資源會少上不少。
眼下都臨近開啓儀式了,不知道從哪兒又跑出來一個魔修,要和它們搶資源,他們自然不願意。
因此,它們大多都附和着鳐雨,甯可殺錯一個同族,也不想資源被搶,鳐雨那番質疑的話,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理由。
慕容纖纖依舊在沉默。
鳐雨以爲慕容纖纖無話可說,哈哈笑道:“怎麽,無話可說了?慕容城主?”
也不知它是認定慕容纖纖是僞裝,還是決心要殺掉搶奪資源的族類,直接就給慕容纖纖扣上一頂大帽子。
慕容纖纖歎息一聲,悠悠說道:“在來的路上,我曾遭遇人族修行者,被攔下足足兩個時辰,還被打傷,奪走身份令牌。起先我還不能确定他們是爲了什麽,不過……現在看來,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确實可能有人僞裝成我們當中的某一個。”
賊咬一口,入骨三分!
慕容纖纖不明白對方怎麽會掌握自己的情況,但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些人恐怕要不管證據是否充足,也要把帽子扣在自己頭上了,所以她幹脆将水攪混
一群魔修聞言,都爲之愕然,被慕容纖纖這番話驚的目瞪口呆。
這又是哪一出?
鳐雨直接否認新人的身份,懷疑其爲人族吞鲸神城城主僞裝,一番話有理有據,足有一大半人相信。
可誰也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這個新來的慕容纖纖,也拿出了另一套說辭,矛頭直指鳐雨。
這裏面肯定有一個是奸細?!
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該相信哪個,紛紛離這兩個家夥都遠遠的。
從兩人說辭上看,慕容纖纖反手回擊,一番說辭當然更顯得真實,更容易讓人相信。
而鳐雨,雖然一番說辭顯得也有一定道理,但那都是他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說的,被慕容纖纖反殺一招,讓他的身份也變得撲朔迷離後,這話就顯得有些蒼白與無力了。
但比起慕容纖纖,他來的要更早,和其他天才之間是有一定信任度的,因此,兩人算是不相上下。
在衆人之中,受到沖擊最大的是鳐雨。
他也不敢肯定這個魇魔豹族的家夥是不是人族,隻憑着印象,确定它未見過眼前這個人,再加上被奪資源心生不爽,就想詐一詐。
“你的證據呢?”慕容纖纖不急不躁。
鳐雨也是張口一吐,一個頗爲精緻的銀色令牌飛出,環繞絲絲縷縷的電光,但誰都能感受到,上面蘊藏着可怕的帝境一擊之威。
“這是……”
鳐雨得意洋洋準備開口。
然而,慕容纖纖突然開口,打斷了鳐雨接下來的話,怒目道:“大膽,偷襲奪走我的洗禮者令牌與護身令牌就算了,竟然還敢拿出來當證據。”
一名魔鲶族的魔修說道:“賊喊捉賊的可能不是沒有,我不認識這位魇魔豹族的朋友,但你鳐雨就真的是鳐雨嗎?”
“鲶無傷,你這是挾私報複!”鳐雨怒道。
魔鲶族,爲海妖族三大雷系妖族之一,與魔鳗族、魔鳐族并列,後來投入魔神族麾下
因爲魔鳐和魔鳗都能夠外放雷電,而魔鲶族雖然亦是雷屬性的血脈,但雷電卻隻在體内流轉,無法外放,因此被魔鳐和魔鳗兩族看不起,聯手打壓
所以在三族曆史中,也是積累下不少的仇怨,魔鲶族雖然被其餘兩族壓着,但也無懼這兩族,至今都仍在三大族之列。隻是這三大族關系早已經分裂,哪怕是同歸魔神族麾下,也未見好轉。
鲶無傷的出言,心中當然是有些懷疑的,但更多的,還是出于三族仇怨的原因。
現如今好不容易見到魔鳐族和魇魔豹族的人鬧矛盾,他怎麽可能坐視兩族天才和解,如果能讓兩個天才大打出手,甚至隕落一個,便很容易挑起魇魔豹族和魔鳐族的混亂……打起來是最好的。
“鳐雨,你可别亂咬人,我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的,你不是魔鳐族天才吧,怎麽會知道魇魔豹族的事情,如果魇魔豹族的人選不是他,那他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隻此一條,就繞不過去。
鲶無傷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