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傑有一股沖動,想率領整隻騎兵部隊從陰暗處沖出,擊殺那名修行者。
那名神秘修行者手上散發出來的赤色霧氣漸漸消融在海水裏,似乎并沒有什麽威力,然而武英傑愈發地感到不安。
“不行,對方明顯是在施展某種手段,一旦被其牽着鼻子走,那就危險了!”
武英傑猛然一咬牙,大吼道:“全體出擊,一定要速速擊殺此人!”
“殺!”
所有六強城海獸騎兵,幾乎不約而同的一甩缰繩,驅使着胯下的海獸和手中的槍型法器,向着中間的神秘修行者飛快沖去。
就在此時,海水中轉來一股奇異的幽香,人聞着舒适,而那些海獸聞子之後,一個個都激動了起來,雙目腥紅,不住的發出陣陣的暴躁嗚吼聲。
武英傑眉頭一皺,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下達了新的指令。
“用奴獸訣!”
所有海獸騎兵臉色有些犯難,奴獸訣,強行驅使海獸的法訣,一旦施展,修行者掌握的海獸将會痛苦不堪,被迫執行修行者下達的命令。
随着武英傑的一聲令下,海獸騎兵修行者不敢有半分猶豫,口中念起一段咒文,同時手掌一翻,按在了海獸的頭部。
一道道金色印記從海獸額頭上亮起,周遭傳出一陣陣凄厲的嘶吼聲,所有海獸在奴獸訣的強行控制下,身子終于再次動了起來,強忍着劇痛向着對面的神秘修行者沖去。
那名修行者正是慕容纖纖,她剛才施展的血色霧氣,是一種針對海獸的奇香——可溶于海水之中。
看到對方向自己沖殺過來,臉上神情卻是沒有絲毫變化,他法訣連打,一道道五顔六色的法力光柱從其指尖傾瀉而出,打向海水之中。
所有的海獸齊齊一頓,雙眼之中現出暴躁、迷茫之色。
武英傑等人心中一急,再次捏出奴獸訣。
“嗚嗚”
武英傑身下的海獸騎,再次發出一聲嘶吼後,雙眼通紅,身軀一陣搖擺後,陡然暴漲,原本暗藍色的馬身,青筋暴起,染上一層層詭異無比的猩紅血色。
“不好,妖獸狂暴了,這怎麽可能?!”
武英傑心中一股寒意突然湧上心間,胯下的海獸騎傳來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意。
多年來相處融洽,如同父子般親密的海獸,竟然對他動了殺機。
武英傑百般不信,但是海獸騎身上的暴躁殺機越來越強大,讓他不敢怠慢,稍微猶豫了一番後,身子直接從海獸騎身上一躍而起。
幾乎在同一時刻,海獸騎身子一彈,向着武英傑緊追而去。
這些妖獸本來就不比那些騎兵弱多少,再加上狂暴藥劑的催化作用,它們的速度也同樣大幅提升。再加上身處海水之中,海獸的速度優勢能夠發揮到極限,武英傑之前的一番猶豫,讓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呃啊……”
武英傑蓦然遭到海獸襲擊,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嚎,手中法訣連打,驅使着手中的長槍,向着海面急沖而去。
同樣的一幕,在四周不斷上演。
凄慘的嘶嚎聲透過海水,在海域上空不斷回蕩
六強城的海獸騎兵,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們沒有死在敵人手中,反而死在了自己最爲信任的夥伴之下。
霎時間,鮮血染紅了整個海面。
六強同盟的數百名海獸奇兵遭到他們的坐騎反噬,亂成一團,拼命向着海面遊去。
甚至不少騎兵修,沒有預料到突如其來的危險,慘被自己日夜照顧和陪伴的妖獸撕裂吞食。
六強同盟引以爲傲的海騎部隊,就這般被打得落花流水,十城聯盟不費一兵一卒,頃刻之間便将其摧毀。
而此時,慕容纖纖身後的十城聯盟的海獸騎兵,立刻趁機殺了過去。
作爲始作俑者,慕容纖纖也頗爲震驚,顯然也沒有料到那些狂暴之血竟然有如此威力,眼看自家騎兵向前而去,她果斷打出法訣,将那些狂暴之血催化,否則下一波受害的就是自家的騎兵了。
随即,她祭出昆吾劍,接連斬殺了數名被海獸追殺的六強同盟修行者,算是小有收獲。
正如之前所預料的一般,這次的偷襲計劃,被喬僧辨直接透露給了六強同盟的盟主朱子壽。
慕容纖纖的殺手锏,便是她研究出來一種新型神香。來什刹海戰區,這裏的戰鬥方式自然要研究。吞鲸城雖然規模不小,但底子其實不厚實——原本的底蘊随着老城主的戰王也損失殆盡,其後吞鲸城更是陷入各大勢力的争權奪利當中,實力根本沒有多少補充,尤其是海獸騎兵和戰船方面,發展情況令人堪憂。而慕容纖纖就是根據這一點,研究了這種能夠讓海獸狂暴的藥劑。
不是她不想研究毒香,而是海獸的體質對于毒藥有很大的譏性,而狂暴,是深藏于妖獸血脈基因中的,她隻需要将其誘導出來,就足以擊潰那些海獸騎兵了。這個手段原本是給那些企圖打吞鲸城的人類修行者準備的,沒想到先用到了六強同盟身上。
狂暴之血的實際效果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慕容纖纖原本以爲,隻要動用狂暴之血,就能讓所有的海騎陷入混亂。哪料到竟讓所有的海獸徹底狂暴,開始反噬它們的主人。
不得不說,這個結果比慕容纖纖所預料的更加完美。
駕禦海獸的,一般都有神君初期的修爲,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強大戰力,而且這些修行者精通水性,絕大多數屬于水系修行者。
如今一場獸亂,頃刻間将這支騎兵部隊瓦解。
慕容纖纖随手取出一隻玉瓶,望着其中的赤紅色香料,沉吟不語,好一會兒才重新放了起來。
慕容纖纖四下掃視了一番,四周漂浮着各種斷臂殘肢,心中不禁爲之一寒。十城聯盟海騎兵已經将六強同盟的海獸騎兵給殺潰。
接下來的追殺,慕容纖纖沒慕容纖纖鎮定心神,心中一動,化作一團難以分辨的模糊身影,奇快無比的向着十城聯盟艦隊的方向而去。
六強同盟臨時基地。
得到情報的朱子壽,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喃喃自語道:“什麽,海獸騎兵全軍覆沒?怎麽可能,十城聯盟的海獸騎兵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恐怖了,竟然能夠全殲我的海獸騎兵?”
鍾鎮也是面如死灰,揮了揮手,讓前來彙報的島衛離開。
“盟主準備作何打算,這一仗還打不打?”
鍾鎮強制鎮定心神說道。
“打算,還能有什麽打算?無論輸赢,這一仗不打,難解我心頭惡氣。”
朱子壽鐵青着臉,咬牙切齒的吼道。
鍾鎮一陣苦笑。
對方有海獸騎兵,随時可以從水下發動奇襲,還要應付對方海面的戰船,打下去,隻能葬送整支六強同盟艦隊。
“盟主,事已至此,隻能保留實力,暫行撤退。”
“我們的戰船,能保一艘是一艘,留下一部分阻截,能跑多少是多少,隻要回到我們的海域,以後重新集結戰船和海獸騎兵,未嘗不能回來報仇。”
“此戰若是失利,我們将再無翻身的可能,三大老牌神城知曉了我們的意圖,一定會聯手對我們施壓。”
翌日,天氣晴朗,碧海雲天。
六強同盟的海獸騎兵已經全軍覆沒,十神城聯盟直接展開了海面和海底的總攻。有了海底海獸騎兵的幫助,十神城艦隊開始占據明顯的優勢。
所有十神城戰艦則按照原定計劃,對六強同盟艦隊展開猛烈攻擊。
朱子壽的旗艦在最後面斷後,掩護其它戰船撤退。三十名被朱子壽視若性命的戰陣修行者,就站在這艘戰船的甲闆上,他們聯手全力施法,給戰船的法力護盾加持威力。
一枚枚炮彈轟在旗艦上,卻硬是沒能破開這艘旗艦的強大防護,但巨大的力量還是讓船隻震蕩。
“啊~”
在旗艦的甲闆上,四十多名真神境修行者齊齊倒地,捂着腦袋慘嚎不已。沒有了他們的護持,戰船身上的土系護盾也在密集的炮彈炮轟之下,應聲崩潰。
盤桓在船體底部的海獸騎兵,見他們奈何不了的護盾突然消失,頓時大喜過望,開始猛攻船底。
旗艦失去了法力護盾的庇護後,在海靈馬騎兵的攻擊下毫無還手之力,船身被破後,大量海水倒湧而入,船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下沉。
“我們不是對手,趕緊撤退吧,能跑一艘是一艘。”
朱子壽頹然說道,目眦欲裂的望着遠處那名熟悉的修行者人影。
“慕容纖纖,總有一日,我會讓你爲今日之舉,付出代價”
六強同盟聯盟兵敗如山倒,好在鍾城早已提前拟定好撤退計劃,留下一些中型戰船和小型戰船在後方負責攔截。
大型戰船則攜帶着大量物資,啓動船身的加速陣法,不顧一切的快速逃命
六強同盟雖然還有一戰之力,但是勝算極低,沒有了海獸騎兵,整個艦船的動向都會被對方的海騎兵掌握,而且可以随時随地進行騷擾戰,且戰且退,長此下去,他們依然難逃敗亡的命運。
六強同盟的艦隊,最終靠着損失接近一半的戰船數量的代價,才勉強逃出南部海域。
待到對方艦隊徹底離開南部海域後,費文祥才下令收兵,前往前六強同盟的臨時基地。
随即,這個臨時基地,被焚毀一空,所有囤積的資源,能帶走的帶走,不能帶走的,也被一把火燒光。
此地不适合久留,若是六強同盟大舉卷土重來,十神城聯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即便如此,十神城聯盟依然捕獲了不少戰船,這些戰船大多都是因爲海獸騎兵的襲擊,最終選擇了繳械投降。
大量的戰利品被十神城聯盟瓜分。
島嶼上,歡聲雷動,十神城聯盟的修行者舉辦盛大的宴會,慶祝這一戰的勝利。
數日之後,獄劍宗遺迹再度開啓,一批十神城修行者進入其中遺迹之中參加試煉。
慕容纖纖對這次的試煉沒有什麽興趣,她此行目的就是爲了學習戰争,現在看來,神界的戰争模式也不過如此,如果不是戰士們的修爲境界不同,這些人根本比不上她在仙界時,訓練的那些隊員。
她怕心裏非常清楚,目前什刹海地區太亂,說不定什麽時候會引來很大的麻煩。
她怕必須盡快将自己的修爲,提高到神尊境界。至于試煉,讓蘭新垣他們去就行了。結束戰鬥後,慕容纖纖乘坐一艘快船,獨自一人返回吞鲸城。
留在獄劍宗的戰船,将交由蘭新垣代管。
回到神城後的慕容纖纖,直接進入城主府密室,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諸多丹藥,閉關修煉。對她而言,沖擊境界才是首要,雖然時間拖了很久,但她此時十分有信心。
慕容纖纖從身上取出五顔六色的各種屬性神晶,小心翼翼的擺放在密室各處。
作爲慕容纖纖平時閉關修行的地方,這間密室的位置極爲隐蔽,知道大概位置的人不超過五個。然而,密室的具體出入口,隻有侍書和侍劍兩個人。
當初修建密室時,原來的城主已經在其中布置了不少的法陣。
密室深藏于城主府地下,由高階岩石和精煉玄鐵混建而成,本身就擁有不俗的防禦能力。
慕容纖纖在密室内外重新布下陣法禁制,結合慕容纖纖布置的法陣後,隻要不是帝境強者親至,就算再多的神尊以下強者同時攻擊這間密室,也能支撐足足一個多月的時間。
即便如此,慕容纖纖依然不敢大意。
她謹慎的将自己領悟的一些法陣,一一布置在密室周圍,才開始準備沖擊境界——她并不是一下子就沖擊神尊境界,但希望能夠盡早沖擊到神王境後期。
境界沖擊,對每一名修行者而言,都至關重要。
更不用說慕容纖纖。
如今的吞鲸城,在什刹海戰區危機四伏,出不得任何差遲。
足足忙了一日左右的時間,慕容纖纖才停下手中的工作,四下打量了一番後,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