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之所以選擇符箓,就是爲了彌補那些隊員因境界太低而導緻的戰鬥力不夠的缺陷。現在困擾雲帆戰隊的依然是這個問題,不過這一次除了考慮仙符之外,女魃想到了另外一個解決的辦法——劍陣。
當然,以雲帆戰隊目前的财力,支撐他們大量使用仙符沒什麽困難。但仙符的變化畢竟沒有劍陣多,無論是攻擊還是防禦,劍陣都是最适合使用的戰鬥方式。
與連家堡的那一戰之中,太白神針符配合陣法,發揮出了巨大的釘傷力。不過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太白神針符的出色發揮和連家堡那些仙人的平均水平不高似乎有着直接的關系。
而那些真正的頂級仙道勢力的門人弟子所擁有的戰鬥力,可不是連家堡這樣的地方勢力所能夠比拟的……譬如風淩戰隊。衛文升身邊的那幾位隊員,其境界都不低于仙尊境,而且身上隐藏殺氣,都是有着豐富戰鬥經驗的強者,如果連家堡當日有一批這樣的仙人,那雲帆戰隊想要不付出多少代價就想全歹徒連家堡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
女魃懷疑,這幾人極有可能是仙尊境巅峰的強者,其中就包括衛文升。
當日女魃設計出太白神針仙符,其精髓就在于組合低階的力量,把他們數量上的優勢轉化爲整體戰鬥力。現在雖然是決定以劍陣爲主,但還要以符術爲輔,這才能夠最大限度地發揮隊員們的實力。
符術的理論知識幾乎沒有人比女魃更熟。但是在設計過程中,也并不是一帆風順。對這批新招募的散仙們來說,九品仙符是比較合适的,可是制作九品對女魃來說,成功率也是很低的。
到目前爲止,她制作的九品仙符屈指可數,哪裏有什麽熟練度可言……就像一些低級符箓,她也制作了不計其數。成功率自然高得離譜。
制作過程中還有一個令仙符師們感到頭痛的問題,高階仙符的威力雖然強大,但對使用者的操控技巧和神識都有較高的要求……這并不僅僅是指使用,就連煉制者也不例外。
有天符傳承指引,理論上女魃不存在太大的問題,幾大傳承交替參照,加上眼界的開闊,許多以前存在心中的疑惑都迎刃而解,她可以對仙符的結構進行更大程度的優化,而她對符文結構的理解也更加深刻。
再加上這段時間的戰鬥,太白神針符在戰鬥中暴露出來的一系列問題,讓她重新審視自己的計劃。
方案已經完成,最頭痛的是煉制。劍陣所需要的仙兵可由零号來完成,而仙符的煉制則是由女魃來完成。問題是現在基地的培訓營裏的新隊員在經過幾輪淘汰之後,依然有三千多,就算這些新隊員将來有一半能夠留下的話,那也有一千五百人……一千五百人,也就意味着一千五百張仙符。
她曾經想過,煉制一批仙器同樣完成防禦,但煉制一件防禦仙器容易,可要完美地達到她計劃中的效果,卻遠遠不夠,所要消耗的資源更是難以想象,遠不如煉制一張高品質的仙符容易。
但現在有能力煉制高階仙符的,隻有她和本尊慕容纖纖,慕容纖纖現在正在素.女星無法抽身,而鹿清秋的實力還遠遠不夠,無法制作……而且就算有人能夠煉制,這張仙符将是她們今後的核心防禦力,煉制方法絕對不能洩露出去!
一千五百張,就算是中、低階仙符,那也是一個不小的工作量,更何況還是九品仙符?如果是六品或者七品仙符,女魃制作起來要迅速得多,但是這些中階仙符的威力并不能讓她滿意。
女魃想破頭皮也沒有想出什麽方法,當下一咬牙,做,能煉制多少算多少!
鹿清秋清秀的小臉上弄得五顔六色的,如果張子思看到她現在這副模樣,隻怕當場便要發作了。她像高速旋轉的陀螺在制符室穿梭,一刻也不敢停下來,嘴裏不停念念有詞。
雖然她在制符方面無法幫助女魃,但作爲一名仙符師,她在煉制符墨方面卻是完全合格的……當然,這對她也是一次挑戰和機遇!
一瓶瓶完成的符墨以最快的速度擺到了女魃的面前,現在鹿清秋連發問的時間都沒有,她就像一部高速運轉的機器,拼命地将女魃的要求死記硬背下來,然後一邊完成一邊消化。
看着眼前幾乎擺滿桌面的符墨,女魃不由露出一絲苦笑!不過。她很快控制情緒,開始制作。
第一天的成績慘不忍睹。
五十瓶符墨,她隻成功地制作了三張,這樣的成功率,讓她自己都感到臉紅……全新的仙符,在腦子成功構思是一回事,落實到紙面是另外一回事。
神識消耗殆盡的女魃很沒形象地癱坐在椅子上,無力地看着天花闆,累!實在是太累!這種累和修煉時的那種累完全不同。仿佛從靈魂深處進發的無力感。而神識使用過度的後遺症也出現了,頭痛欲裂,像有把小刀在腦子裏絞啊絞,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不過在這種時候,睡眠是不明智的,她勉強自己盤膝坐好,開始恢複神識……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進入到物我兩忘的境界,現在她體内的神識涓滴不剩,隻能慢慢恢複。
鹿清秋也好不到哪去,煉制了一天的符墨,她都幾乎瘋了,爲了能提供足夠多的符墨給女魃,她不僅需要完美的完成符墨的制作,還需要把煉制時間盡可能地壓縮,而這一切隻能由她親手完成,無法假手于其他人。
一天都在如此高強度的工作中度過,她的勞累也可想而知,此時她也顧不得形象,呼呼大睡起來。
睡着的她沒有注意到,女魃的身體散發着一股若有若無的波動。這股波動十分細微,而且頻率極爲緩慢,慢到幾乎令人難以察覺。
極限修煉,這是一種幾乎有些原始,也很粗犷的修煉方法。就是将全身能夠耗盡的仙元或者神識完全耗盡之後,再進行修煉,而是不是簡單的休息或者服用丹藥恢複。
女魃眼下的狀态,恰恰就是一種極限狀态,全部神識都消耗一空。
到了她這個境界,能夠讓她如此消耗的實在不多,而且她如果想進一步提升自己的實力,同樣也困難無比……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大概說得就是她此時的狀态。
在她的體内,一絲極其細微的神識在緩緩開始恢複,它的恢複速度極爲緩慢,就像是一支初生的嫩芽,艱難無比地生長,但如果女魃能夠看到的話,會發現,它的增長速度在不斷地增快!
衛文升手掐劍訣,衣袖輕輕揚起,一枚枚雪花飛出袖口,這些雪花每一枚都隻比手掌略大一些,在他的身體周圍纏繞着,浮沉不定。
風聲竦然,寒意瑟瑟,伴随着晶瑩剔透的雪花,這一幕讓周圍的隊員們個個臉上都露出敬畏的神色。
衛文升的眼眸中猛然閃過一抹淩厲的寒光,在他身體周圍浮沉的雪花忽然化出二十四道寒光,向前方百餘米外的靶子飛去。
雪花飛舞,寒光爍爍!
那隻靶子幾乎在瞬息之間便被雪花切割成無數細碎的粉末灑落地面,随即那些雪花重新化作寒光飛回衛文升身旁,重新變成雪花圍繞着他飛行。
衛文升頗爲滿意地收回目光,這段時間,他對雪花劍陣的控制又有一絲精進,實力到了他這種地步。再想進一步可謂難上加難,難得這段時間沒有其它的事情煩擾,讓他能夠專心修練,才有這一絲進步。
風淩堡雖然不能與霜月派、悟劍道那種頂尖仙道勢力相比。但在冬陽星、極冰地帶,那也是聲名顯著。作爲風淩戰隊的領導者,他需要操心的事極多,很難碰到像現在這般輕閑放松的時候。
不過,他的這種生活也很快面臨結束了……阮雄急匆匆的向他走了過來。
“什麽事情?”衛文升問道。
阮雄彙報道:“大概再過三天,我們要的貨就齊了。”
“這麽快?”
衛文升一臉詫異,二十四枚雪花狀的飛劍在他的操控下,圍繞着他翩翩飛舞,一個男人能夠将飛劍操縱到如此細膩的程度,确實罕見,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飛舞的雪花之間,蘊藏着可怕的殺機。
“是啊。我也沒想到他們的效率竟然這麽快……我非常懷疑她們哪裏來的那麽多的中、高階煉丹師。不過前段時間有個可疑的情況,她們在冰舞城訂制了一批零件,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阮雄聳了聳肩:“不管怎麽樣,我們也終于可以動身了。這鳥不拉屎的偏僻地方,我呆得都氣悶。”
衛文升呵呵一笑:“我看你是惦記着你在冰湖城那些女人吧。不過這極冰地帶的确有些偏僻,雲帆戰隊竟然願意呆在這裏。不過如果是擁有一片噬金地菇産地的話,還是值得的。”他一邊說着,一邊在操控這些雪花飛劍
阮雄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嘴裏嘟囔着:“這種小型戰隊也就是這種程度的見識了,我現在隻想快點回到冰湖城。”
衛文升笑罵:“你這家夥,守窩之犬,也就這點兒出息了。”
阮雄也不以爲忤,嘿嘿一笑:“隊長,你可不要光說我啊。冰湖城不也有你挂念瓣人嗎?不過,我覺得她未必領情啊。”
那些飛舞的雪花蓦地一滞,衛文升突然有些意興索然,收起劍陣。雙手背在身後,仰望着天際,沉默了起來。
阮雄微微一笑,來到衛文升身旁。兩人關系極好,情如兄弟,而衛文升因爲年長的緣故,一向極爲照顧他。阮雄也知道,衛文升眼界極高,普通女子根本難入他法眼。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位能撩動他的女子,自然會有些患得患失。
“弱水仙子風華絕代,一身本領比我隻高不低,我們風淩戰隊絕對沒有人是她對手。而且她見識廣博,談吐不凡,人又溫婉柔美,是我配不上她。”衛文升沉聲道。
“哈哈,大哥,你這就太妄自菲薄了!你是誰?堂堂風淩戰隊的隊長!”阮雄先是一笑,旋即露出幾分疑惑的表情:“不過說起來,我還是看不透這個女人。”
衛文升放聲大笑,臉上陰霾一掃而空,他用力地拍了拍阮雄的肩膀:“終于有你小子也看不透的女人啊!”
阮雄搖了搖頭:“大哥,你想啊。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這弱水仙子的身手肯定厲害非凡。”
“不錯!”衛文升斷然道:“雖然沒有見過弱水仙子出手,但是她的實力隻能用四個字形容——深不可測。”
阮雄點點頭,若有所指地問:“可是,大哥,這麽厲害的高手,怎麽可能憑空冒出來?你有沒有問過弱水仙子的來曆?”
衛文升面色變得有些凝重……阮雄說得沒錯,像他這樣水平的高手,不僅不可能默默無聞,而且也絕對會有其來曆出處。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忽視一個如此重要的問題。
“我查過了,被稱爲弱水仙子的人并不多,但是達到仙尊境界的卻沒有。而且那幾個人的所在我都已經查到。我就在想,她會不會不是冬陽星的人氏?”阮雄面無表情地說道。
“一個實力一流,見識不凡的女仙,應該不會如此無名才對。最難得的是,弱水仙子氣質大方,其出身絕非普通散仙可比。”
阮雄猶豫地看了衛文升一眼,“整個璇玑星域,有能力培養出來弱水仙子這般人物的,最有可能的,便是霜月派這樣的大型仙道勢力。”
“不錯。”
衛文升聽着阮雄的分析,半晌才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她能夠承諾讓我們戰隊的實力更進一步,沒有倚仗是不可能作出這種許諾的。但我不明白的是,她到底要做什麽?如果真的是出身那些大勢力,還需要用得到我們?”
“這隻能說明一點,弱水仙子不屬于悟劍道,不方便公然在此行事,所以想借我們的手。”阮雄肯定地說道。
衛文升微微點頭,他的目光變得似乎有些複雜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