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張九品空白符紙，這個大圓胖子抛出來的砝碼可真的夠重，令慕容纖纖怦然心動，她的實力距離九品仙符師也不過是一步之遙，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足夠的材料煉制九品空白符紙。
将欲取之，必先與之，這個道理，慕容纖纖明白。她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冷靜思考了一會，看了一眼那張名片，笑了笑：“秦漢，秦老闆。我聽說過嘉德拍賣行，但不知道你所說的合作指的是什麽？”
胖子的眼中閃過一抹欣賞，能夠在誘惑面前表現出這樣的冷靜，實在是難得。
西淩城的拍賣行大大小小有十多個，嘉德拍賣行也就是位列中遊，但自從秦漢接手之後，業績是蒸蒸日上，目前已經進入前十。但是，如果想讓拍賣行在同業中再進一步，那就要擁有與衆不同的地方，秦漢經過一番考慮之後，将賭注押在最近聲名鵲起的雲帆閣……準确地說，是押到了慕容纖纖的身上，這也是對他眼光的一種考驗。
如果說接觸之前，秦漢還有些猶豫的話，那他現在對慕容纖纖可不敢有所輕視了。
聽到慕容纖纖問得幹脆，他也很爽快地說道：“由我提供材料，木仙子負責制作符箓。至于制作什麽樣的符箓，木仙子盡管随意。但制作出來的符箓必須在敝人的拍賣掉行拍賣，拍賣所得，扣除材料費用，所得利潤我們四六分成。我四，木仙子六。如何？”
片刻間，慕容纖纖便理清頭緒，這對她來說，是個相當不錯的提議。她需要付出的是勞動——制作符箓。而她獲得的利益，一方面能夠獲得收益，另一方面，可以大量的練手，獲取大量的經驗……特别這一點，讓慕容纖纖頗爲在意。
按照慣例，一般能夠上拍的，至少也是七品仙符，所以胖子提供的材料肯定都是些高級貨色，這些材料雖然不像九品空白符紙那麽稀少，但是也不便宜……而且如果自己來收購原料的話，那無疑是一件極爲繁瑣的事。
當然，就拍賣行而言，也是絕對不吃虧。秦漢和慕容纖纖的分成，已經扣除材料費用，隻賺不賠。他隻需要提供原料，便能夠獲得四成的收益，對他來說。這自然是件很輕松的事。而另外，他又多了一個穩定的供貨點。拍賣産品的豐富和品質，對于提高拍賣行的聲譽有很大的幫助。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基礎上，那就是慕容纖纖真具有非凡的制符實力。雖然不大明白對方爲什麽如此笃定這一點，但慕容纖纖還是相當佩服胖子的頭腦和魄力。
看到慕容纖纖若有所動的表情，胖子又加了把火：“作爲合作方，如果拍賣行有木仙子需要的材料。木仙子擁有以收購價一點二倍的價格買斷的權利。當然，如果木仙子出售高階仙符，我們拍賣行擁有優先權。中、低階仙符和其它商品不在其例。我們的合作，每半年簽一次契約，如何？”
慕容纖纖不再有猶豫，點頭：“好！”
胖子伸出手掌，慕容纖纖與其擊掌，示意約定。這屬于口頭承諾，其他的細節，需要用契約……也就是合同來簽訂。
能夠拉攏一位能夠令無面仙宮代表都刮目相看的仙符師，胖子的心情頓時大好。兩人擊掌約定，關系自然馬上不一樣了。
胖子說話頓時随便了許多，眼神朝大廳中心飄了飄，嘿嘿一笑：“老宣這次可傍上大樹了。不過那幾家都不是善茬，隻怕西淩城要亂上一陣子。唔，隻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宇安世和燕鐵衣地交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啧啧，還有無面仙宮在一旁虎視眈眈，真是好奇，他們會派來什麽樣的強者。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無面仙宮的強者？
慕容纖纖的目光微微一閃，臉上卻是泰然自若地說道：“這些，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胖子顯然很喜歡慕容纖纖說的‘我們’這個詞，狠狠灌了一口酒，哈哈笑道：“确實是沒有關系，我們，隻管賺錢就是了！”
胖子心下還有些奇怪，這木仙子并不如想象中的那麽難接觸啊，也不知道和無面仙宮有什麽恩怨，居然拒絕無面仙宮的生意。
他哪裏知道那天趙一清是何等的嚣張，而且和無面仙宮合作，本身就将與其他客戶的接觸取消了，而拍賣行本身對接的是高端用戶群體，通過拍賣行，一方面可以建立一個穩定的高端出貨渠道，另一方面也是與相應客戶群建立關系，一舉數得。
必須承認，像趙一清那種态度，是很正常的。
強權往往喜歡用強硬的态度對待弱小者，如果發現對方并不弱小，他們會立即調整笑臉，懷柔合作。也許強權們的本意并非如此，隻是，他們已經習慣了強勢……不得不說，習慣是一種極其可怕的力量。
很顯然，慕容纖纖并不想給他們第二次機會。無論是趙一清，還是什麽無面仙宮，都被她拉入黑名單。
胖子是個極有趣的家夥，不時講一些内幕消息，妙趣橫生，連慕容纖纖都不由莞爾。
他們渾然不在意大廳中央圍成一團、看似親熱實則勾心鬥角的一群人。按照胖子的說法，他們的噸位還不夠。
胖子的實力并不像他表現的那麽低調。那些原本興沖沖過來找慕容纖纖的人，看到胖子後，個個難掩失望之色。而胖子，看似若無其事，但眼中還是忍不住閃過一絲得意之色。這些失望而歸的人離開時還不忘給仰胖子行禮，秦胖子一臉淡然的表情，看樣子應該早就習以爲常了。
看來，胖子在這個圈子裏的地位很高，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秦仙尊，木仙子！”一位穿着筆挺的年輕仙人來到兩人身前，一臉谄媚和讨好的表情。
沒想到又遇到一位熟人，羅天佑，那位從事房産掮客的家夥。羅天佑此時的态度，和之前迥然不同……這個家夥多次透話想要拿回雲帆閣的鋪面，被慕容纖纖拒絕，沒想到今天竟然在宴會碰上了。
胖子對羅天佑沒興趣，隻是舉了舉手上的酒杯：“羅公子。”
便不再語言。
慕容纖纖也朝他點點頭：“羅公子。”
說實話，生意場上和氣生财，大家都是仙道中人，即便是修爲不同，見面也尊稱一聲道友，那叫客氣，可慕容纖纖對這個人實在是沒有好感，連‘道友’兩個字也吝于奉上。
羅天佑對這樣的待遇似乎并不以爲意，一臉熱切地面朝兩人：“沒想到在這裏見到木仙子，真是令人驚訝。再過幾天，天佑娶親，仙尊大人和木仙子能來嗎？”
娶親？
這家夥雖然修爲不高，可也有幾千歲了吧？
再說了，咱們很熟嗎？
“對不起了，我有事。不過我這裏先恭喜了。”慕容纖纖搖搖頭，說完便閉上嘴。
胖子的回答更是直接：“我也有事，很抱歉，羅公子。”
羅天佑眼底閃過一抹怨恚，接着說了幾句，便怏怏離開。
胖子看了一眼羅天佑離去的背影，不屑道：“羅越來越倒退了，不正兒八經的修煉經營，倚仗裙帶關系在市井厮混，連家業都不管，真是愚蠢的家夥！”
随即胖子看到慕容纖纖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解釋道：“羅家以前在西淩城，也是頗上得了台面的一個家族，隻可惜百年前遭逢變故，家主和族中強者盡皆殒落，羅天佑本身天賦不夠，仗着他的姐姐嫁給璇玑宮的一個頭目當如夫人，在西淩城裏竟幹起了掮客的生意，沒的給世家子弟丢人現眼。”
胖子言語間，似乎對這羅家姐弟頗爲不屑。
慕容纖纖有些明白了。不過她對羅天佑本身就沒什麽好感，自然也就不以爲意。她跟羅天佑是光明正大的交易，這家夥卻在事後不斷地搞小動作，她沒有上門算帳，已經是他祖上有德了，根本不需要給他面子。
胖子見慕容纖纖的表情，臉上露出了然地表情，壓低聲音道：“羅家姐弟二人都是小聯盟，不成氣候，衰敗已成定局。不用搭理他們，如果敢搞小動作，盡管下手懲治，沒有會真把他們當回事兒。”
“這話怎麽說？”慕容纖纖頓時有些好奇。
胖子表情淡然：“生意做到我們這地步，做的已經不光是東西了。更多的是人脈和渠道。現在的生意不好做，想單憑自己的力量做大，難如登天，與人合作那是趨勢。短線的東西再暴利，也有限的很。長期穩定的收益更重要，一個能夠長期合作的夥伴，才值得我們去花大價錢。仙子大才，不是萬不得己，沒人會跟你過不去！”
胖子的理論把慕容纖纖說得一愣一愣，商業方面她可沒有什麽太豐富的經驗，不過這番話還是讓她若有所悟……胖子所說的這套關于人際關系與經營的說法，對她在這裏他業，有很大的借鑒意義。
不過，慕容纖纖還是很謙遜地笑了笑：“您太高看我了。”
“不不不！”
胖子頭搖得像撥浪鼓，讓人很擔心它會不會圓乎乎的肩膀上滑下來：“你不用過謙，我看人雖然不是百發百中，但也八九不離十。從你的氣質來看，就可斷定出身非比尋找，将來是要成就大事業的。”
慕容纖纖又是一愣，她不知道這個看似憨厚的胖子，是試探自己還是禮貌上的客氣。就在此時，有人在不遠處給胖子打了個招呼，胖子眼尖得很，連忙向慕容纖纖告罪，起身迎了上去。很難想象，一個如此胖地家夥，動作還這麽敏捷。
胖子走了，慕容纖纖重新一個人呆在角落。大廳的一角有支樂隊正在演奏着美妙的仙樂，而侍女們不時端着仙酒和仙果，穿梭于客人之間。這裏網羅了西淩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不時談論說笑着，間或地把目光瞟向大廳的中央。而那些穿着精美禮服的女仙，交頭結耳地竊竊私語，她們的目光，總是火辣辣地投向正中間的宇安世和燕鐵衣身上。那些年輕子弟們。則是用炙熱地目光。帶着幾分貪婪，盯着中央的趙一清。
這場宴會的主角。便是這兩男一女。
至于自己……慕容纖纖知道，就算知道自己在制符方面有着超高的造詣，但沒有背影的她，隻不過是個小人物，沒人認識反而省得麻煩。他沒有注意到，那些不時從她身邊走過的客人，看向她的目光也同樣充滿驚異和探究。
像這類宴會，高級職業者并不多。高級職業者固然是每個勢力都争相拉攏的對象，但是他們想進入上層社會，卻是難上加難。當然，那些出身大勢力的職業者例外，一旦背後有大的仙道勢力支撐，那就意味着從此身價百倍，再也不是普通的職業者了。
像宇安世和燕鐵衣，他們臉上的表情始終是淡然和矜持的。這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态度，周圍沒有人覺得奇怪，相反，他們覺得這再正常不過。就連宣文章，也很自然地接受。
相較之下，趙一清則看上去順眼多了。不過很明顯，她不是這兩人的對手，無論是氣勢，還是實力上，她都不足以和這兩人相抗衡。如果是她那個盤師兄來的話，也許還能與這兩人一争高下。
不過，這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呢？慕容纖纖惬意地取過一杯仙桃汗，一口氣喝下……這種種果汁類飲品，一共有二十多種，她幾乎每一種都嘗了一杯，每一杯味道都不相同。
就這樣呆在角落，沒有人打擾。許多原本想結交慕容纖纖的人，看到慕容纖纖一臉生人勿近的表情，識趣地離開。
宴會結束後，慕容纖纖就悄悄離開。至于看上去交談甚歡的那幾位中心人物，她也是連看都沒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