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一股直震人心神深處,無比恐怖危險的氣息,從那黑洞之中,溢散了出來。
那些修士頓時感受到巨大的威脅,幾乎在同一時間,紛紛向遠處遁去。
但是,一股浩瀚的吸力從黑洞中散發出來,已經籠罩了他們的身形。
一片強烈的寶光蓦然亮起,卻是一名修士祭出了一件盾形法寶,擋在了上方,想要隔斷那股吸力……‘喀嚓’,寶光蓦然消斂,那件盾形法寶就象是一隻脆弱的蛋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絞的粉碎,那名修士的身軀也随之被撕得粉碎。
“豈有此理!”
一名大乘修士怒喝一聲,音波如同滾滾雷霆向四方散布,一道劍光從他的眉心射出,向着慕容纖纖所在的方向斬來。
慕容纖纖卻巋然不動,不慌不忙的打出一道劍訣……霎時間,上方的星雲微微一顫,黑洞中隐隐發出呼嘯之聲,吸力驟然增幅,那道劍光微微一頓,旋即蓦地向黑洞中射去。不,是被那股吸力吸引進去了。
铮……
劍光幾乎在瞬間飛入黑洞,旋即被絞成碎片。
那名大乘修士悶哼一聲,旋即發出一聲不甘恐懼的咆哮……他的護體寶光瞬間崩解,一條手臂被絞得粉碎。也不知道他施展的什麽秘法,血光一閃,身形竟然脫出了黑洞籠罩範圍之外。但另外一名大乘和一衆修士卻沒這般好運,護身的寶光紛紛被絞碎,雖然他們竭力逃竄,卻依然沒有能逃出黑洞絞殺。
慕容纖纖能夠追上那名斷臂的大乘修士,但那樣一來,恐怕要進入衆多修士的視野之中,而且她也有意讓這個人回去報告那個主使者一聲……要麽派來更多的人讓她祭劍。要麽就此打住。當然,以慕容纖纖的經驗,後一種可能性很少。
“可惜了!辛苦修煉盡化作南柯一夢。”
慕容纖纖冷笑一聲,接緊着一拂袖。七道劍光和地上那些儲物戒指倏地飛入她的衣袖之中,她的目光看向迷羅城的方向,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那些人毫無疑問是門青陽派來的,她好奇的是,自從她進入迷羅城之後,步步小心,隻有天巧閣知道她臨時洞府的方位,但從臨時洞府出來的方向卻是連天巧閣也無法掌握,那個門青陽派的人怎麽會那麽巧地追上她?
“門青陽。”
慕容纖纖冷冷一笑,唇角浮出了幾許殺機。接着卻是身形再次化作了一道遁光。飛回了迷羅城,她還要去搜羅霧海之淵的資料,了解的愈多,平安進出的可能性愈高。
就在慕容纖纖返回臨時洞府的同一時間,迷羅城某處一棟高檔的翠綠色閣樓内。
面貌大約二十年紀。面貌俊美,氣質卻略顯陰戾的門青陽,猛地一握拳,将手中的玉質酒杯,捏成了碎粉。英俊的面容已經被憤怒刺激得扭曲了起來。
而在他身前,是一名神色難看的中年修士……赫然便是那名斷臂逃生的大乘修士,隻是他此時卻是雙臂完整。應該是用某種秘法催生的。
“居然給她逃了?好好好!兩名大乘修士帶隊,居然讓一個凝嬰境修士,大搖大擺地張狂離去,嘿嘿!我海雲宗的顔面,到底還要不要了?宗師叔,這些折損的人。怎麽交待?!”門青陽咬着牙格格冷笑,幾乎每說一句,他身前四人的面色,便更青白一分,房間之内的氣氛。也是壓抑之至。
“門師侄,那個人絕對不是凝嬰期修士,她應該用了某種隐匿修爲的寶物。而且她施展的劍陣威力絕大,我們根本無法抵禦。”宗師叔辯解道,雖然他的修爲輩分都高于門青陽,但對于門青陽卻是過分的客氣。
“劍陣?你能确定?”門青陽皺眉問道。
見那大乘修士點頭,門青陽眼中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能夠一舉滅殺大乘修士的劍陣?這等厲害人物怎麽在霧海從來沒有聽說過呢?罷了,這筆帳留待以後再算!”
那名大乘修士臉上頓時露出輕松的神色,但緊接着門青陽的臉上又露出一抹戾色,陰森森地道:“既然她的劍陣如此厲害,斷非無名之輩,你們也安排人去查一下,讓他們就此線索推算一二,看此人到底是何出身?”
大乘修士的心中微微一凜,微微皺眉着:“門師侄的意思莫非是還要繼續追索此人?”
聞言,卻是冷聲一笑道:“放心!我還沒那麽不知輕重!眼下我海雲宗,自當以霧海之淵的事爲主。不過那先天靈寶出世固然緊要,此事卻也不可落下。此人藏頭露尾,一時間你等怕也查不清她來曆。請門中長老推演一番,等到霧海之淵的事了結,恰好可以處理了此人——”
宗師叔的臉上頓時微露喜色。
門青陽見狀卻是略略一哂,神情漠然道:“若隻爲拍賣場上的事情,我自不會再追索下去。這顔面丢了也就丢了,爲此人浪費宗門人力,也不甚劃算。不過既然她殺害了我海雲宗弟子,還有一套劍陣,我卻是非要到手不可!能夠滅殺大乘修士的劍陣,那可是一項了不得的傳承之寶,豈可錯過!”
那名大乘修士聞言,也是神情一肅,臉上露出贊同之色:“門師侄說的對!天地造化,唯有德者居之。”
門青陽唇角輕挑,微微颔首。而下一刻,他目光便透出冰冷如刀的厲芒,聲音裏也透出了幾分寒意道:“隻是此人雖可暫時放下,但霧海之淵的事情卻萬萬不能松懈,既然王師叔等人遭逢意外,我會立即向宗門求援,增派人手。”
“可是……如果宗門問起人手的損失,該怎麽回答?”宗師叔遲疑地問道。
門青陽眼中閃過一抹戾色:“當然是實話實說……王師叔他們外出的時候,被人伏擊,不幸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