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修煉多日,她并沒有仔細看這幅畫……一片蒼茫的大海上,一葉扁舟在海面上飄浮,一名看不清形容,服飾奇古的老者垂釣于海上,近三米長的釣竿彎成了一個弧形,像是釣上了一尾大魚,充滿了沉重的感覺。
慕容纖纖知道,這幅圖蘊含了松山派的一門極高的劍訣——青弧劍影。不過,比起聽濤劍意,這青弧劍影就差得遠了,所以當時她初至草堂的時候,并沒有太過注意。
但是,當她今天參悟聽濤劍意再次有成之後,重新觀看這幅畫,忽然感覺到其中的不同之處……就象是觀看三維圖畫一般,一片奇特的墨綠色叢林在海水中浮現出來。
不對!
慕容纖纖索性将它當作三維畫來研究。
這是一座崇山峻嶺,一名形容奇古的道裝老者站在那座山的上方……在山中心出有一條黑色的深淵,裏面仿佛有滾滾黑氣冒出。老者的目光很奇特,有幾分肅殺,有幾分傷懷,還有幾分憫然。在凝視許久之後,那名老者的口中蓦地長嘯一聲,化作一道赤色長虹向天邊激射。
一道道山嶺和叢林……甚至還有村鎮在長虹下掠過,慕容纖纖一邊強記這道長虹所飛的路線,一邊趕到奇怪。
那道赤虹所在空間也有光線,卻是十分的淺淡,朦朦胧胧,而且極不穩定,連這片空間裏的天地也都極爲不穩定。赤虹,當然就是那位赤精子,在飛行過程中也遇到過有些奇怪的生物阻擋,但那些生物哪裏是這位金仙的對手,甚至連打劫的開場白都沒有念出來,便被秒殺了,一直飛到看似一條通道似的地方,赤光一閃,轉眼間便出現在一片霧茫茫的海面上……
‘轟!’
腦子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爆裂似的。雖然沒有感到痛楚,卻是一陣極爲強烈的震蕩,她的眼前立即恢複了一片清明。畫還是那幅畫,草堂還是那座草堂。三維圖畫什麽的全都見鬼去吧。
很有内容的一幅畫啊!
慕容纖纖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的圖畫。
這幅畫不僅僅是蘊含了一道劍訣那麽簡單,恐怕還蘊藏了某些秘密,赤精子……想到神話傳說中赤精子的那些法寶,慕容纖纖就是一陣心熱。
慈航道人的寶瓶是真的,四大天王的玉石琵琶是真的,巫神的巫寶是真的……既然這樣,那太極圖和陰陽鏡等法寶也應該是真的。如果真是這樣,它們會在哪裏?是被赤精子随身帶走,還是留在了某個地方呢?
看來有必要與那幾位松山派長老談一談了。
當慕容纖纖來到松山派主殿的時候,卻看到新任的宗主向道臨和幾位長老正一籌莫展的在那裏發呆。
“淩霄宗、幽月門、三山島、赤血閣幾個門派的人。相繼派人到島上打探我們松山派的虛實……”向道臨說道。
其他三名煉神期長老一臉的憂色,另外幾名補充上來的凝嬰期長老也都有些不安。如果是松山派實力未損,在天蒼海域還沒有哪個勢力敢聲稱冒犯松山派,但現在……恐怕青霞島上的某個小勢力,都有可能對他們發動毀滅性的打擊。
“他們不是青霞島上的勢力吧?”慕容纖纖略爲思索。覺得這些名字雖然隐約有些印象,但好象不是松山派的附屬勢力。
“不是,他們是天蒼海域有實力與松山派分庭抗禮的四大勢力,在我派全盛時期,不把劍鋒對次他們已經是不錯了,但沒有想到他們現在竟然敢趁人之危!”向道臨有些咬牙切齒。
慕容纖纖有些無語,這件事當然她也有責任。不過。首惡和那些包庇惡行的人已經掃除了,她也不想看着同出玉虛宮一脈的道統就此消失,畢竟那位赤精子可能還在上界……你可以擊殺他的人,這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人有的是,隻要道理上說得過去。他一介仙人也不會計較。但如果滅了道統,那問題可能就大了,而且慕容纖纖好歹得了人家的好處,做人留一線,日後也好相見。
看着周圍那幾位修士希冀的目光。慕容纖纖淡淡一笑:“我在這裏還要逗留一段時間,隻要他們不過分,就不用理會。松山派如果有困難,我自會出手相助。不過,”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道:“我在這裏呆的時間有限,我建議你們封山。”
封山與金盆洗手可不一樣,一個勢力封山,不僅意味着他們從此與修行界斷絕交往,而且還意味着他們要放棄很多利益。
“封山?”向道臨的臉色微微一怔,其他一些長老也都沉思起來。
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哪個門派會選擇封山。但松山派目前強者幾乎全部殒落,雖然傳承猶在,但以他們現在的力量,就象是一個呀呀學語的孩童,手裏卻擎着一隻聚寶盆。但如果選擇封山,給他們哪怕是幾百年的時間,也會重新培養出一批頂尖的強者。
“赤血閣弟子衛傳林前來拜山,求見松山派宗主!”
就在向道臨等人考慮慕容纖纖的提議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山門外一直松山派主殿。
挑釁!
這是赤果果的挑釁!
正常拜山,錯非是仇敵,誰會使用這種辦法在人家門口扯着嗓子大吼的?
“既來之則安之,看看他說什麽,你們不用客氣,免得墜了赤精子前輩的威望。”慕容纖纖淡然說道。
威望?
衆人看着慕容纖纖不由得一陣無語。貌似松山派那位祖師的威望就是被你老人家蹂躏得連抹布都不如吧?但這句話可沒有說得出口,隻得命人将那名赤血閣的弟子領進來。
沒多久,負責引路的一名松山派弟子領進來一個看上去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他跟在那名松山弟子的身後,嘴角露出隐隐的笑容,似乎已經看出了松山派的窘迫……這也難怪,往日的松山派何等熱鬧,來來往往的修士和仙境一般的景緻。而現在有不少修士見情形不對,已經不告而别,雖然戰場經過收拾,可有些地方還能夠發現血迹,以修行者的強大感知,并不難感應到空氣中的那一絲絲大戰之後留下的靈力波動和血腥氣。
“衛傳林,你不過是赤血閣一個弟子,卻在我松山派門前大肆喧嘩,而且還狂言要見我派宗主,難道這就是赤血閣中的規矩?”一名長老滿臉不豫地說道。
“笑話!”
衛傳林一臉倨傲的神色:“衛某及是赤血閣主的嫡傳第七疵子,奉家師之命前來拜會,如何不守規矩了?”
松山派長老強壓下心中的不悅,沉着臉直呼其名:“衛傳林,赤血閣主讓你來有什麽事情?”
衛傳林并不在意他的語氣,哂然一笑,道:“家師聞聽松山派驟逢慘變,已經派門中長老兼程馳援,爲恐貴派誤會,特派衛某來前通知。”
“豈有此理!”大殿中的幾位長老都是勃然大怒。
說得好聽,什麽馳援,分明就是想趁火打劫。
“衛傳林,你可知道此舉無疑是在向我派宣戰,你們赤血閣能夠承擔這個責任嗎?”一名長老強自按捺住心中的憤怒問道。
衛傳林臉上浮現出很有諷刺意味的笑容:“言重了。赤血閣和松山派同爲天巫海域的勢力,有道是唇亡齒寒,理應攜手。而且這一次家師估計松山派損失慘重,爲了避免他人落井下石,我赤血閣願意敞開大門,收納原松山派的諸位道友加入赤血閣,無論是地位還是修煉資源都不變……”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雖然松山派的諸位長老都知道對方的目的,可當衛傳林大聲說出來的時候,依然感到十分的震驚和憤怒。
“無恥!”衆人悲憤莫名……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好大的口氣!”
大殿上身影一閃,慕容纖纖出現在大殿中,冷冷地看着衛傳林:“看來你師父的志向倒是遠大,這個建議非常好,如果你師父能夠努力促成這件事情的順利進行,未來的松山派副宗主必然有他一個。”
“你又是什麽人?我正在與你們的長老談話,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衛傳林臉色頓時一變,他覺得原本那些松山派長老已經有些被震懾住了,但慕容纖纖橫插一腳本,說不定就會帶來什麽麻煩。
慕容纖纖很生氣,松山派惹了她,而且還想将錯誤進行到底,所以她才在一怒之下屠盡了松山派的高階修士。但是,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别人欺負上門……往遠裏說,她和赤精子同出一脈,有照顧的責任;往近裏說,她也算是得到了赤精子遺下的好處,殺人可以,但絕滅道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而她絕不能容忍。
“你在跟我說話嗎?”
她斜睨着衛傳林,淡淡地道:“這裏是松山派重地,你算什麽人?就算是赤血閣主,在這裏也得老老實實的說話,哪裏有你嚣張的份兒?滾!!”
最後一聲大喝,猶如在衛傳林耳邊響起一個霹靂般,轟隆隆的雷聲不停的在他耳邊震蕩,衛傳林隻覺得全身真元翻騰,一口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身體不住的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