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鎮海宗的修士閃避不及,皆發出一聲慘叫,身軀當場崩碎,元嬰惶然飛出,但不等他們逃走,那些長幡發出一股奇異的吸力,三具屍體上的血液和三個元嬰都被那長幡吸入其中,轉眼煉化。
“傅天威,連他們的元嬰也不放過,你也是修行之人,爲何如此暴虐,與魔人何異?!”顧天銳喝問。
“你沒有資格問!”
傅天威大喝一聲,将手一揮,一面長幡倏地揚起,一片血光離幡而起,猶如一道血泉呼嘯着射向顧天銳,血泉發出一聲聲凄厲的嘶吼,一張張猙獰的面容不時從血泉中顯露出來,聞者變色,魂魄幾乎被這血河魔音攝出。
顧天銳臉色劇變,擡手祭出一面金钹,大如屋蓋,金光綻放,鎮壓血泉。
咔嚓!
那道血泉明明是液态,卻仿佛無堅不摧的實體長矛,擊在屋蓋般的金钹上,當場讓其崩裂,駭得顧天銳留下一道殘影,身形倏然後退。
“勿傷我師兄!”
一名與顧天銳交厚的鎮海宗弟子大喝一聲,飛劍化虹,猛斬那道血泉,但見那道血泉蓦地化作一條血龍,咆哮一聲,竟然一口将那道劍虹吞了下去。
噗!
那名鎮海宗弟子刹那間失去了對飛劍的感應,一口鮮血噴出,沒等他退後,血龍咆哮一聲,倏地化作一柄長矛,直接将他洞穿。緊接着長矛一顫,上面的那名修士立即四分五裂,幾縷血光和元嬰沒入血矛當中。
“伏師弟!”顧天銳發出一聲悲吼,無論是他,還是甲闆上的修士,都來不及阻止。根本無法與之相抗!
這是一幅極具震撼性的畫面。傅天威勇不可擋,十二面血河幡震壓當場,長空動蕩。殺氣彌漫。
“住手!”
就在顧天銳準備拼死一搏的時候,一聲大喝從艙中傳來。兩條人影蓦然出現在半空中,與傅天威遙遙相對。
“羅師叔、連師叔!”顧天銳向兩名突然出現的老者行禮。
“你不是傅道友的對手,下去吧。”羅師叔揮了揮衣袖道。
“是。”顧天銳落回甲闆,雖然兩位鎮海宗長老出現,但他也不敢大意,迄今爲止,其他血河盜團的成員還沒有加入戰鬥。不過。有他居中協調,剩下的那些修士象是有了主心骨,總算是鎮定下來了。
連長老怒視着傅天威,怒聲喝問:“你也是出身名門。卻自甘堕落,效盜寇之行,難道不怕辱沒先人嗎?”
“你好象是弄錯了一件事情,傅某早已經脫離了那個所謂的名門,不要再給我提這個身份!”傅天威虎眸綻放冷光。
“你自甘堕落。我們不管,爲何劫掠我鎮海宗的貨物?”
“笑話!”傅天威冷笑道:“我是強盜,你們是商船,我打劫你們是天經地義,向強盜問原因。是你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
飕!飕!飕!
十二杆長幡沖天而起,迎風暴漲,猶如一根根擎天巨柱矗立在蒼穹下,一道道血光交織在空中,如同一片血色蒼穹,将兩名鎮海宗長龍罩在其中。
“如果你們二人能夠打破我的血河幡,這次就放你們一馬!”傅天威喝道。
“傅天威,這一次船上隻是普通貨物,對你沒有什麽大用,你劫掠這些物資,完全沒有意義!”鎮海宗的那位連長老大喝道。
咻!
一道鋒銳的血色劍光照亮天宇,如橫空的電芒,一下子将其一角衣袖劈下。
“你……”他神色難看。
“我可以用它們換取我需要的東西。”傅天威聲音平靜,站在半空中,雙手打出一道道的法訣,十二杆血河幡射出源源不斷的血色劍光,密密麻麻,恐怖的威壓讓人心悸。
與此同時,鎮海宗的兩位長老,一人祭出了白玉擎天傘,另一人祭出了一枚翡翠玉環,全都懸在頭頂上方,一道道瑞彩垂落而下,如簾幕一般将他們籠罩,血河幡發出的劍光,雖然璀璨奪目,但此刻卻難以接近,不能斬到他們身邊。
三大強者對面,整個天空都一下子暴動起來,像是血河傾瀉而下,一片絢爛,毀滅性氣息将那裏淹沒。
海面更是受到了涉及,那些血河大盜在傅天威與兩位長老大戰的同時,向顧天銳等人發起了攻擊,他們借助海船上的防禦禁制,拼命與強盜們對抗,業已經落在了下風。
血色巨舟上,二十幾名修士正在甲闆上觀看前面的戰鬥,站在前面的卻是三位煉神初期的修士。
“費兄,這一次你怎麽也抽上留守簽?我記得你上一次就是你留守,哈哈哈……”一名矮胖的修士向中間的那名修士問道,他顯然是故意的,沒等說完已經是哈哈大笑。
費兄瞪了他一眼,見他幸災樂禍,卻也不生氣,道:“留守自有留守的好處。雖然沒有外快,但照樣有分紅,雖然收入少了些,但風險也同樣小。”
“金兄,費兄這番話說得有道理。富貴險中求,想要得到就要先付出,我們在這裏安安穩穩的,雖然收入少,但殒落的危險也小得多。”另外一名煉神期的修士說道。
“費兄,錢兄,你們……咦,你是誰?”那個金兄正要繼續數落兩個沒有上進心的同伴,眼角餘光忽然發現一個女修詭異地出現在側方。
來人當然是慕容纖纖,在傅天威與兩名鎮海宗長老大戰的時候,她便悄然離開了海船,借水遁來到了這艘血河神舟的下方。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戰場所吸引,再加上她遁術了得,進到了血河神舟之中後,才被那金兄無意中發現。
咻……
金兄的反應很快,擡手祭出一件金色的球形法寶,這件法寶突然爆散開來,一根根如蓬蓬細雨一般。目标直指慕容纖纖。
慕容纖纖神色淡然,嘴角微微上翹:“白羊.水晶牆!”
叮!叮!叮!
一連串金鐵交擊的聲音突然從慕容纖纖的身前傳來。那件法寶中射出來的針雨,全都被攔了下來。。
“水瓶.曙光女神的寬恕!”
一道洶湧的寒氣蓦地向金兄身前湧來,轉眼間已經将他凍成了冰雕……被凍成冰雕的金兄。臉上還帶着勝券在握的笑容,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金兄!”
“金道友!”
這一切強盜們都看得清清楚楚,一個個驚叫起來,瘋狂地朝着慕容纖纖撲來,試圖阻止她接下來的動作……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在這時,慕容纖纖遙遙的向金兄的腦袋拍出一掌。那具冰雕頓時四分五裂了。
“陣!”
她雙手結出諸般法印,施展出陣字訣,淩空布下大陣,封禁了這一區域的靈氣波動和聲音。即便是距離并不算太遠的傅天威等人,一旦也查不出後方有變。
而後,慕容纖纖仿佛獵的一般,一個飛躍,驟然來到一名修士附近。腦中的精神力形成一波沖擊,向對方轟去。
靈魂鞭撻!
那名凝嬰期的海匪,腦中一疼,當即七孔流血,神情凄厲無比。
咻!咻!咻!
慕容纖纖神色淡然。一道道青色的劍氣向四周激射,幾名低階強盜躲避不及,被劍氣貫穿了要害。她的身形毫不停留,向着費兄施展出靈魂鞭撻。
“呃……”
費兄頓時一窒,沒等他清醒過來,一柄飛劍貫穿了紫府,他的身形砰然倒地。
咻!咻!
一道劍光蓦然射出,化作一條長虹,迎面向前來的海匪挑戰。
三位凝嬰期的強盜,才靠上來,還沒有接近慕容纖纖,劍光乍閃,三顆栳栳大的人頭蓦然飛起。
劍光不止,繼續橫掃,斬向那錢兄的胸口。
雖然那位錢兄的身體似乎不錯,可顯然沒有與飛劍叫闆的資格,所以他直接向着慕容纖纖沖去,想要射人向射馬,擒賊先賊王,隻要抓住了慕容纖纖,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砰!
慕容纖纖的身形幾乎整個貼進了錢兄的懷裏,沒等他反應過來,粗犷的身體在一股大力的沖擊下,高高抛飛,這股力量似乎能夠掠奪生機,竟然直接鑽入了錢兄的身體内,盡一切力量破壞錢兄的生機。他的身體,在半空之上的時候,已變得死氣沉沉,落地之後,錢兄兩眼翻白,竟已失去了生命。
慕容纖纖毫不遲疑,劍光再展,,五名海匪身體被全部穿透,又在瞬間慘死……幾乎在瞬息之間,這艘飛舟上的血河盜團的留守修士已經被全殲,這艘戰船已經落在了慕容纖纖的手中。
“收!”
站在血河神舟的上方,慕容纖纖打出一道道法訣之後,戰船微微一震,體形頓時縮小,化作一道紅光落在慕容纖纖的掌心之中。
遠處的傅天威似有所覺,向這邊望來,慕容纖纖卻是停也不停,化作一道流光向遠處激射而去。
“好膽!留下姓名!”身後傳來傅天威的咆哮聲,慕容纖纖卻是頭也不回,不一會兒已經消失在天際處。
正在激鬥中的傅天威本來已經占據上風,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後院起火,血河盜團兩大标志之一的血河神舟竟然落入人手,而最糟糕的是,他竟然連敵人的模樣都沒有看清楚。
“住手!”
傅天威身形向後疾退,目光炯炯地怒視着鎮海宗的兩位長老:“今天且放你們一條生路,來日再戰!”
說完,他長嘯一聲,十二面血河幡化作一片血雲,裹起他和那些血河大盜,向着慕容纖纖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