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纖纖和江家的強弱之勢是可想而見的,對方想利用她的制符能力,而她也想利用對方龐大的資源和勢力庇護。但是,這都是有前提的,一旦她所表露的能力超出一定的限制,令對方感到無法擺脫的誘惑,那就是危機時刻到了。所以她才斷然拒絕了江肥的提議。
回到房間之後,江家沒有等她去寄賣處領取材料,而是派人将她煉制天鱗百刃符的材料送過來,這倒是免了她的麻煩。所以慕容纖纖很快投入工作當中,至于多出來的時間……嘿,她有很多事情要幹的,雖然現在貢獻點對她來說可有可無,但她不介意利用這些貢獻點兌換一些外面比較難弄的材料。
“總管,執事。”
一名修士來到江肥、江永面前,“家族的幾位制符大師都已經來了。”
“在什麽地方?”江肥問道。
“就在前廳。”那名修士回答。
江肥和江永對視一眼,舉步向前廳走去。
前廳裏有六名修士,年齡不好說,從外貌上來看,都已經年齡不小了,見到二人進來。除了最裏面的一名中年修士沒有起身之外,其他五個修士都紛紛起身,顯然對江肥、江永都很客氣。
“諸位請坐。”
江肥連忙示意衆人坐下,然後向那名未曾起身的中年修士道:“太叔祖。這一次勞動您也過來,侄孫也着實過意不去,還請見諒!”
那名中年修士是江家的一位長老,叫江修玄,和另外五個人一樣,都是家中的制符大師,被江肥二人請過來,心裏原本是不太舒服的,但見二人态度恭敬,便也不爲己甚。微微點頭道:“嗯。都是爲了家族。有什麽事情就說吧,現在前方對于符箓的需求量很大,我們沒有多少時間的。”
“是。”
江肥笑道道:“我也不多說廢話了。這個時候讓大家屈尊過來,自然是有事相求。我這裏有些東西,請各位看一看。”
說完,江肥朝江永點頭示意,江永将自己手上的六張天鱗百刃符,發給每個人一張。
“這是我們的一位制符師制作出來符箓,名叫天鱗百刃符,大家都看到了,這是一張初級符箓。但它的威力相當強大,我們做過試驗。它能夠輕松殺死一頭五級妖獸,而且猶有餘力……”江肥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天鱗百刃符。
“秒殺五級妖獸?”
六名制符師臉上都出現驚訝的表情,旋即一位制符師有些沉不住氣的反駁道:“這不可能,一張初級符箓怎麽能夠秒殺五級妖獸?便是中級符箓也未必能夠做到。”
一直以來,對于修士來說,符箓是他們非常重要的戰鬥武器。但是,越到高級,對于符箓的依賴越小。但這并不意味着高級修士對于符箓就沒有需求,隻不過隻有一些超級的符箓才會引起他們的興趣。所以其餘幾人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神情也顯示出他們也不相信。
江肥笑了笑,又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符箓在諸位的手中,大家可以看看。這次找諸位過來,是希望能夠仿制這款符箓。諸位都是家族中最具實力的制符師,論起品級,比起這張符箓的煉制者,不知道要高多少。想來,這應該問題不大。當然,至于該付的報酬,自然不會虧待大家。”
說完,他向衆人微微擡手,示意衆人可以研究手中的符箓。
雖然是不相信,但江肥是家族中的重要人員,不會無的放矢。所以這六個人都将目光集中在手中的符箓上,他們也想看看,被江肥如此贊譽的符箓到底有什麽神奧之處。
“咦!”
“咦!”
一聲聲驚呼不時地響起,幾位制符師臉上的神情迅速變得凝重起來。
江肥和江永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那一絲擔憂。
房間裏立即安靜下來,六名制符師神情專注地地盯着手上的那張符箓,沒有一個人說話。江肥和江永也不方便催促,隻得安靜地等待結果。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才有人說話。這次說話的,是江修玄,他也這是六人之中,聲名最顯著的。他輕咳了一聲,把其他五位看得入神的制符師都驚醒了。
見這位家族長輩有話要說,江肥和江永也不由得緊張地坐直了身體。
略爲斟酌了一下,江修玄緩緩開口:“這張符箓我琢磨了一下。說實話,絕大部分結構我看不懂,因爲這張符箓完全是用靈蝌文煉制的。在修行界中,能夠完全用靈蝌文煉制符箓的制符師并不多見,也就難怪這種符箓的威力如此之大了。不過,即便是能夠認識靈蝌文,并不意味着能夠破解這些符文。而且這些靈蝌文的排列組合與我所知道的符箓傳承大相徑庭,結構精細入微,結構嚴謹,而這張符箓之所以威力強大,也正是因爲這些符文的排列組合。”
他的目光掃了衆人一眼,遺憾的搖搖頭:“老實說,這張符箓老夫無法仿制。”
這話一出,整個房間裏一片死寂。以江修玄的身份地位,他親口說自己仿制不出某張符箓,這句話的份量,可就有些重了。
江肥、江永面面相觑,兩人心中一片駭然。眼下他們需要大量天鱗百刃符,慕容纖纖煉制速度雖快。但是還是遠遠不能滿足他們的的需要,最重要的是,他們要将這種符箓煉制方法留在家族當中,所以他們才動了找人仿制的心思。在他們想來,慕容纖纖的實力固然不錯,但是整個家族有制符師無數,有能力仿制的制符師,應該還是有不少的,哪怕他們仿制的天鱗百刃符達不到慕容纖纖的水平,但對江家來說,多一張便多一份力量,他們對這種符箓的數量可是有着相當驚人的需求。
這六位制符師無一不是家族裏的頂尖之輩,幾乎可以代表了江家制符師的最高水平。而江修玄更是堪稱大師級人物,是家族中的長老,就連族長看到他,也要以禮相待。他這麽說,基本上是不會有什麽變化了。
江肥的目光看向其他人,隻見他們一個個臉色難看,顯然也同樣無法仿制這張符箓。
“這張符箓太深奧了,如同江老所言,制符師的水平雖然未必強于我們,但她得到的傳承十分獨特,尤其是在靈蝌文方面的造詣,明顯……比我們更強。”其中一位制符師忍不住小聲道,其餘幾人無不點頭,顯然他們也深有同感。
倘若誰要以爲,隻要依着符箓上面的符文一筆筆描出來就行了,那就大錯特錯。如果不理解這些符文的意義。不理解它們的作用,就算用筆在符箓上描繪出完全相同的符文也沒有任何用處……這就是二十六個英文字母,不是認識它們,就能夠認識它們所組成的文字,道理是相似的。
煉制符箓,不是繪畫,有筆墨紙就行了,每張符箓在煉制過程中都要以感知引導,灌注法力。隻有真正地理解每個符文在符箓中的作用,才能讓自己感知做出相應的調整,以讓符墨和符紙達到不同程度的契合。
這些制符師,在第一步便被難住了,接下來的工作自然無法展開,江肥心中苦笑,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些聲名顯著的制符師,居然連這一張初級符箓也無法仿制出來。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而且這也就意味着,他想在短時間内,獲得大量天鱗百刃符的計劃宣告破産。
“我們可以要求她來詳解一下這張符箓的煉制方法。”江永忽然說道。
“幼稚!”
江修玄斷然喝斥,他的神色肅然,面帶不愉,而其他幾位制符師看向江永的目光也充滿了古怪。
“呃……我是說,反正她在我們江家,我們可以給她報酬的。”江永連忙解釋,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江修玄輕輕歎了口氣:“普通的符箓當然不算什麽,但天鱗百刃符這種符箓,絕對是有傳承的。在這個問題上,大家的看法很一緻。不要說逼迫别人說出這其中關鍵,就是打探,都是很犯忌諱的。”
他若有深意地看了江永一眼:“想都不要想。這是制符師界裏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但也是鐵律。誰要去觸碰,一旦被其他的制卡師知道了,後果會很嚴重的。”
江修玄諄諄教導兩人,這裏也隻有他敢這樣教訓兩人。
“是,太叔祖,我明白了。”江肥連忙恭敬地道。
“好了,這張符箓我帶回去研究一下。”
江修玄微微點頭,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嗯,那位制符師是誰,哪天介紹我認識一下。”
“是,太叔祖,您想見他沒有問題,隻是可能要過一陣子,那位慕容道友最近都在煉制天鱗百刃符,隻怕抽不出時間,您這時去見她,想必也談不盡興。”江肥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