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正是在新華酒店出現過的那位,他目光打量了一下慕容纖纖和小青,眼中露出幾分詫異的神色:“一人一妖竟然混在了一起,倒是挺有意思的。女娃子,你是哪個門派,什麽人的弟子?”
慕容纖纖淡淡一笑:“想打聽别人的來曆,總得先報上自己的的身份嗎?老道長就是這樣以身作則在晚輩面前接人待物嗎?”
“大膽!”那個道僮上前大喝一聲:“你怎麽敢對祖師無禮?!”
“秀在和你們祖師說話,小屁孩怎麽不懂事?滾一邊兒去!”小青上前一步,她原本就是火爆性格,這一發怒,妖威通天,那小道僮登時噤若寒蟬,差點兒哭了出來。
老道士有幾分郁悶,身旁跟個小的随侍,倒是方便了許多,可這膽子也就太弱了,十多歲了也沒有修行者的覺悟。
伸手将小道僮拉回身邊,老道士枯瘦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貧道茅山宗昊陽子,你們又是什麽人?”
“我複姓慕容,這是我的侍女小青。”
慕容纖纖沒有報聞香坊的名字,她可記得師父是死于茅山宗之手的,雙方既是死仇,那各種消息當然要保密,“昊陽道長,我想知道方燕她們是不是在你手裏?這些人不過是普通人,并不知道你們的身份,如果在你手裏的話,還請放她們出來。”
“嘿嘿嘿……”
昊陽子一陣冷笑:“慕容施主說得好輕巧。不錯,有三個自稱是警察的凡人被我拿下。雖然說修行者不得擅向普通人出手,可他們先對我不敬,貧道出手有名。況且貧道的弟子和師弟六人命喪敵手,當然要爲他們報仇。”
凡人?還真當自己是神仙啊?
慕容纖纖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絲嘲諷:“昊陽道長,她們其實也是爲了破案,從某一角度來說。也是和人的利益一緻,就算是不敬,也可以原諒。況且報過于施,恐怕對你的修行也有妨礙吧?”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不管她們爲了什麽,觸犯貧道已經是死罪!倒是你”
昊陽子的神色忽然變得有幾分乖戾:“剛才你使用飛劍破開門戶,上面的氣息我有些熟悉。恐怕我那師弟和幾個弟子的死,與你脫不開關系吧?”
“昊陽道長,紅口白牙的你可不能胡說八道。”
慕容纖纖很認真的對昊陽子說道:“看守所的那兩個我隻是打傷他們而沒有殺死他們,是你那死鬼師弟下的手,而我不過是爲他們報仇,知道你不方便出手,這才殺死了那個老道。”
汗!
除了昊陽子之外,連小青都在旁邊擦汗……到底是大學生,原來道理可是這麽解釋的。
“你……”
昊陽子這一輩子都跟人強詞奪理來着,沒想到自己也能遇到這麽一位。怒極反笑:“呵呵,好。好,那你說說,我賓館裏的那兩位弟子又是爲什麽被殺?”
“助纣爲虐。”慕容纖纖的回答輕描淡寫。
“好一個助纣爲虐!”
昊陽子的一對鷹目厲光閃閃:“你可知道殺人償命這個道理?”
“恐怕你也不太清楚吧?如果殺人必須償命,恐怕你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慕容纖纖今天是鐵了心要氣死他。
昊陽子氣得發出‘嘿嘿’的冷笑:“你如果有那個本事,盡管将貧道的性命取去,否則,還是将你的小命留下。今天無論你是什麽人的弟子,都休想活着出去,貧道要剝了你的皮。爲師弟和門下弟子報仇!”
說一話完,一股強大的氣勢蓦然從昊陽子的身上散發出來,小青悶哼一聲連退數步,慕容纖纖隻覺得像是一座大山傾壓下來,呼吸都有點不流暢了。
慕容纖纖心中吃了一驚:“這個昊陽子可比那個老道厲害多了,僅散發出來的氣息都應付的這麽吃力。”她全力運行《觀潮訣》,一股柔和卻又強韌無比的氣勢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砰!砰!砰!地面的幾塊地磚被慕容纖纖和昊陽子的氣勢交擊震成了粉末。
看到慕容纖纖絲毫不爲所動,昊陽子臉上的神色有幾分變幻不定:“奇怪!這小丫頭年齡分明不過是二十出頭,修爲怎麽可能與我相當?到底是哪個門派的弟子,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呢?”在昊陽子眼中,慕容纖纖的形象頓時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因爲昊陽子心裏犯了猜疑,而另外幾個人爲場中氣勢所懾,也不敢輕易活動,一時之間場面便有幾分尴尬,雙方大眼瞪小眼,都打算看一看對方的舉動再做決定。
小青雖然道行不淺,但性格跳脫飛揚,絲毫不像白素貞那般穩重,見狀便有些心浮氣躁,想要出手,但就在這時,一絲極其細微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小青,不要說話,左邊那扇門戶的裏面就關着方燕她們,等一會兒出手之後,你就沖過去,以金剛符護身堵在門口,不要進去救人。”
慕容纖纖并非是閑極無聊來與對方磨牙,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救人,而不是來打擂台的,剛才在說話的時候,她已經吩咐小龍前去搜巡三名警察的下落。如果已經死了,那該打該跑也是有個章程,如果那個方燕還活着,就算是沖着大姨的面子,她也要将方燕救下來,而剛才小龍已經傳來消息,方燕等人應該是還沒死,隻是被下了禁制,它是無法解開的。
不死就好,慕容纖纖開始做好了攻擊準備,她已經釋放了神木盾,對方想一擊而破是不太可能的。聽到她的話,小青立即安分起來,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昊陽子也想戰,但剛才的氣勢交鋒沒有占到絲毫的便宜,他心中有幾分猶豫,便向旁邊一個中年道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先往上沖。
那中年道人有些苦逼……剛才昊陽子與慕容纖纖氣勢對抗,絲毫沒占得便宜,他上去結果如何可想而知。但昊陽子的命令他是絕對不敢違逆的,當即上前高聲道:“貧道明心候教!”
說完,手中掐訣,微一擡手,一顆人頭大小的火球激射而來,未到跟前,灼熱的氣浪已經讓慕容纖纖的面頰紅了起來。
“雕蟲屑!”
慕容纖纖不屑地冷叱一聲,手中蓦地出現一支筆形兵器,猛地向前一揮,一道氣刃從筆鋒射出,那道氣刃在與火球接觸的瞬間,二者忽然同時湮滅。
“咦?”昊陽子看到慕容纖纖取出來應敵的是一支筆形武器而不是飛劍,便有些好奇,而此時更是驚咦一聲,眼中露出重重的疑惑神色,吩咐道:“明心,繼續用法術攻擊。”
不用法術難道還要肉搏嗎?
明心道士隻敢腹诽,不敢說出來,聞言又是兩顆火球向慕容纖纖射過來……慕容纖纖同樣揮動手中的巫器破除了對方的攻擊。
“春秋筆,一筆破萬法!”
昊陽子激動得湖子都顫抖起來了:“先别打,慕容施主,隻要你将這支筆送……不,賣給貧道,以前的事情一筆勾消,從此之後你就是茅山宗的貴賓!”
一筆勾消?
慕容纖纖冷笑,她又不是無知的小孩,這麽就上當了……這支春秋筆确實是一件奇特的巫器,用遊戲中的話說,就是擁有破防、破魔的能力,但無法祭煉。
雖然不能像操縱地芒或者飛劍那樣如意的操縱春秋筆,但這件巫器确實是相當的厲害,她也是第一些用它對敵,效果可喜。
對方想罷手,她卻不肯……打蛇不死,必贻後患,就在剛才和明心動手的時候,她已經通過移位,漸漸吸引他離開了原來的位置,而那個囚室的門就是在他原來位置的後面。
“動手!”
慕容纖纖輕叱一聲,昆吾劍應聲而出,化做七條粗大的劍光激射而出,對着對面的五個人斬了下來,爲了照顧昊陽子的情緒,其中倒有三道劍光是斬向他的。
“大膽!”
昊陽子确實是被慕容纖纖取出來的春秋筆勾動了,如果有這件在遠古時期大名鼎鼎的巫器在手,宗門的那些準備幾乎是可以全都不用了,什麽禁制之類的東西也禁不住春秋筆一勾。但他沒想到慕容纖纖時機抓得如此之準,就在他心神不定的時候發起了攻擊。驚怒之下,他大喝一聲,飛劍化做一道劍幕将自己和小道僮一起籠罩起來。
铮、铮、铮,三聲響,那三名中年道人的飛劍首先被斬斷,而後一個個慘叫着倒下,随即便七竅流血,臉色烏青寂然不動,而那個被昊陽子保護起來的小道僮也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
“你、你好卑鄙!什麽時候崆峒弟子也學會用毒了?”昊陽子又驚又怒,弟子的死亡雖然讓他很憤怒,但更讓他驚恐的卻是這些人死亡的原因,尤其是那個道僮竟然在他的劍幕護持之下受制,如果對方的目标是自己,将要如何是好?
慕容纖纖好笑道:“我卑鄙?你講講道理好不好?你們五個人打我一個人,到底是誰無恥?現在隻不過是要營造一個公平的氛圍罷了。”
殺死那三個中年道人,用的是蠱蟲,弄昏那個小道僮,用的是五鼓雞鳴反魂香。至于那個昊陽子……她是要用來練劍的,冷笑一聲,七道劍光再度暴射而出,襲向昊陽子,霎時間,石室内劍氣激蕩,隐挾風雷之聲,昊陽子無奈,隻得全力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