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空中向下方俯瞰,萬家燈火點綴着着這座邊境城市,沒有星空的高遠,倒顯得有幾分幽深。
慕容纖纖試着施展了幾分以防被普通人發現的幻術之後,循着打聽過的路線,向新華酒店的方向飛去。
瑞麗市公安局看守所。
在一間幽暗的牢房裏,兩名中年道士瑟縮在牆角,一臉的晦色,不時的偷眼打量坐在對面床上的那四名大漢。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老道,你們是犯什麽事兒被逮進來的?”一名滿臉橫肉的大漢拽了兩句古詩,一臉壞笑地看着二人。
“說不定是貪污了香火錢,或者是拐了良家婦女,你們看這兩個家夥賊眉鼠眼的模樣,這猥瑣事兒肯定沒少幹。”另外一個大漢非常猥瑣的擠眉弄眼。
兩個老道現在不敢應聲,如果在正常情況下,就算是不用法術,他們也能夠單憑武技搞定這幾個外強中幹的角色,但現在丹田被毀,動一動都痛如刀絞,哪裏還能與人動手?
那個先前說話的大漢似乎是四人中的頭兒,他意猶未盡地來到倆老道跟前,居高臨下的打量他們,臉色忽然一變:“我最讨厭你們這些挂着羊頭賣狗肉的家夥,嘴裏念着‘無量天尊’,背地裏壞事做絕!告訴你們,像你們這種家夥我是見一次打一次。”
說完,他擡腳就踹。
倆道事很想告訴他們,自己念的不是什麽‘無量天尊’,但考慮到自己似乎确實是壞事做絕,便又不好開口争辯,隻想捱兩腳就算完,權當是打熬筋骨了。當下兩個人就在那兒苦忍。
卻不知道對方是腳感舒适,還是被兩人的苦忍激怒,出腳竟似越來越重,連另外三人也閑得蛋疼,加入進來。兩個老道漸漸地忍不住了,嘴裏便高一聲低一聲的呻吟起來。
“你們在幹什麽?”看守所走廊裏,一名獄警走來大聲喝斥。
“報告政府,我們在聯絡感情。”四個漢子滿不在乎的停下腳。向獄警報告。
在看守所、監獄這種地方,也有所謂的‘獄霸’,進來的犯人十有八九都要被操練一番,隻要是打不死、打不殘,警方有時候也是睜一眼閉一眼。
獄警向角落裏的兩個老道看了一眼,微微皺了皺眉,對着大漢們道:“适可而止,這兩個嫌疑犯明天還要接着審訊,别折騰他們了。”
“是,政府。我們一定勸他們坦白交待,重新做人。浪子回頭……”
“得了,别在我這兒貧嘴了,安靜些。”獄警瞪了四人一眼,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奇變陡生,那名獄警剛走了兩步,突然‘噗通’一聲栽倒在地。在牢房的門前,詭異地出現了一名枯瘦老道。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個倒地的獄警一眼,轉身看向門内的大漢……那對眼如同蛇類生物的眼眸一樣。冷漠中透露着幾分殘忍。
“你、你别過來,我會喊人的。”大漢喃喃地說道,腳下一步一步的後退。
“你不會喊的。”
老道士聲音沙啞地說道,枯瘦的臉上出現一抹恐怖的笑容。
“師父,您來救我們了?!”
那兩個老道忽然驚喜地喊了起來,掙紮着從地上爬起,四名大漢心中頓時一凜,更加沒底了。
砰!
門上重重的一震,旋即那扇門被從外面打開,老道身形一閃,已經進了牢記。
“高人饒命!”
四名大漢臉色居變,那個爲首的大漢剛喊了一聲,就覺得一陣涼風入體,神智頓時一陣昏迷,翻身跌倒在地。另外三人也未能幸免,幾乎同時翻身跌倒。
老道士在放倒四人之後,轉向兩名中年老道,沉聲道:“你們可都說了什麽?”
“師父,我們什麽也沒說,求求您,救我們出去吧!”兩個老道苦苦哀求道。
老道士臉色一變,冷冷地道:“你們道基全毀,就算出去,也是廢物一個,倒不如轉世重生,将來我再接你們上山修煉。”
“不要啊,師父!”
兩名中年道人看到老道士的臉色突然變異獰厲起來,心中大爲恐懼,一邊高呼求饒,一邊強忍着身上的疼痛想逃出牢房。
這兩個人在正常的時候尚且不是老道士的敵手,這時再想逃跑已經是來不及了,隻聽得‘砰砰’兩聲,兩個中年道士就如同皮球般的先後撲出牢房,腦袋在對面的牆上撞得粉碎,就像是兩顆摔落地面的熟西瓜似的,慘不忍睹,老道士卻是一臉冷笑,緩緩踱出牢房。
“不許動!”
一聲宛若黃莺出谷的喝聲蓦然入耳,老道士一怔,轉頭看去,隻見一名年輕的警花正在伸手掏槍。
來人正是方燕。在傍晚的時候,她遇見慕容纖纖之後,話不投機,而回到案發現場之後,她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古怪,不由得又想到兩個老道和那幾個被害人所交待的神秘女子。
這位女警花越想越覺得有疑惑,于是跟同事交待了一下,向看守所趕過來,想要突審一下那兩個道士,沒想到一進走廊就發現一名獄警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她剛要發出警報,便見到一名老道士從牢房裏走了進來,當下便一邊掏槍,一邊大聲喝令對方束手就擒。
“麻煩!”
老道士沒想到有這麽一下,雖然他自恃了得,卻也不願意跟子彈有什麽親密接觸,當下低喝一聲,擡手淩空一拍,方燕隻覺得身體像是被一股強勁的冷風吹到似的,不由自主的向後飛跌,而那老道詭異地化做一道黑煙向地下鑽去。
“不……要……跑……”
方燕掙紮着掏出佩槍,向着黑煙消失的方向射去……砰!
“方燕!”
“小方!”
幾名警察從外面沖了進來,其中一名警察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大聲呼喚。
“慕容纖纖……西山巷75号……新房……”方燕頭一歪,雙眼無力的合上。
……
新華酒店是瑞麗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五星級大酒店,大約有十六層高,在八層的一間豪華房間裏,陳翔坐在一張暗紅色的真皮沙發裏,皺着眉頭問道:“畢真人,你确定你的法術已經擊中了那個人?”
被稱爲‘畢真人’的正是白天暗算慕容纖纖的那個瘦削男子,此時他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裏,全然沒有白天時的恭謹模樣,在他旁邊坐着的正是那個魁梧男子。
聽到陳翔的發問,畢真人的臉上露出幾許不耐:“陳少,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法術?告訴你,現在她想必已經是坐立不安了,再一會兒的工夫就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如果她死了怎麽辦?”陳翔不放心地道。
“死不了。”
畢真人看了他一眼:“陳少,你是不是動了旁的心思了?”
陳翔尴尬一笑,道:“畢真人,那個慕容纖纖長得貌美如花,模樣清純,難道你和盧真人就不動心。”
“呵呵,”
畢真人和旁邊的大漢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陳少,你放心,我下手有分寸,這傷勢在子時之前漸漸發作,到了天明之時漸漸減弱,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禁受不住,更何況是一個女孩子,最多不過兩天,她一定會求上門的。”
“那就好,好就好。”陳翔興奮地搓着手,仿佛已經看到慕容纖纖跪在地上獻寶求饒的模樣。
“畢真人、盧真人,二位好興緻啊!”
一個蒼老的聲音蓦然響起,緊接着地面上忽然竄起一道黑煙,黑煙散去,露出一個老道士的身形。
盧、畢二人神色大變,連忙起身恭恭敬敬地道:“弟子盧明河、畢明遠拜見師叔。”
陳翔雖然纨绔,倒也不全是草包,見狀連忙站起身,侍立在一旁不敢言語。
老道士目光冷厲,看了陳翔一眼之後,冷冷地看着盧、畢二人:“你們沒有去看望我那兩個不成材的徒弟吧?”
畢明遠連忙答道:“回禀師叔,我們看了,兩位師兄好得很呢。”
“好個屁!”
老道士勃然大怒:“他們的屍體現在就躺在看守所裏,你們要是覺得好,我現在就送你們陪他們!”
“啊?”
盧、畢二人大驚失色:“師叔,前天我們去看他們的時候,确實很好,不僅弄了一大筆錢,而且還收了不少的翡翠毛料,怎麽會……怎麽會被警察抓進去呢?”
“一群廢物!”
老道士不知道是不是将自己也算進去,他一屁股做在沙發上,看了一眼陳翔:“你就是陳家的小三兒吧?”
“是,晚輩正是陳翔。”
陳翔陪着笑臉,心裏卻已經開罵了,‘你丫的就是一個癟三,你家上下五千年的女人都是小三兒!’
老道士雖然頗有神通,卻也算不到他心裏在想什麽,看到他執禮甚恭,微微點頭道:“這一次你們一定要多淘換一些品質上乘的翡翠,聽聞妖族每百年一次的交易大會将于下個月的月初在**莫幹達嶺召開,屆時不僅有妖族參加,我們人族修行者也有不少人前去,我們茅……你們淩陽師叔也會過去,屆時你們三人可以直接過去将翡翠交給他。陳翔,隻要你這一次好好表現,就可以拜入我那淩陽師弟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