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香坊内。
慕容纖纖正在地下工作室内忙碌,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差點兒失手将手裏剛剛調好的試劑打翻。
“好懸!”
她放好試劑,接過話道:“是祝總啊,您好!”
“都是自己人,那麽見外幹什麽?你是老爺子的弟子……就叫英姐吧。”祝士英那邊也汗了一下,從傳統輩份上來說,她和慕容纖纖是平輩,但她心裏還有些小想法,如果真的當成平輩倒也是個麻煩,虧她還有急智,使用了南方人習慣的稱呼方式。
唉!
看來‘自己人’這個稱謂想甩開也是不行,其實回頭一想,當初祝國恩的這個想法也有些一廂情願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後人與慕容纖纖扯上關系,但這在比較傳統的中國人思維當中是很難接受的,‘一列門牆,終身弟子’,這種傳承關系即便當事人真的不承認,那在外面人的感覺中依然是存在的,現在慕容纖纖也沒别的辦法,隻能盡量減少彼此的往來,給人一種純利益瓜葛的感覺。
“英姐,你問的是合同吧?我已經簽了。”
“噢,好啊,我讓文強過去拿,所有費用在律師确認合同有效後,就立即彙入你的帳戶。”
“沒問題。不過就不用讓人過來拿了,我已經把合同郵寄過去了,估計明天就能到。”
“你這……哪裏麻煩了,好吧,有時間出來坐一坐,我請你吃飯。”
祝士英有些郁悶地放下電話。
“媽,是不是算盤沒撥響啊?”坐在旁邊沙發上的文強笑着問道。
“臭小子,媽還不是爲了你?”
祝士英瞪了他一眼:“你們都是年輕人,經常走動一下,也好聯絡感情是不是?”
“聯絡什麽?”
文強顯得有幾分懶散:“姥爺留下那樣的遺囑,擺明是不想我們與她産生什麽聯系,如果不是被你纏得沒辦法,恐怕她連那紙合同都不肯簽,你又何必呢?”
“胡說什麽?”
祝士英又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咱們祝家又不是洪水猛獸,那女孩長得不錯,又有本事傍身,真的娶了她回家,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什麽不好?”
文強搖搖頭:“祝家不是洪水猛獸,恐怕那個慕容纖纖才是姥爺所擔心的洪水猛獸呢。”
他這一句說得聲音極輕,祝士英沒聽清,便問了一句:“又在那兒嘀咕什麽?”
“我說中午吃得太多,要出去消消食。”文強站起身,向祝士英揮揮手,便離開了辦公室。
“這孩子……”
祝士英無奈地搖搖頭,注意力又集中到桌面的文件上。
……
作爲香港珠寶行業領軍人物之一,百泰集團的董事長,剛剛年過五十的何颢正值當打之年,身材雖然略微有些發福,不過腰闆卻是很直,隻是站在那裏,便會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
百泰珠寶是百泰集團名下吸金能力最強的三大産業之一,可以說是注入了何家幾輩人的心血,當初何家先祖就是靠着一間小小的金鋪發展,造就了今日百泰集團的輝煌,尤其是百泰珠寶,享譽東南亞,雖然不至于獨領風騷,但也是跻身在幾大珠寶品牌的前列。
但是,随着如今珠寶行業的競争日趨激烈,在一些中、高檔翡翠飾品方面,已經出現原料供應不足的現象,這一次他親自帶隊想去雲南收購一些好一點兒的翡翠材料,結果卻不盡人意,雖然不至于血本無歸,但和預想的相差太遠,尤其是高檔翡翠料方面可以說是全軍盡沒,這意味着百泰珠寶很可能在一段時間内在高檔翡翠的競争中處于……無力甚至有可能喪失一部分市場份額,這無疑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不過做爲一個以沉穩以及急智出名的商人,何颢并沒有接着表現出什麽暴燥的情緒,他先安排了幾名員工帶着翡翠原料回香港,正想再通過其它渠道碰碰運氣的時候,去大連籌建百泰珠寶分行的兒子和女兒卻給他帶來了一份意外的驚喜——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裏,收購了一塊冰種翡翠,而且還屬于高冰種的,雖然比不上玻璃種,但也算是高檔翡翠,而且體積也不小,可以暫時解一下原材料不足的困境。
聽到這個消息,何颢大喜過望,連忙帶着一名賭石師傅乘飛機前來大連,并親自查看了那塊原料。
“呵呵,紹聰、紹雯,你們做得很好!”何颢哈哈大笑。
“爸,這塊原料是一個剛入行的女孩賭漲的,我哥他有些心動了。”何紹雯很适時地給自己的大哥上了一撮眼藥。
“哦?她是什麽人?身世如何?”何颢的臉色立即嚴肅了起來。
“是一個大學生,父母雙亡,孤身帶着一個弟弟……”
何紹聰瞪了妹妹一眼,将一些關于慕容纖纖的情況一一道來……這些情況可不是嚴浩天透露的,但以何家的财力稍微運用一些關系,打聽出來并不難。随後,他又将賭石的經過說了一遍。
何颢微微搖頭:“不過是運氣超好而已,僅憑這個就斷定她可能是天命之身未免牽強,那隻不過是故老相傳的而已,當不得真。而且你的婚事家裏早已經考慮過了,像她這種身世的女孩肯定不是的。”
“爸,憑我們家的财力,也不用講究門當戶對那一套吧?”何紹聰皺眉道。
“不是講究,何家的媳婦不僅要出得廳堂,入得廚房,那些瑣事交給仆人做也是一樣,她必須能夠在事業上幫助你,沒有一個好身世怎麽幫?”何颢不滿意地訓斥兒子。
“爸,哥哥也就是那麽一說,而且如果她真的是天命之身的話,哥哥娶了她不是更好?”何紹雯知道是自己多嘴把事情搞複雜了,連忙幫着解圍。
“哼!”
何颢冷哼了一聲:“那好,你先讓她過來一趟,我先看看她。”
“這個……”
何紹聰、何紹雯二人對視一眼,頓時有些郁悶了,“爸,無緣無故的,我怎麽跟她說?”
“你不是都要娶人家了嗎?”何颢奇怪地道。
何紹聰哭笑不得:“爸,這都是雯雯胡鬧,我隻是那麽一說罷了,我們才隻見了一面,根本不熟悉。”
“那你小子跟我磨磨叽叽的幹什麽?不辦正事!”何颢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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