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逃難過來的人,很多都是沒有吃的,或者是好幾個人分一塊面包,每個人分到嘴裏的估計還不夠一口咽下去的,而且那面包滿是髒兮兮的灰塵和泥土,陳新甚至懷疑這面包不知道放了多少天,恐怕早就變質了。
總得來說,四周都是類似這副凄慘的模樣,陳新看得眉頭直皺,從學校到常海市的市區那段路程,同樣也遇到了很多逃難過去的人,但也沒有像這般凄慘過,畢竟學校附近那些超市商店裏還是有很多食物和水的。
作爲臨江省的省會城市,就算怪物再厲害,災難再嚴重,也不至于瞬間就将整個城市給摧毀了,如果真的有那種級别的怪物,這會兒也不會有數量如此多的市民逃出來了,既然如此的話,這些人怎麽會落難到這個地步。
陳新決定稍微打聽下,匆匆幾口咽下嘴裏的食物,他拿起兩根火腿腸和一盒餅幹,四處張望一番,然後朝不遠處的聚在一起的幾個人走過去。
自出了常海市的地界後,天氣就始終陰沉沉的,陳新本想搭個篝火什麽的,但附近一時沒找到太多可燃物,加上空氣也有點潮濕,想想就放棄了。
借着朦胧的月光,陳新分辨着眼前圍坐在一起的幾個人,一對中年男女,一個隻有幾歲的孩子,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看起來是一家人的樣子。
看到陳新的接近,男人非常敏感,一個箭步跨過來擋在了女人和孩子的身前,他的手中握住把水果刀,有些緊張問道:“你是誰?來幹什麽?”
陳新舉起手,晃了晃手中的餅幹和火腿腸,又朝男人身後正在嚎啕哭泣的孩子努了努嘴,微笑道:“看起來你們的食物似乎不夠,需要幫忙嗎?”
女人的手裏拿着半個饅頭,可饅頭不知道是多少天前的了,但她依然很小心地将饅頭掰開,分成好幾份,一點點喂食給孩子,她試圖将另外份遞給老人時,卻被後者虛弱而堅定地拒絕了。
男人的肚子咕噜噜響了幾聲,看着近在咫尺的食物,他舔了舔嘴唇,很有沖動立刻接過來,但手到半途還是停下來,警惕着繼續問道:“你想要什麽?”這一周的經曆,讓他不怎麽相信有純粹的好人,事實上連他們目前手上這點饅頭,都是用了很多東西去換來的。
陳新說道:“我需要點情報。”
“哪方面的?”
“很多,比如說市區目前的情況,比如那裏的怪物等等。”
男人眼睛立刻亮了亮,這個交易内容比他想象中要簡單太多,他心思立刻活絡起來,上下打量了陳新一番,又琢磨了片刻,說道:“那如何交換?一條信息一根火腿腸,如何?”
陳新微微冷笑了聲,這是看自己很年輕,想趁機得寸進尺嗎?
陳新不爲所動道:“我隻有手上這點東西,換你所知道的全部信息,我覺得這很公平,你所需要做的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而已。”
“至少再多點吧!”男人很不甘心,他又不是沒看到剛才陳新從車裏取食物。
事實上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陳新,當然不是沖着他這個人,而是車内賽滿的各種水和食物,如果不是陳新時刻将手槍放在很顯眼的位置,恐怕早就有人直接沖上來了。當然,陳新也是故意把槍拿出來晃悠的,他現在的力量根本不需要用到槍械,但對大多數普通人來說,槍械暫時還是要比進化者來得更有威懾力的,這樣也給他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我覺得你的情報有足夠價值,會考慮給你加點東西,但如果你再繼續得寸進尺的話,我并不介意另外換個人。”陳新的聲音不高,但在空曠的夜晚中傳出去很遠,已經有人在探頭朝這邊張望,陳新之所以選擇這個家庭,雖然有随機性的因素,更主要的也是因爲男人身後那個哭泣的孩子,可這不等于他就會讓這家夥随口開價。
果然男人立刻慫了,他稍稍放低了水果刀,幹笑了兩聲:“好好好,那就照你說的辦,我其實也沒别的意思,你也看到了,我們真的是太餓了,這一路過來,真的找不到太多吃的東西!”說到後面他已是唉聲歎氣,身後的女人也隐約傳來了輕微的哽咽。
陳新也不再廢話,開口先問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市裏發生了什麽?還有你們爲何要朝外跑,是打算去常海市避難嗎?”
“常海市?”男人有些茫然地擡起頭,思忖片刻又點頭道:“說得也是,常海市或許倒是個不錯的去處,唉,我們其實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哦對了,常海市應該沒有被淹吧?”
“呃被淹?”陳新楞了楞,意識到什麽,追問:“你說市裏被淹了?”
“是啊,接連下了六七天的暴雨啊,隻是下雨的話倒也無所謂,可是水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好多的怪物,你是不知道,那幾天的水都是通紅的。”男人心有餘悸地回憶着,臉上也漸漸變得煞白。
“那麽石門呢?有幾座石門?”這是陳新最關系的事情。
“石門?呃,也對,那天确實看到有類似石門的東西,不過沒注意,我們全家發現不對勁後,就早早離開了。”男人說道。
聊天到此便終止了,男人知道的确實不多,勉強提供了點最基礎的情報,然後他便忐忑不安地看着陳新,陳新直接将火腿腸和餅幹扔過去,又轉身回車裏再取了兩盒餅幹給過去,算是給那個孩子的。
再次回到吉普車旁時,陳新注意到有個瘦高的年輕人正小心翼翼朝這邊摸過來,在察覺到自己被陳新發現後,立刻堆出滿臉笑容:“大哥,我知道更多關于石門的信息!你看,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做點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