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侵襲的第一個白天就這樣悄然無息地過去了,之後雖然大家做好了足夠的警惕,但那些哥布林并沒有再出現,這算是個不好不壞的消息。
對大多數人來說,他們是不願意再次面對那些怪物,甚至希望永遠都别看到才好,但那些品嘗過力量的人,他們卻失去了繼續提升的機會,無疑顯得很失望。
主動進入石門的話題再次被談起,蘇學民、王然這些人都或多或少想要試探陳新的意思,畢竟如果真的要進入石門,那麽陳新是必然要作爲主力的,不然以其他人的力量,他們還真未必能有這個勇氣。
陳新拒絕的口吻也是極其堅定的,并且言辭警告其他人别打這個主意,在石門内是有比哥布林更強大的怪物,隻不過因爲某些原因,那些怪物并沒有遠離石門,否則陳新甯願離開學校去面對那些黑蜘蛛,也是不想待在這個教室裏的。
雖然對陳新而言,死亡并非永遠結束,可那樣無限循環在重複的時間裏,那種感覺也是會讓人發瘋啊。
晚飯是從學校超市裏搬來的各種餅幹和面包,分發的時候場面一度有些混亂,大家都試圖悄悄地往自己懷裏多揣點吃的喝的,結果場面很快就朝群毆的趨勢演變,在幾次勸阻無效後,陳新直接走到教室旁的梧桐樹邊,化拳爲掌,狠狠劈下去,差不多兩人環抱的樹幹硬生生攔腰而斷。
吵雜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剛剛幾個搶食物最兇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默默退了出來,但陳新并不打算就這麽放過這些鬧事的人,指了指剛才這幾個鬧得最兇的人,又踢了踢倒下的梧桐樹,說道:“你們幾個過來,把樹枝砍下,今晚要用來生火,斧頭就用二樓的消防斧好了。”
在怪物侵襲後,所有電力都中斷了,對于現代人來說,徹底失去光源的夜晚是極爲不适應的,也會讓人徒增恐懼,所以隻能用最原始的手段去取火照明。
“什麽?憑什麽我們去做!”
“消防斧?你他娘的在逗我,用那玩意兒劈柴?”
幾個人當然跳腳罵娘,不願意無緣無故去出這個力,消防斧是很鈍的,用來砍樹絕對會累死人的啊,而且大家現在都比較餓了,誰也不想做這個體力活。
“不願意也可以,那今天晚飯你們就别吃了。”陳新顯得很平靜。
“我就吃,你能怎麽的!”其中個高個子男生挑釁般地撿起袋面包拆開。
“放下來!”陳新轉身走了過去,語氣還是毫無波瀾。
這個男生的個頭看起來要比陳新高很多,也壯實不少,但看着陳新那捏得咯吱作響的拳頭,再看看倒在旁邊的梧桐樹,每個人的頭皮都微微發麻。
“哈,呃,大家都是同學,我開個玩笑嘛,不就是砍樹嘛,我砍就是了,我先去拿消防斧!”這個男人終于還是服軟了,丢下面包,然後落荒而逃似的直奔二樓。
其他人則老老實實排着隊,領取着今天的晚飯,看着餘晖中的陳新,大家的臉色都有些複雜,越來越多的人也終于漸漸醒悟了,現在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世界,在這個新時代中,力量,便是一切。
鬧事的幾個人累死累活總算砍好大堆的柴火,随着夜晚降臨後,教室外也升起幾簇篝火,大家圍坐在附近低聲交談着,雖然在此之前很多人相互之間并不認識,但白天的災難讓他們很容易讓互相間的關系立刻變得不錯起來。
陳新顯得有些孤獨,獨自坐在旁邊默默啃着面包,喝着礦泉水,他白天所展示的力量,讓大家對他佩服、羨慕和敬畏的同時,卻也悄然拉開了距離感。不過他并不在乎,幾次的死亡經驗讓他的覺悟要遠比其他人更高。
孤獨的人不是隻有陳新,還有秦可嘉,作爲全校數一數二的漂亮女人,過來搭讪的人是很多的,隻是這個女人自從得知妹妹被抓走後就完全變得沉默寡言起來,不和任何人說話,一雙明眸盯着操場方向,飄忽的眼神中似乎閃動着什麽。
白天時候秦可嘉是有慫恿過陳新去救人的,當然是被陳新毫不客氣拒絕掉,雖然秦可嘉的美貌足以讓任何正常男人心動,但在生命和美女之間,陳新還是會理智地選擇前者,所以這會兒他也不會無趣地主動再過去搭讪。
按照商量好的分工,晚上是由幾個吸收過力量的人輪流值夜,陳新已經統計過,獲得過力量的人總共有二十人,分成兩組,一組是十五人,負責前半夜,另外組五人,負責後半夜。
這些人的力量相對比較弱,所以安排前半夜的人多點,至于後半夜因爲有陳新在,所以他隻需要寥寥幾個幫手就足夠了。陳新現在雖然不至于害怕哥布林,但如果有幫手的話,他也會省事很多。
因爲白天都是身心俱疲,加上沒有電源,大家都很早就入睡了,今晚月明星稀,還有篝火,讓人相對有了些安全感,盡管誰也不知道那些哥布林什麽時候會再次出現。
“我先去睡會兒,後半夜記得叫我,如果操場方向有異動的話,也要第一時間叫醒我。”陳新和蘇學民說道,蘇學民是負責前半夜的,他吸收過四隻哥布林的力量,在這群人裏算是比較高的了。
“放心,交給我!”蘇學民拍了拍胸保證着,他對陳新看起來是有些疏遠的敬畏,但好在對于陳新的話,這家夥都還是不遺餘力地執行着。
陳新也有些倦了,他拿起先前從宿舍帶來的條毛毯蓋在身上,看着頭頂的月亮,呼出口氣,默默念叨着:不管如何,終于不用再回到那堂該死的政治課上了。
然後他閉上了睡眼。
……
“這堂課我們要學習的是馬克思主義的起源,接下來請各位同學将課本翻開到第25頁……”
陳新猛地睜開雙眼,望着眼前的教室怔怔發呆,老教授那熟悉的講課聲在耳邊不斷徘徊,頭頂的老式風扇呼啦呼啦地轉動着,窗外明媚的陽光投射在書本上。
“草!”
陳新突然爆發,霍然拍案而起,發洩般怒吼着:“這他娘的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