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檸自己說着,沒等顧言有所反應,低下了頭,擦着顧言單薄的嘴角輕輕一碰。
像是在試探着什麽,很青澀地碰了一碰他帶有涼意的柔軟唇角,還想再往前一點,手卻被顧言按住了。
顧言垂低的眼部遮掩着複雜難抑的波瀾,呼吸也克制而緩慢。
身上這隻垂耳兔卻渾然一副在做什麽好玩事情的天真模樣,綿熱的喘息還似有似無混雜在他鼻端。
讓顧言向來跳動速度趨于緩慢的心髒仿佛荒野被燎了原,駭浪驚濤的幾乎要跳出來。
顧言把人從身上扒了下來,低斥的聲音在黑夜裏愈發不夠沉穩,“睡你的覺。”
秦檸如同被扼住了命運的後脖子,蹬了蹬小腿,嘴巴卻還不老實地哼唧,“老公明明就想親檸檸的。”
俨然一副很理直氣壯的語氣。
顧言不冷不熱垂目一撇,秦檸頓時閉了嘴,不情不願鑽進了被窩裏,隻留兩隻粉紅的兔耳朵尖露在被子外面。
毛茸茸的,左右各歪一邊,可可愛愛。
顧言看了一會,側着手将露在外頭的那兩隻兔耳朵弄進了枕被裏。
顧言仰頭枕回去,雙目盯着頭頂,唇角好像還落着小垂耳兔柔軟的呼吸,而罪魁禍首卻半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很快躺在他身邊睡着了……
過了很久,顧言忽然低了低墨黑眼睫,不動聲色地抿了一下被碰過的嘴唇邊沿。
幾秒鍾後,又沿着那一小塊地方很輕地舔了一下。
愉悅的感官好像漫無邊際,在心跳緩慢的心口零散竄絡開來。
顧言面部表情依舊冷淡,沒什麽波瀾起伏的樣子。
但在閉上眼睛的時候,耳廓溫度明顯變熱了。
隻是因爲是在黑夜的緣故,無人知曉。
包括顧言自己。
第二天起來,顧言并沒有吵醒秦檸,換好軍裝輕輕帶上門就出去了。
顧言交代了助理陳安一些事項,親自開上戰艦回了一趟星系中心。
他是先去見了總統一面,之後再去的事務所。
顧言這趟過來,除了處理必要的政務,順帶要……查一件事。
接待顧言的是聯邦事務所的趙理事長,趙理事長配合着顧言處理了一上午的政務,好不容易等到事務結束了,還想趁機請顧言吃頓飯來着,顧言就向趙理事長提了另一件事。
“幫我問一下,能不能調取到秦檸過去的記憶芯片。”
趙理事長聽了以後,皺了皺眉,表示一臉爲難:“是這樣的指揮官,顧少夫人的記憶芯片是被封存在R國軍部的,除非R國自願交出記憶芯片,否則,實在是很難調取到相關數據。”
這個答案也并不讓顧言意外,他很平靜地打開了智腦,讓安弗查了一下相關行程,随即鎖定了一個時間,開口說:“這個月的二十一号,R國會派使節過來邦交,你提前放消息過去,隻要R國交出秦檸的記憶芯片,經貿方面的問題,到時候聯邦會作出一定讓步。”
一邊說着,顧言順便把一早讓下屬傳過來的總統簽署文書拿了出來。
趙理事長怔了怔,趕緊打開文件看了一遍,随即确定,這确實是經由總統同意的決議。
不過想想也是,秦檸本身在R國就是一名強大的戰将領袖,沒了記憶芯片的輔佐,一下子實在無法發揮出她真正的實力。
既然R國那邊是怕聯邦通過秦檸窺探到他們R國的軍機秘密,那麽,直接把不能窺知的那部分腦部記憶篩瀝掉再交出記憶芯片,這樣既不影響兩國之間的權益,也能讓秦檸真正爲聯邦所用。
想來這也是聯邦總統答應顧指揮官的原因。
至于顧指揮官,應該也是持着和總統一樣的想法吧。
理清楚這件事後,趙理事長也不含糊,跟顧言保證,“指揮官放心,我一會就去聯系R國的相關負責人,有什麽新消息再告訴指揮官。”
顧言這才點了頭。
“中午到了,指揮官要不要找個地方吃頓飯?”趙理事長邀請道。
“不用了。”
顧言從事務所離開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站在趙理事長辦公室外的趙珣意,她看着顧言走遠,過了好一會,才心情複雜地敲了趙理事長的門。
“珣意,你怎麽有空過來了?”趙理事長剛打開光腦,看到女兒過來了,有些詫異地笑了一聲,又關懷地問,“吃飯了沒?”
趙珣意輕輕搖頭,盯着桌上的那份總統文件,問:“爸,顧指揮官來找你是有什麽事嗎?”
事關兩國邦交的秘密内容,趙理事長也不好直言,就隻是大概說了一句:“跟他剛娶的那位小老婆有關。”說着又主動走了出來,“正好你來了,陪爸出去吃個飯。”
趙珣意問不出什麽來,隻好跟着父親走了。
另一邊,顧言接到裴郁戈的星電,抽空去了一趟科技大院,之後辦完事,裴郁戈心情高興得很,非要帶着實驗室的同事們,拉上顧言到主城一家餐廳聚餐。
吃到一半的時候,顧言收到了來自秦檸的訊息,打開一看——
秦檸:老公,我有必要向你控訴并檢舉一下,A區的食堂真的太摳了。
秦檸:【圖片】
秦檸:T^T你看,全都是肉肉,連胡蘿蔔丁都沒有,這不是欺負兔子嘛?
顧言把圖片放大,看到圖片邊緣秦檸入鏡的幾根手指,幹淨可愛。
一直到屏幕暗下去,顧言才眨了下眼眸回神過來,待了一會,忽然忍不住從餐桌站了起來,去了餐廳的後廚。
顧言讓主廚準備了兔子會喜歡的營養餐,還捎帶了一盒新鮮的草莓。
等坐回來的時候,裴郁戈奇怪地問了他一句,“言哥,你幹嘛去了?”
顧言:“沒什麽。”
然而,等到聚餐結束的時候,裴郁戈卻看到了顧言手裏拎着的東西。
裴郁戈驚訝極了,因爲這是看到頭一回見顧言出來吃飯還帶打包的,哦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星系中心居然還有能讓顧言這塊冰山幫忙帶飯的人嘛?
由于早前裴郁戈就根深蒂固認定了,顧言跟R國送過來的那隻垂耳兔隻是因爲聯邦政治需求才暫時捆綁在一起的,自然一下子不可能聯想到秦檸身上去,于是一等出了餐廳,裴郁戈就按捺不住八卦心揪住了顧言,上打量着他的手,嘿嘿笑問,“言哥,這飯是什麽意思啊?”
顧言修長幹淨的手指骨節輕曲,拎着一袋東西。
他聽到裴郁戈這句話,跟着低頭看了一眼,似乎是想了片刻,爾後眼皮輕輕一擡,很是平靜地說:“給家裏領導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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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