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垂眼,視線不溫不涼地掃了一眼懷裏的小垂耳兔,說,“這麽厲害。”
秦檸以爲他是誇贊自己,又埋下了頭,耳朵卻按捺不住地往上翹,自個兒偷偷不好意思了一會才小聲說,“檸檸本來就好厲害。”
而顧言見這隻兔子已經不炸毛了,也就懶得應付她,一隻手很松垮随便地搭在她背側避免她掉下去,騰出的另一隻手則打開了私人手機,低垂着眸,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劃動着屏幕,有些懶散的樣子。
在抵達府邸之前,顧言拍了下旁邊的車座,讓睡得迷迷糊糊剛有些醒過來迹象的秦檸從他身上下去。
秦檸揉了揉鼻尖,勉勉強強被弄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腦袋一點一點的,緩了小半天才想起來什麽,下意識捧住小腹,轉頭去看顧言。
顧言還在劃拉屏幕,不知道在看什麽,微微低着的下颔骨線條冷峻分明,表情看起來和平時一樣疏離冷淡。
秦檸一邊認真打量老公,一邊開始在心裏比較以後生出來的兔寶寶像她一樣可愛好還是像老公一樣帥好。
這是一個比較爲難兔子的選擇項,秦檸一直糾結到車子停下來也沒糾結出一個完美的答案出來。
車門突然打開,顧言收起手機說,“把鞋子穿上,到家了。”
秦檸這才收回思緒,乖乖穿好鞋子,扭頭看向她這邊車門。
顧言下了車就打算往内院走來着,但走了沒兩步沒聽到秦檸的腳步聲跟上來,顧言身形一頓,又慢慢退了回去,走到秦檸坐的那邊車門。
因爲車窗半開着,顧言低下頭就看到,秦檸乖乖坐在車裏面,俨然一副在等着他給開車門的表情。
不知是被誰慣的,嬌氣得很。
顧言靜了一瞬,按捺住脾性,給她打開車門,秦檸這才心滿意足從車裏出來了。
一回到内院,秦檸就迫不及待把她囤的零食都叼回了卧室,霸占了大床,繼續她尚未竣工的築巢大業。
顧言剛回卧室,就看到大床已經被某隻兔崽子嚯嚯得不成樣。
“秦檸,”顧言站在門口,聲線仍舊低低沉沉,聽不出什麽情緒的口吻,“你在做什麽?”
秦檸趴在大床上吭哧吭哧忙活着,聽到顧言的話,頭也不擡嘟囔着答:“準備待産……”
“……”
兩分鍾後,顧言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從書房傳來,“秦檸,過來吃藥。”
正埋在被窩裏拱弄着的秦檸聽到聲,支棱起耳朵,反應慢半拍地跑去了書房,然後就看到戴了眼鏡在閱覽光屏的顧言,以及被放在書桌旁邊的一杯水和幾顆藥。
秦檸磨磨蹭蹭過去,不情不願把藥吞了。
“這兩天伊洛會定時提醒你吃藥。”顧言說。
“哦。”秦檸點點頭,又忍不住盯着顧言的眼鏡看,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顧言落在光屏上的目光,透過很單薄的鏡片投射,淬了幾分冰冷的光,顯得整個人愈發難以靠近。
顧言剛回完一封郵件,擡眼看到秦檸在看自己,他淺淺地掃視她一眼說:“你可以出去了。”
秦檸揉了一下鼻尖,興緻不太高昂地回去築巢了。
而就在秦檸剛走出書房沒一會,顧言這邊就響起了星電。
顧言看了一眼通訊号,是他那位母親打過來的。
過了少頃,顧言随手摘下眼鏡擱在桌上,按了接聽。
“阿言?”
顧言淡淡應了一聲。
“中心那邊今天要是沒什麽要緊事的話,你帶小檸回家吃頓飯吧。”生怕顧言會立刻拒絕似的,公爵夫人又接着補充闡述,“顧老從宛星回來了,你爺爺知道你結婚的事情,想見見小檸。”
顧言的臉上一如既往沒有表情,他沒有立刻回答,公爵夫人隐隐擔心地繼續勸說,“阿言,隻是回來吃個飯。”
片刻的靜默後,顧言終于開口說話:“知道了。”
随即挂斷了星電。
顧言神色很平,閑适無聊的靠回椅背上,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垂挂在桌沿的眼鏡細鏈,過了一會方才緩緩站起來。
回到卧室,顧言把那隻揣着小肚子蹲坐在巢穴裏思考兔生的垂耳兔嬌妻從床上提溜起來。
秦檸正待在巢穴裏養護肚子裏的兔寶寶呢,突然被提溜起來,有一點不太高興的擰了擰眉頭,剛要向顧言表述不滿,忽然看到顧言從背後不緊不慢拿出了一根胡蘿蔔,悠悠地說:“跟我回趟顧家。”
秦檸咽了咽口水,問顧言:“現在嗎?”
顧言說:“嗯,爺爺要見你。”
秦檸頓時把養兔寶寶這茬事給抛之腦後,下了床就小碎步跑顧言跟前,仰仰頭等他投喂胡蘿蔔。
于是,幾分鍾後,成功吃上胡蘿蔔的秦檸跟着顧言再次坐上了車。
說起來,這也是秦檸嫁給顧言以來頭一次去顧家。
不過顧家對秦檸而言顯然沒有手裏啃的胡蘿蔔更具有誘惑力。
顧言坐在車上想了些事情,轉頭過去一看,秦檸微微低頭,幹淨瓷白的手指抱着一截脆嫩的胡蘿蔔,還在很認真地一小口一小口咬,嘴巴一開一合,浸着一層水潤潤的紅。
顧言盯着秦檸啃胡蘿蔔的樣子,一直到秦檸吃完了,嘬幹淨手指,好累地奶呼呼喘了一口氣就往車座仰靠下來,顧言立即面無表情轉頭看向車窗外。
也是這時候,顧言才想起來要跟秦檸說的話。
他記得博爾教授那番話,爲了避免這隻垂耳兔遭受到所謂的心理創傷,并不能突然一下子讓秦檸得知她隻是假孕的真相,但同時他也不能讓秦檸因爲這事去了顧家胡言亂語。
沉思了少時,顧言還是決定換個方式跟秦檸溝通一下。
“秦檸,”顧言顯然不太擅長做這種事,語氣聽起來有些冷硬不自在地,“懷孕的事,先不告訴他們。”
秦檸剛剛吃飽,正舒舒服服蹭着自己毛茸茸的耳朵玩弄,聽到這話有點沒太反應過來的擡起小臉咕哝一聲,“他們?”
“顧家的人。”顧言冷漠轉頭回來,垂眸掃了一眼秦檸。
秦檸立即坐直小身闆,耳朵直直垂在肌膚冷白的頸側,表現得一副很穩當的樣子。
她先是“哦”了一聲,故作深沉地伸出小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聲音明明是奶氣兮兮地,卻學着顧言平時講話的沉穩口吻說:“老公你不要擔心,檸檸偷偷給你生,不會讓他們把兔寶寶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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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