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檸首先反應過來的,是自己正坐在顧言的腿上,并且,她的兩隻手正在抱着顧言的腰。
還抱得很用力。
再然後,她才稍有些遲鈍地回神過來,自己正在被前夫親着求婚的這件事。
原本淺粉的唇色被浸染得水潤桃紅,是感官所熟悉的氣息在唇間萦繞,讓秦檸本能地輕輕一抿。
然後,她把手從他腰上抽了出來。
因爲顧言的手按住了後頸骨,迫使秦檸不得不微微仰着半張臉。
她的眼睛形狀呈着天然半弧,眼尾線條又微微上挑,形成很會含情的眼形,這樣半仰看着人的時候,瞳孔有些散了光的朦胧感,更是自然而然消減了原本眼底的冷淡。
秦檸的眼睫由上而下地緩慢下垂,眼部瞳孔跟着緩緩移動,落在他單薄好看的唇上,像是在微不可察地審視着什麽,視線再漸漸地下移。
她看着顧言緩慢滾動的喉結,随着喉部線條起伏的,很性感優美的突出。
于是伸出了手,摸着他的喉結。
秦檸的小臉上沒什麽明顯表情變化,就隻是摸着他的喉結,然後把手心覆在喉結上,慢慢悠悠地遊離着,似乎是在感受着他的喉結起伏和緩緩攥動。
但小手覆在上面的姿勢又有點像是在掐着的顧言的脖子。
這樣摸了好一會,秦檸終于把手放下來,不溫不淡地重複他剛剛說的的話,“複婚?”
顧言看着她,說:“嗯。”
秦檸好像并沒有當一回事,從他身上下來了,比較清醒地巡視了一遍卧室,一邊披上衣服一邊詢問,“你怎麽找來的?顧霜白給你開的門?”
顧言并沒有立即作答,他看着站在床邊重新穿戴軍服的秦檸,能感覺得到秦檸的微妙變化,他神色頓了頓,不動聲色地問:“秦檸,你還記得你爲什麽昏倒嗎?”
秦檸很平靜地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側目看了他一眼,“爲什麽?”
這個她還真的沒有什麽印象。
她身體素質一直很好,在此之前也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應該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就昏倒的。
“你過來,我告訴你。”
顧言的嗓音聲線低醇性感,恰恰踩在了秦檸這隻垂耳兔的性`癖點上。
雖然秦檸現在沒有情感感知,但作爲生理需求旺盛的小兔子而言,顧言故意壓低聲線叫她過去,這簡直是在勾引一隻兔子犯罪。
秦檸并沒有立即聽他的話,她秉持着和前夫保持一定距離的想法,淡淡道:“你直接說就行。”
“你很怕我吃了你?”顧言視線仍然落在她臉上,不疾不徐地低沉問道。
秦檸眼眸微挑,雙腿筆直跨步回去,在床邊站住,俯視坐在床沿上的男人,“顧指揮官,現在是你在我的地盤上,該怕的人是你吧?”
她一靠近,顧言就提出了要求,“秦檸,把你的智腦打開。”
秦檸垂着眼問,“憑什麽?”
顧言向她解釋道,“智腦記錄了你的所有身體指令。”
秦檸仍然沒有半點多餘反應,隻是唇角稍微一動,“所以?”
顧言看着秦檸此時這一雙情感色調幾乎爲零的瞳眸,隐約感覺出來了什麽,他緩緩地壓住不太平穩的情緒,按住了她的小手,哄着這隻冷冷淡淡的小兔子說:“我的給你看,你的給我看。”
秦檸低頭看了一眼被他按住的手,試着抽了一下,非但沒能抽回來,還被顧言用力按住了,她有些無聊似的掃了他一眼問,“我圖什麽?”
話音剛落,顧言抓着她的小手,順勢把她重新拉進懷裏,扶着她後腰的手緩緩往上,貼着她單薄的兩片肩胛,有些緩緩的用力。
在秦檸眯起眸要說出什麽之前,顧言再次吻了她的唇。
數分鍾後,顧言稍稍松開了秦檸的嘴唇,清楚看到了秦檸清冷的眸子泛着潮霧,兩隻兔耳朵也正在往上卷。
秦檸擡指扒直了卷起來的兔耳朵,下颌輕擡,面無表情說:“顧言,你在性`賄賂我。”
并且還在挑戰她作爲一隻生理需求極高的小兔子的耐力。
顧言低頭交換着她的氣息,話語溫沉:“如果你覺得是的話。”
秦檸的眼睛盯着他吻過自己的薄唇,像是在打量什麽好看的東西,短暫的沉默後說,“一分鍾交換。”
左右她的身體指令也沒什麽隐秘之處,反倒是她這位前夫,指不定能通過這次機會光明正大窺探到什麽機密。
于她而言,這是百利無一害的交易,她又不吃什麽虧的。
于是,兩人同時開啓了智腦的指令記錄。
許是因爲習慣使然,秦檸絲毫沒有意識到她這樣自然而然側坐在顧言腿上查詢他的智腦身體指令記錄有什麽不對勁。
顧言看了一眼坐在他腿上面無表情低着頭在查詢他智腦的秦檸,趁秦檸看得認真,不動聲色地輕輕碰了一下她腦袋,這才檢查起了秦檸的智腦身體指令。
秦檸前面的指令記錄都很正常,并沒有什麽怪異之處,直到顧言翻到了他和秦檸分開的那一天的身體指令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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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下摘除分化人腦部情感捕捉功能手術同意書-
備注信息:秦檸,謹記,手術同意書是因爲總統拿家人性命要挾才被迫簽署的,看到這條備注,記得找機會從SX地下研究所找回自己被摘除了的腦部情感捕捉功能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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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摘除分化人腦部情感捕捉功能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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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摘除分化人腦部情感捕捉功能手術
顧言沉默着把這幾條指令反複閱讀了好幾遍,直到眼前光屏一黑,是秦檸關閉了智腦說,“時間到了。”
顧言回神過來,眯起雙眼,眼眸晦暗不明地看着秦檸,薄唇慢慢地繃緊。
秦檸并沒有從顧言的智腦身體指令記錄裏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不免有些意興闌珊地撩起眼皮地打量他,“你是來要回顧霜白的吧?”
她慢條斯理地告訴他,“雖然顧霜白跟你姓,但是你來晚了,她現在隸屬我的軍部,不會再還給你了。”
顧言卻半點也不惱,絲毫不擔心小霜白在她手裏邊會遭受什麽危險,反而捏住了她小手心,很認真盯着她,緩緩地岔開話題道:“我剛剛跟你說的複婚一事,你考慮考慮。”
“不考慮謝謝。”
面對着這樣冷情的秦檸,顧言隻得拿出殺手锏,用兔寶寶套住這隻暫時沒心沒肺的兔子,嗓音幽幽很沉地問:“你生的另外兩個孩子也不要了?”
秦檸眸色一頓,知道顧言口中指的這兩個孩子就是之前顧霜白說的那兩個哥哥,她毫無波瀾的情緒被稍微激蕩出了些許起伏,說話的口吻聽着也更加冷漠了:“那不是顧指揮官跟别的女人生的?”
“……”顧言眯起眸。
沒想到這隻兔子連崽子都忘了。
他雙眼黑沉沉地盯着她,薄涼的唇張啓:“你覺得這世上還有第二隻可以生兔寶寶的垂耳兔分化人嗎?”
秦檸一下子從他身上跳了下去,意識過來自己反應有些過大,又及時站穩了,按住兔耳,故作淡定地問:“你是說,都是我生的?”
“你覺得呢秦檸?”
秦檸說:“我不記得。”
顧言一副看透了這隻兔子的神情,從唇間沉沉地擠出幾個字:“忘崽兔子。”
秦檸耳朵微微一動,“你說什麽?”
“走吧,”顧言站起身,揉了一把她腦袋,“跟我去一趟羅宮。”
秦檸冷下臉把他的手拍開,往後退了好幾步,并且直接拒絕:“不去。”
顧言目光在她身上緩慢遊移,長腿一步一步地邁近她,直到在她身前停住腳步,低頭下來,和她的臉頰挨得很近。
呼吸近在咫尺的纏繞間,秦檸擡起眼說,“賄賂我也不好使。”
小兔子一副你親了我我也不吃虧的無所謂的表情。
顧言垂眸凝視着她,顔色淺薄的唇平緩張啓,低沉嗓音帶着蠱惑性質:“兔寶寶也不要了?”
秦檸審視着他,若有所思:“你帶過來了?”
“沒有,”顧言伸手,好整以暇地觸碰她已經在泛紅的耳尖,放在手心玩了一下,用沉斂的口吻說:“需要你跟我複婚。”
秦檸頓時用兔耳朵甩開了他的手,将一對兔耳朵收回頸後,冷淡地與他對視:“顧言,你用孩子威脅我跟你複婚?”
顧言厚着臉皮道:“是的。”
誰讓這隻兔子連跟他生下的兔寶寶都忘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再不複婚把這隻小兔子叼回自己窩去,指不定R國這個總統接下來還會讓她做出什麽事情來。
所以,他得先下手爲強。
既然秦檸現在被摘除了情感捕捉功能的芯片,他當務之急自然是要先把這隻兔子帶回去,再想辦法幫她找回芯片。
對此,秦檸睨了他一眼,冷冷地嗤了一聲說:“我不會答應你的,總統也不可能會答應你。”
顧言說,“如果R國總統答應了,你跟我複婚。”
秦檸依舊冷笑,“你作夢。”
話音剛落,顧言給她分别看了顧蹊寶寶跟星南南的照片。
秦檸定定地看着照片裏的兩隻兔寶寶,一聲不吭。
兩分鍾後,秦檸面無表情坐上了顧言的飛行器,環手抱臂,目視前方。
旁邊還坐着一隻正抱着奶瓶在一邊嘬奶一邊看着爸爸媽媽的小霜白。
飛行器很快啓航了。
秦檸看着緩緩上升的雲空,目不斜視對駕駛座淡淡道:“顧指揮官,強取豪奪得來的感情是不會幸福的。”
顧言側目看了她一眼,眼瞳深沉:“你連什麽是感情都忘了,還知道我在對你強取豪奪?”
“……”秦檸被噎了一下,選擇閉了嘴,面不改色望出駕駛艙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