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爲什麽他會在我的第三層夢境裏？
黃振天看到了澤羅的那一瞬間，心中升起了一個巨大的疑惑。
突然，他想了起來：難道是那個手臂的緣故？
他記得在時空泡裏，澤羅撕扯掉自己的左臂融入到了他的身體當中。
果然，澤羅笑着回答道：“我在這裏的原因很簡單！你并沒有完全吸收掉我的左臂的力量以及六位拯救者的記憶。你隻是能初步利用而已。”
初步利用？
黃振天低頭回憶起在黃沙城經曆的種種，猛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之前，他雖然能夠調動六位拯救者的記憶，但完全是被動地調動，就好像随身攜帶了一本字典，等要查字了才打開它，找到相關資料。
這些天來，他過得艱難重重，但對待任何事件的行事處世的手段還是依據着他之前三十多年的生活經曆。
也就是說，拯救者們的生活經驗和處事手段，他還沒有得到。
“那我應該怎麽做呢？”黃振天擡起頭，向澤羅問道。
澤羅摸了摸鼻子，解釋道：“不是我不想直接幫你，而是規矩所定，任何事物的獲取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或者經曆某種考驗。
你應該知道，我給你的幫助是任何拯救者都不曾有過的。
雖然我沒有直接幹擾曆史，但我的這種行爲也算是打了擦邊球，所以你必須要經曆一個考驗，才能得到我完完整整的贈予。”
“是什麽考驗？”黃振天毫不畏懼地問道。
“其實我的那個考驗早就告訴過你了。”澤羅神秘地笑道，“還記得我在論壇上提出的問題嗎？”
“我記得！”黃振天點點頭回答道，“如果地球文明在未來被另一位面入侵，陷入了末日境地，而你突然到達了這個世界，你會怎麽挽救地球文明？”
“而你的答案還記得嗎？”
“那更記得了！以獲取信息爲第一目标，以已知的情報，作出最優的選擇。”
澤羅收起了笑臉，鄭重地解釋道：“這個問題就是我的考驗。何正峰就是回答好了我這個問題，才得以成爲拯救者，而你這個答案還不完整，所以我不能給你完整的贈予。
如今，你想到了最終的答案了嗎？”
黃振天用手托住下巴，仔細思考了起來。
降臨以來，所有接觸過的信息和資料，都在他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這就是黃振天特有的思考方式——思緒輪回。
不知過了多久，黃振天回過神來，對着澤羅說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澤羅搖搖頭，說道：“沒關系！這裏的時間多得很。你想到什麽了嗎？”
“我暫時還沒有想到答案，但我注意到了一個問題。”黃振天答道。
“什麽問題？”
黃振天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你說過，黑淵位面入侵我們是由神秘系的一位低階神所策劃的，原因是神秘系的神明怕我們地球文明崛起。
所以我一直在想，我們地球文明的什麽讓神秘系感到懼怕呢？又是什麽，讓澤羅你那方的勢力竟然動用時空武器來保護我們呢？”
澤羅拍了拍手掌，說道：“說得好，繼續說下去。”
周圍六位拯救者也是精神一震，仔細傾聽起來。
除了何正峰之外，他們原本是有點看不起黃振天這個替補成員的，直到黃振天剛剛提出了那個問題，才開始在意起他來。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澤羅你說的那三次入侵，又想到黑淵位面背後支持的黑淵教派的所作所爲，再聯想到人類現在的處境。我想到了一個解釋。”黃振天說道。
何正峰插嘴道：“你說的是科技嗎？它們的确在努力摧毀着我們的科技實力，甚至導緻了百年浩劫。但是我降臨後，努力實行科技複興，甚至将科技推到了最巅峰，可還是沒有逃過第三次入侵啊？”
黃振天回頭看了一眼何正峰，朝他笑着點點頭。
他知道何正峰的用意。
何正峰看似是在插嘴，實際上是主動爲黃振天排除一個錯誤答案。
見黃振天心領神會，何正峰便閉口不言了。他知道自己再多說，就過界了。
黃振天轉回頭，重新看向澤羅，然後說道：“我認爲是信任和制度！”
“信任和制度？”第三代拯救者麥克斯韋疑惑道。
“黑淵位面所行之事算起來總共隻有兩件：一件事就是憑借強大的個體将我們摧毀，例如黑獸之王、炎魔之王、死靈之王。如果暫時無法将我們摧毀，就做第二件事，摧毀我們之間的信任，繼而摧毀我們的制度！”
“我們仔細回憶一下，黑獸之王死後，炎魔之王用暴躁領域促使了我們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沖突，沖突的結果就是我們互不相信對方，互相攻擊對方。
第五位拯救者，你費盡心機挫敗了炎魔之王的陰謀，卻反而由于人們對你的不信任而将你送上了法庭。
到了百年浩劫，黑淵教派更是建立起了各種神之信仰，如戰争之神、商業女神、智慧女神等等，讓我們的人不再相信人，而相信神。
到了死靈之王，由于死靈瘟疫的存在，人們不知道誰會被感染，誰會突然變成死屍，就更讓人與人之間相互堤防，毫無信任。”
六位拯救者聽了，若有所思。
“那制度呢？”第一位拯救者雷瑟詢問道。
黃振天說道：“信任往小了說，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往大了說，就是權威、公信力。因此，它是一切制度的基礎。”
黃振天吞了吞口水，繼續講述道：“從黑淵位面的三次入侵來看，它們應該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崇尚叢林法則的社會，類似于螞蟻或蜜蜂的制度架構。
也就是說，它們的發展是個體變得更強大。
而我們經過多年的發展，誕生出了平等、自由、民主、共和等政治理念，我們的發展是整體文明變得更強大。
歸結起來說，就是他們的發展之路會越走越遲緩，而我們的發展之路會越走越迅捷。
因此，黑淵位面真正害怕的還是我們的制度。
于是，它們的入侵故意給我們造成了一種錯覺，那就是讓我們不經意間走上了個體強大的道路。
讓我們的制度從平等自由共和漸漸倒退到了神權社會、封建社會，甚至奴隸社會。
以至于我所見到的黃沙城，無數底層民衆的權利無人維護，隻要掌握了強大的權勢和武力，就可以爲所欲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