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胡老師傅還以爲這個少年隻是年輕氣盛才出言不遜的,但當聽到他索要獎勵時,才知道這個少年是故意設計的。
爲什麽這個穿着破爛的少年這麽有底氣呢?難道他不知道這場考核并不簡單嗎?難道不知道貧民在這裏毫無人權嗎?
胡老師傅看向黃振天的眼睛,面黃肌瘦的臉上,兩顆黑溜溜的眼睛卻充滿了自信和朝氣,根本不像從貧民窟出來的人那麽死氣沉沉。
他有多少年沒見過這樣的少年了。
這讓他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也是待在昏暗冷寂的地下貧民窟裏,饑一餐飽一餐的,有了上頓沒下頓,最後靠着自己的毅力不斷學習,才被一名維修廠師傅看中,從貧民窟中掙脫出來。
他是從貧民窟出來的,自然知道從裏面出來是多麽艱難。
“來人呀!還不快将這個幹擾考核的賤種拿下!”孫廠長聞言趕到,立即發号施令道。
這次考核可是孫廠長爲了達到一個目的而花費了大量代價才弄到手的,可不希望出現任何差池。
兩名保安立即将黃振天壓倒在地。黃振天瘦弱的身體根本抵擋不住。
“慢着!”胡老師傅立即制止道。他知道,如果這時他不制止,眼前的這個少年肯定活不過明天了。
可孫廠長根本沒有松口的意思。爲了達到他的目的,他之前特意在門口向主考官胡老師傅賣好,但胡老師傅的回應卻很冷淡,所以他絲毫沒有理會胡老師傅,繼續示意保安将黃振天帶下去。
黃振天并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舉動冒了多大的險。
這裏是末世,跟和平時代完全是兩碼事。在末世之中,到處都充滿了危機,隻有城市比較安全。但在黑獸肆虐的大陸中建立城市是非常困難的,這就導緻了隻有少部分人能夠進入城市裏生活。
爲了保證自身的權勢和地位,城主們建立了戶口制度,沒有城市戶口的人禁止居住在城市裏,并且不享有國民權利。
也就是說,貧民的生命是不受保護的。因此,貧民窟裏充滿了掠奪、欺淩、鬥毆、厮殺。
不過這也不能怪黃振天,曆代的拯救者們無不是選擇了一個極好的出身,所以曆代的記憶裏根本沒有與底層貧民相關的記錄,隻有黃振天唯一一個悲慘地淪落到貧民窟裏。
另外,這個時代是何正峰主導的時代。何正峰是一個出色的科研人員,卻是一個不合格的統治者,他将政治大權基本上都交給了各個城主,導緻統治階級對民衆,尤其是貧民的剝削,非常嚴重。
胡老師傅看到孫廠長眼中的厲色,知道局勢有多麽危急,心中快速思索着辦法。
“既然他這麽有信心,就讓他試一試也未嘗不可。”就在這時,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突然插入。
“城主大人,您怎麽來了?”孫廠長回頭,吃了一驚。
“怎麽?我不能來嗎?”一個身穿精美華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剪裁得體,落落大方,配合着充滿威嚴的國字臉,散發出一種魄力。
“當然不是!我……”孫廠長急忙否認道。
“好了!”城主白翔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接着,他轉身對着衆人說道,“我今天來,就是想見識見識我們黃沙城到底能出多少維修人才。
衆所周知,我們黃沙城土地貧瘠,唯一的特産就是礦石,而挖礦需要大量的機械。
由于黑獸的襲擊,我們的機械經常遭到破壞,所以需要大量的維修人才來維護我們的生命線!
既然有人想參加考核,就讓他參加吧!”
話畢,他來到黃振天面前,冷哼一聲。兩名保安吓得立刻松手,黃振天趁機掙脫。
可是,城主身後,一個白胡子老頭拄着拐杖,突然站出來質疑道:“我反對!城主大人,這不符合規矩。第一,他來曆不明,沒有黃沙城的戶口。第二,他也沒有參加報名,繳納報名費。”
孫廠長看到這個老人,心中立即有了主心骨。他可是黃沙城的元老孫飛連,也是他們整個孫家的掌管者。而孫飛連的兒子孫正乾就是黃沙城的副城主,也是下一屆城主之位的有力競争者。
城主白翔看到這個老家夥,頓時一陣頭疼。
黃振天也有些傻眼了,他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舉動,竟引發了這麽多沖突,心中隐隐有些後悔。
就在這關鍵時刻,一個高亢的聲音響起:“我來替他擔保!”
黃振天回頭一看,做夢也沒想到,這時李工頭居然站了出來。
“你憑什麽給他擔保?”元老孫飛連語氣嚴厲地質問道。
李工頭不敢跟元老正面對抗,轉身向城主白翔禀告道:“此人并不是來曆不明。他住在城南的貧民窟,我從小看他長大,來城區打零工也有五年之久了,相信大人一查便知。另外,我願意替他繳納報名費。”
白翔點點頭,向黃振天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黃振天老實地答道:“我叫黃振天。”
然後,城主白翔對旁邊的工作人員吩咐道:“記下他的名字,給他報名!”
說完,他轉身就走,不給元老孫飛連~發言質疑的機會。
眼見城主快步走了,元老孫飛連用拐杖敲了敲地闆,氣憤地跟着離去。
于是,工作人員記下黃振天的名字,然後說道:“請繳納100元報名費。”
李工頭翻遍了口袋,最終找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和一堆硬币,湊夠了100元遞了上去。
“李大叔,你這是?”黃振天萬萬沒有想到平時不苟言笑的張口閉口就罵兔崽子的李工頭會幫他到這種地步。
李大叔笑了笑,給黃振天打氣道:“你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你~爺爺當初可是一名優秀的維修工,我相信你也是。加油吧!成功後,别忘了我們就行了。”
他怎麽對我這麽有信心?難道我爺爺的身份很不一般?
黃振天心中疑惑越來越多,仔細回想,隻依稀記得小時候有個慈祥的面容在諄諄教導着什麽,那個挂在牆上的電子鍾就是爺爺從垃圾場淘來的廢品一邊做示範,一邊組裝成的。可惜爺爺在他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原主人并沒有記住多少知識。
大勢已定,孫廠長也沒有什麽辦法,但眼睛一轉,立刻說道:“你可以參加考核,但時間不會因你而增加。”
黃振天看了一下,牆上的電子鍾,整個考核有四個小時,而現在隻剩下一個小時了。
他趕緊收斂心神,趕往展台。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