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握緊金牌的手松開:“這家夥太謹慎了,根本找不到破綻。”
“不謹慎點,他們九個憑什麽在我們的壓制下守住現在的地盤?”宙光上帝背後的樹影中,傳來帝喾的聲音:“雖然咱們已經吞并異域很多本源,但他們九個仍然保持着一大部分的權能。比一般的天尊更爲強大。”
沒錯,異域的底蘊太雄厚了。如果天庭能再蠶食一半的異域本源,恐怕這些神王們的力量會進一步削弱,僅僅等同于天庭的普通天尊,是蕩魔天尊那種級别。但現在,遠勝過一般的天尊。
“暫且就這樣。”帝喾說:“你先回來。雖然我們派人牽制燭龍,但他未必不會來暗算你。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日後你切記,絕對不能真身冒險,獨自前往異域。”
“小子明白。”上帝望着大地之中漸漸消退的神光,他忽然問:“陛下,您說老大人的目标是哪位神王?”
“不清楚,哪位神王都有可能,最大可能當屬夜女王。隻可惜,他二人矛盾太明顯,那女神性格謹小慎微,也最不容易踏入陷阱。”
“實力最弱的牛魔同樣是重點目标。由太古金聖帝君親自負責這一路戰線。”帝喾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到底玄精上帝針對誰:“就連你那邊的龍蛇二王,也不是沒有可能。”
見荀易露出深思之色,帝喾寬慰說:“算了,老上帝既然有自己的計劃,咱們這些小輩隻管聽從。”他說:“不要多問,也不要過多猜測。以免被異神們察覺蛛絲馬迹。”
“也是。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妙。那小子先在缙雲界布置。至于燭龍那邊,請陛下您多多準備。”
宙光一系二帝共存。雖然帝喾的死亡已經成爲定局。但他的時間軸仍然沒有走到終結之刻,依舊能作爲智囊、帝師幫荀易出謀劃策,培養這尊年輕的上帝。
對于時間諸神。他們的命運進程不是一條直線。而是不斷穿梭扭曲的光帶。對一般生命體而言,從出生到死亡,正好是命運的起始和終點。時間的末端和生命末端是同一時刻。
按照天庭的說法,凡人的一生存在着兩位神明。象征生之起源的少司命,以及負責死之歸宿的大司命。凡人的一生就是條直線,其兩點則是大少司命。在二位司命的統領下,福神們安排凡人的一生。
但對于時間諸神而言,他們有兩個終結之刻。一個是時間消亡的時刻。哪怕是帝喾這種古老的宙神,他也有自己的時間終點。
那是出現在不久之後的時間段。在這個時間點後,帝喾的時光再也無法前進,隻能穿梭在時空中後退。等待自己的生命終結。
用異域的說法:将時光視作長河,時間的終結,意味着長河的盡頭。普通生靈隻能不斷前進,無法後退,最終遊到長河的盡頭時,就會将生命殆盡,死在長河的終點。因此,生命的終結和時光的終點重合。
但時光諸神不同。當他們走到時光的盡頭後則能進行回返。前往過去自己所沒有達到經曆過的時間段,将自己空缺的時間填補上。因此,他們生命力消耗殆盡的時刻,未必在長河的盡頭,也有可能是長河中段的某個時間點。
所以,有些神靈指出。所謂命運,正是時間和生命的結合體。以時光作爲載體,以生命書畫篇章,構成演繹大千世界的命運法則。而這,也正好是青帝之道的本質。
“朕明白。”帝喾的神念退去,荀易盯着下方,默默思考帝喾的事。
“帝喾陛下的命定時刻是我成爲上帝的那一刻。但他的時光終點在哪裏,借助宙光樹也沒找到。不過按照未來進行預判,最終在三年之内?”年輕的上帝暗暗思忖,尋找着幫助老師的辦法:“陛下的命運已經釘死,但如果想要讓他的命運扭轉,或許要利用燭龍王的力量。實在不行,可以挪移他的本源,成爲另一尊時之王。”
……
騰蛇王的真身不敢進入缙雲界。如今眼看着宙光上帝抵臨,他隻能獨自在宮中生悶氣。
不久,一隻蝙蝠飛入他的宮殿:“神王廷議,速來!”
黑夜之光投入地神聖域,也同樣出現在其他幾位神王的領域。在女王的号召下,諸神王出現在殘破的天道神殿。
這座神殿是曾經創世神居住的宮殿。後來作爲諸神議事之所,是絕對的中立地帶。可随着炎帝等人斬破天道神殿,這座先天而成的聖殿,隻剩下一半。另一半,作爲戰利品擺放在天庭。
殿中,九色天光炫耀滿室。
形形色色的神王出現在此,但風神王和火神王,這次是以火牛和飛蛇的形态趕來。
時空二神坐在女王旁邊,彰顯爲人形:“這次不對勁,天庭大費周章,這是要幹什麽?”
“玄精老怪跑出來,除了他以外,不作第二人想。”女王笑吟吟說:“反正,這老怪物肯定是針對咱們幾個在布局。你們幾個小心點,别讓他各個擊破。”
白澤王說:“那要不要和天庭内部的人聯絡下?”
“那老怪出來,肯定要來一番大動作。他會監管天庭,不讓我們輕易和那些天尊接觸。”女王今日難得展現出自己的音容,這是一尊華貴富态的美婦人。她身上有一種從創世傳承而來的神性之光。
這光是諸神的靈性之光,是生命的起源之光。它出現在黑暗之中,以一種甯靜優雅的姿态和女王完美融合。
顯然,對于前段時間的夜魔獸。女王也需要找機會展現自己的神性面,避免被諸神懷疑。
幾位神王交流最近這段時間的遭遇。尤其是燭龍和騰蛇,說到宙光上帝的布局,兩人心中頗有幾分摸不着頭腦。
“說起來,你這邊怎麽樣?”地神王對身邊呼呼大睡的飛蛇說:“你和智神王受阻于文華上帝,情況如何?”
“我們這邊倒沒什麽。”飛蛇扇動羽翼,吐着蛇信說:“能擋住文華。同爲天庭之神,隻要能擊殺文華,白澤閣下說不定也能成爲新的上帝——”
這話剛說出口,旁邊諸位神王臉色劇變。
八位神王不約而同出手将風神王鎮壓。智神王上前一步,在飛蛇的額頭輕輕一點,逼出一團刺目的光輝。
夜女王微微蹙眉,揮手将光輝拘束在掌心,凝成一顆五色靈珠。
這時,風神王才清醒過來。看到諸神審視的目光,他臉色一白:“我已經被天庭污染了?”
夜女王捏着靈珠沒說話。
海神王在旁低聲問:“多久了?”
風神王臉色不妙:“上次複活後,感覺自己的神性正在擴大。應該是那個時候被天庭感染了。”
“爲什麽不早說?”地神王神色不滿道:“不是說過麽?在出現被同化的症狀時,一定要通知同伴。”
風神王無言以對,沒有接話茬。
時之王幽幽一歎:“陛下,您是少有幾個不需要煩惱天地同化的人。您覺得,大風敢說麽?”
地神王啞然,不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