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但是很多時候這種規則很難進行。有時候幫人,未必能夠得到好報。
但是荀易的運氣很不錯,他所碰到的這些小店攤位主人雖然有的愛财,有的脾氣爆,但是這些生活在底層的百姓并沒有什麽大奸大惡之人。在荀易一次次幫助下打下良好關系。
尤其是喜羊天官和楊軒,這是荀易自己的人脈,他們暗中照拂,瘟少君屢次對荀易下手都能被人阻攔。
“到底是共享了某位天神的福運。”司東青主這段時間留在晴隆城,他對城中這些人情世故了然于心。比如荀易爲什麽有那麽強的福運,根據司東青主的探知,已經徹底找到根源。
“種善因得善果,他朝一念之仁,救助瀕死之境的神靈,換取自己一生的善德之業。”
“不過今晚熱鬧,這次廟會暗中還有些糾葛。”他看到晴隆城隐秘處,三位巫女努力善後,鎮壓準備搗亂的邪神。而另外一處,一群女神打敗兩頭魔獸,維持廟會的秩序。
相較之下,荀易這位晴隆城的神道主人,反而很清閑。他拉着嬴琇在街道上看神龛遊街。
“這祭祀的是哪位神靈?”嬴琇望着神龛,面帶疑惑之色:“看起來,并不像晴隆城的本土神?”
“我也不認識,據說是張玉琪爲未婚妻所準備的廟會燈節。神龛中的女神貌似是他未婚妻那邊的土著神?”
荀易能感覺到神龛中的大地神力,但再多便察覺不到了。“不過,你有沒有覺得神龛旁邊的那尊巫女有點眼熟。”荀易瞧着那位黃裳巫女,巫女戴着面具,但是從身材和眼眉來看,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孟翰?”
嬴琇一聽,仔細辨認:“易哥這一說,的确有點像孟翰。不過孟翰怎麽可能在這裏?”
“也對,他應該忙着鳳凰界的事情。算了,反正不是邪神,我們玩我們的。”荀易又買下一份炒薜荔,用薜荔做成的涼粉清爽可口,而今因爲天涼添加鮮辣椒、蔥花姜絲、五香粉等物煎炸翻炒别有一番滋味。
“易哥,我們去猜燈謎吧?”嬴琇看到遠處齊正安的身影,趕緊拉荀易轉入另一條街道。
“這家夥怎麽跑出來的?姐姐難道沒有攔住他?”嬴琇心中埋怨肖玉,齊正安過來,豈非打擾自己和荀易的二人世界?自己還想着今夜和荀易更進一步呢。
不久之前,肖玉看外面熱鬧,拉着戚景逛夜市。她盤算着荀易和嬴琇更進一步,或許早就回家。于是,放心讓齊正安出來找人。
公主和驸馬爺在廟會晃悠,突然看到遠處一隻毛絨絨的布偶。“這不是荀易那個朋友的東西?”肖玉伸手一撈,把布偶抓住。
布偶掙紮幾下,他本來在追殺瘟少君,結果被這對夫妻的打斷。因爲是熟人而且自己曾經理虧,他沒用法力,索性變成布偶将神念收走。
瘟少君遠遠看到這對夫妻無意間幫自己一個大忙,豎起大拇指:“幹得漂亮!”伸手一戳,将肖玉和戚景身上的晦氣收走:“看在你們幫本殿這個大忙的份上,本殿就收取你們的黴運。讓你們今夜過得順心。”瘟君收取黴運,興沖沖又對荀易二人殺去。
這時候,李俊德等人清除完魔獸。李俊德旁邊的月神看到荀易和嬴琇。“咦,那個姐姐身上……”
别忘了,嬴琇同樣具備太陰月神的力量。這位月神少女見了,頻頻扭頭往那邊看。
荀易和嬴琇濃情蜜意,二人耳鬓厮磨商量着一個個燈謎的答案,然後大手一揮拿走各種獎勵品。兩人玩的開心,不時荀易把獎勵品送給旁邊那些店攤的老闆。
嬴琇望着未婚夫跟這些店主攤主打交道。他倆都不在意這些獎勵品,比起獎勵品,嬴琇更喜歡剛剛得到的那條手帕。
她摸着綁在手腕上的手帕,沉思想着:“今晚上到底要怎麽做,才能進一步拉近關系?”想到肖玉耳提面命要在今晚圓房,嬴琇心中惶恐不已。她才十六,這種事,是不是太急了?但是齊正安的威脅太大,早一步圓房的确是不錯的手段。
就在她思考後,瘟少君鼓動熙熙攘攘的人群把二人分開。
“哈哈,這下子分開之後看你們怎麽辦。”瘟少君伸手一勾,施法引齊正安去見嬴琇。這位瘟神一臉玩味笑意:你不是跟你未婚妻關系好麽?那我就讓旁人奪走你的未婚妻!
“奇怪,誰在幹涉姻緣線?”不遠處的橋上,禦木女神正幫助張清文和橋女相見。這兩個有情人曆經數世重新走到一起,神女正高興呢,突然被人驚擾。
這一檢查,她覺得不對勁:“咦,這女子不是荀司命的未婚妻?怎麽有人亂動司命大人的姻緣線?”女神見狀,伸手一揮,把姻緣線重新調整。齊正安和嬴琇本來都快走到這座袁女橋,結果嬴琇腰間一塊玉環掉落。
滴溜溜順着小道滾落到另一邊,嬴琇轉道離開,和齊正安恰巧錯過。
瘟少君見了神色大變:“又有人幹擾我?”這次他徹底怒了,找到禦木女神,此時神女自語:“本神司掌姻緣多年,竟然敢跟我比手段?”
“比姻緣整不過你,我打你一頓總行吧?本殿可沒有不打女人的臭毛病!”瘟少君對比二人實力後,馬上沖上去。
打不過那個伏魔天神,打不過天界的賜福天官,難道我還打不過凡間一個小小的司緣之神?
瘟少君準備拿禦木神女撒氣,蓦地周邊寒意逼人。可還沒沖到禦木神女身邊,空中銀光乍現,月魄中出現一位嬌柔少女。少女手持鐮刀,橫在他脖頸上:“打女人?那麽,别找這位姻緣神,直接找本小姐多好。”
月神關注嬴琇,察覺瘟少君暗中動手腳,跑過來幫忙。“哪裏來的瘟神,竟然趕在本姑娘的地盤搗亂?”
“月神嫦娥?”瘟少君忍不住色變,對晴隆城之地徹底無語。這隻是凡間一座小城市吧?怎麽有三位天神級别的神靈存在?前兩個還好,一個是封印中,一個是身外化身,但是這位月神竟然是本尊?
瘟少君喜歡欺淩弱小,但是面對比自己更強的神靈時,果斷閃人。
得道者多助,但就算是司東青主看到這麽順利的場景,心中也很不爽。這對小夫妻太順利了,真想給他們添添堵啊。
正想着,嬴琇順着玉環走入小道,當她準備撿起玉環時另一隻手率先撿起。當那人起身交給嬴琇時,不由詫異出聲:“嬴家小姐?”
月華披散在身,女子彷如水墨畫一樣和周邊夜色徹底融合,唯美而甯靜。少年見了,略有幾分失神。
嬴琇借月光觀望,遲疑說:“唐世遠?你怎麽在這裏?”二人在地藏星頗有交情。
唐世遠一身狼狽,臉頰上被人劃出兩道口子。他一臉郁悶:“别提了,剛剛碰到魔獸搗亂,和小公主、袁世宵分開,現在根本找不到人。”
說着,手背抹去臉上的血迹,但他越抹越花,嬴琇“撲哧”笑出聲,拿自己的白手絹幫他擦拭血迹:“别忙活,免得傷口感染。一會兒你跟我去見易哥,讓他施法幫你療傷。”
聽到荀易之名,唐世遠一怔:“大少爺也在?”
“嗯。”嬴琇把自己原本的白手絹遞給唐世遠,收好玉環後帶他去找荀易。沒多久,三人彙合。荀易伸手一指,唐世遠臉上的傷口消去。而他見荀易二人并肩而立,主動找借口離去:“我去找小公主,兩位慢慢玩。”
說完,唐世遠告辭離去。不過他剛剛在路上看到荀昙和袁世宵在釣魚,不願意過去打擾兄弟,于是自行找了個地方喝茶。
從他的角度,能夠看到左側那個綠裙少女正不斷和袁世宵鬥嘴。也能看到右側荀易和嬴琇手拉着手離去。
“哎——”他想說些什麽,最終唉聲歎氣,拿着嬴琇的白手絹苦笑。
……
“怎麽,你心情不好?”走遠後,荀易見嬴琇沉思,終于忍不住問。嬴琇思考怎麽和荀易更進一步,半路上寡言少語,荀易能感覺到未婚妻這一晚上仿佛心事重重的。
“沒,沒什麽。”嬴琇心中不安,擰着剛剛得到的手帕,不知道要不要在今天來一個大突破。
“砰——”空中煙花炸開,絢爛的火花照亮二人臉頰,看着嬴琇的臉荀易似乎想到了什麽。
“嬴琇。”
“嗯?”嬴琇擡起頭,隻聽“嘩”的一聲,荀易打開折扇,用折扇遮掩擋下旁人視線,俯下頭貼上檀口。
“唔——!”嬴琇瞪大眼睛,旁邊不斷用煙花劃破黑夜,明光閃耀,各色焰火在空中組成一幅幅圖案。有鴛鴦有鴻鹄,還有一個個大字閃現,慶賀張玉琪和其未婚妻的訂婚。
夜幕煙火下,折扇擋了好一陣子,荀易才擡起手,合起折扇。
嬴琇下意識摸着朱唇,似乎還能感覺到餘溫。這不是夢中那次偷吻,而是荀易主動親近,其中意義有如雲泥之别。
“雖然不知道你在糾結些什麽,不過夫妻一體,咱倆才幾歲,那些遠的煩惱完全可以不在意。”荀易撓撓頭,又說:“眼下過好每一天吧,反正屬于我們的日子還長着呢。”除卻凡間百年,更有漫天的神明生涯。
“是啊,日子還很長。”嬴琇若有所思。倒是自己矯情了,就算齊正安的威脅又如何?用得着那麽在意,還需要這種冒險早婚的法子來解決?
被肖玉公主撺掇半日,她心中漸漸無措,哪裏還有原本的主見?
如今被荀易無意間開解,她灑脫一笑:“沒錯,我們不需要爲旁人打亂我們自己的步調。”自己二人年紀太小,一步步慢慢增進感情,相濡以沫,這比什麽都強。比起曾經的手拉手,如今兩人親吻,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張玉琪準備的煙花很多,很多行人在仰頭看煙花,荀易見四下無人注意,指了指折扇:“還來麽?”
嬴琇略帶幾分羞色,微不可察點頭。
荀易再度于煙火中打開折扇,二人的頭躲在折扇後面……
“我去!你們是哪家的純情少男少女嗎!”孟翰灰頭土臉忙活完,剛剛溜出來偷閑,就看到荀易和嬴琇接吻的那一幕。
可不是純情少年少女嗎?一個十七歲,一個十六歲,連法定成親的年紀都還不夠。
今夜這場廟會注定不太平,除卻瘟君在搗鬼外,還有人準備以隴川郡作爲突破口。這些煙花實質上被人掉包爲火藥。當煙花放出後,火藥就會炸毀整個隴川郡,将此地陷入火海。
孟翰得知消息,趕緊出面挽救。他和三位巫女忙前忙後将煙花重新換回來,又把背後那些邪魔一一鎮壓。
剛剛出來準備享受一下清淨,就看到難以忘懷的一幕。
“心好痛啊。”自己在背後折騰,結果人家倆人樂呵呵過自己的小日子。“該死,早知道就把你們倆一起拉過來幹活了。”
孟翰神色郁悶,而楊軒提着伏魔锏在遠處對荀易和嬴琇比劃,似乎考慮要不要将二人打一頓。爲防止瘟少君繼續找麻煩,楊軒暗中保護,被二人秀了一臉。“這種人,直接打爆算了。就應該讓剛剛的瘟神斷了他倆的姻緣!”
月神少女坐在雲端,看到下方這一幕,托着下巴沉思。如果把人換做自己和李俊德……
她趕緊搖頭将不切實際的念想甩出腦子,伸了個懶腰又跑去跟李俊德彙合:“幫他們到這一步,想必那位瘟君不會再來了吧?”
瘟少君被一群天神虐,若非他是正神之屬,不便公報私仇,都有心從天界降臨本體,直接用大瘟疫将這些人統統殺死。
“要不是我來的僅僅是化身,區區幾個天神,怎麽可能抗衡我的黴運攻擊?”墨鴉飛在夜空,最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