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二人當下迅速反應過來,知道她這是不肯放棄任何一絲希望,就在二人急忙上前阻攔的時候,楊詩雲已經順勢一腳踹開了地下室門,由于地下室光線黑暗,楊詩雲踹開房門之後眼前的視線受阻,一時之間握着獵槍愣在了門口,王浩二人這時已經迅速打開各自的手電跟了上來。
入眼地是一道向下的緩坡,長度大概在十米左右,寬度有五米左右,盡頭向右拐去,王浩往上方的指示牌上照了一下,上邊挂着一副鏽迹斑斑的鐵牌指示牌,白底黑字,寫着“太平間”三個字,在這樣的環境下,三個人雖然隻是站在地下室的入口,但仍是不同程度的打了個冷顫。
“楊小姐,你們在這等着,我進去看看。”闫博士邁出一步,轉頭看向楊詩雲道,通過之前在中巴車上的一場虛驚,闫博士自知理虧,一直想找個機會補償,眼下看到楊詩雲充滿期待與焦急的目光,心中卻是突然生出了一種心疼的感覺,當下不由自主的就站了出來。
“不行,你沒有見過烈哥,萬一……萬一他在下邊,你也認不出來,我必須要和你一起下去。”楊詩雲突然頓了一下,臉色凝重了起來。
“都别争了,我們一起下去,速戰速決,時間已經不多了。”王浩說罷,當先走了下去,闫博士則跟在了楊詩雲身後。
雖然此時外邊烈日高照,溫度一直在不斷地攀升,但一入地下室還是感覺到了一股涼意,越往下走,涼意越濃,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股逼人的黴腐味。
整個深入的過程,王浩一直都在尋找着那悉悉索索的聲音,隻是那陣聲音在楊詩雲踹開房門的一刻就突然消失了,現在任憑王浩怎樣去聽,傳來的都是他們三人的腳步聲和喘氣聲。
王浩一邊小心翼翼的往下走着,一邊卻是滿腦的疑惑,怎麽回事,難道是剛才聽錯了?地下室内根本就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不可能呀,即使聽錯也不會三個人同時聽錯,那……想到這裏,王浩心中咯噔一下,一種不祥之感頓時湧了上來,難道是有人在刻意的把他們引到地下室裏來?目的是什麽?
心中念轉至此,腦門上的冷汗就涔涔地冒了出來,全身的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但王浩身後的楊詩雲和闫博士并不知曉他此刻的想法,腦海中想的都是各自的事。
楊詩雲此刻的心情最爲矛盾,她既希望可以在地下室内找見她的烈哥,同時又不希望他會在這裏出現……
而闫博士心中卻是想着如何盡自己的一份力來補償這位外表看上去堅強帥氣,内心卻是柔弱、茫然的女孩兒……
其實,自從闫博士剛才毅然邁出那一步的時候,對于他來說這就已經不能算是補償了,應該說是一種心疼,一種來自男人骨子深處裏的那種保護欲,這種感覺很難說清……
十來米的緩坡在三人小心翼翼的的腳步聲中已經下到了拐彎處,王浩這時擡了擡手,示意身後的二人先停一下,楊詩雲和闫博士見狀頓時停了下來。王浩靠着牆壁凝神靜聽了一下,然後回頭沖着二人點了點頭,猛然就跳了出去,手電光和槍口同時對向了黑暗處。
一看之下,頓時松了口氣,右拐之後是一條和緩坡差不多寬度的走廊,大概有十幾米遠,盡頭是一扇乳白色的雙開木門,兩邊都是光滑的牆壁,隻在靠近木門的地方擺着一張木桌和一把靠椅,上邊放着茶杯,登記簿之類的東西。
雙開木門的兩個門把手之間橫向插着一把消防斧,被一條血迹斑斑的床單來回綁了好幾匝,木門上的兩扇玻璃窗上同樣也是血迹斑斑。
王浩轉頭沖着二人招了招手,當下行了過去,由于木門上的玻璃窗被血迹覆蓋,王浩隻好輕輕推開一條門縫打起手電向内查看,太平間内黑暗逼人,手電光所到之處範圍有限,王浩入眼處是一座被拉開了七八個停屍屜的太平櫃,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有的半個身子被拖出了停屍屜,有的内髒大腸之類的東西從停屍屜内流了出來……
而這時楊詩雲和闫博士二人也已經尾随了上來,借助王浩的手電光看到太平間内的一幕,楊詩雲和闫博士二人頓時發出了一聲幹嘔。
王浩雖然也感到惡心,但眼下他的目标是那陣聲音的源頭,如此長的距離,而之前在門外聽到那陣悉索聲又是那麽的清晰,按理說,即使聲音是從眼前的這個太平間内傳出的,也斷然不會如此清晰……難道那聲音是從入口到這兩木門之間傳出來的?
可是,這一路下來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啊……就在王浩一邊查看着太平間内的景象一邊兀自疑惑的時候,突然面前的木門被人猛然推了一下,王浩三人頓時被吓了一條,當下不由自主的推開了一步,緊接着一張猙獰的臉龐就出現了血迹斑斑的玻璃窗内,很快又有幾隻手臂從門縫中伸了出來。
讓王浩和闫博士沒有想到的是,當楊詩雲看到那張出現在玻璃窗内的臉龐時,突然愣了一下,然後一聲呼喊就猛然撲了上去。
“烈哥!是你嗎?烈哥……”這一刻,楊詩雲終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雙手使勁地拍打着玻璃窗,對着裏面的臉龐傷心欲絕的大哭了起來。
“小心!”王浩急忙上前去拉她的胳膊。
“不用你管!”楊詩雲滿臉淚痕的一把甩開了王浩的胳膊,繼續拍打着玻璃窗。而玻璃窗内的那張面孔任他如何呼喚都毫無反應,隻是不停地沖着她張口龇牙,滿是黃色膿疱的臉上因爲上下兩颌的過度張合而發生了破裂,不停地有黃色的黏液從他那猙獰的面孔上流了下來。
“楊小姐,你不要太難過了,他……他現在已經不認識你了。”闫博士此時已經知道裏面的那張面孔就要她要找的那位烈哥了,看到楊詩雲悲痛欲絕的樣子當下面露心疼的上前勸道。
“不,烈哥他一定認識我,我現在就要把他救出來!”楊詩雲被闫博士這麽一說,卻突然間冷靜了下來,她退後一步,看了門把手上的消防斧一眼,一把就将其抽了出來,“烈哥,我現在就來救你!”
而随着消防斧的抽出,門木頓時松了開來,雖然仍有那條血床單綁着,但此時已經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大門很快就被裏面的手臂拉開了一道可供一人進出的寬縫!
王浩二人當下卻是沒想到楊詩雲會來這麽一手,當下急忙去拉木門,然而爲時已晚,一隻白大褂喪屍已經半個身子都鑽了出來,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三人的頭頂之上,一條黑色的長舌也快速席卷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