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出去後,你們倆要緊緊跟在我身後,不能亂跑,聽明白了沒有?”闫博士檢查完自身裝備,轉身沖着兩隻馬犬說道。
兩隻馬犬在聽到闫博士的話後,紛紛上前用自己的頭去噌闫博士的褲管,似乎是在努力地讨好闫博士,擔心他會抛棄它們。
“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讓你們跟緊我,不是要抛棄你們。”闫博士心中一動,輕輕蹲下身來撫摸着兩隻馬犬的頭頂,一股酸楚頓時湧上了喉嚨。
闫博士原定的計劃是趁着夜黑偷偷溜回到基地前門,然後找出那輛将自己帶來的豪爵鑽豹125,騎上它離開這裏,可是後來在訓練區遇上了這兩隻一見如故卻又乖巧懂事的馬犬,于是先前的計劃也随之發生了改變。
摩托車除了自己再載上一兩個人也應該不成問題,可兩隻軍犬即使再聰明懂事,恐怕也不會像人類似的那樣騎坐摩托,而那輛鑽豹125的後邊又沒有搭載貨簍之類的東西……考慮了半天闫博士最終決定,天黑之後帶着兩隻軍犬悄悄翻出鐵門,摸上最近的一輛車,然後強行沖出基地,隻要不對外邊的人群造成傷害,他們也肯定不會玩命的追自己。
計劃定好以後,闫博士就一直等待着時機的成熟,卻是沒想到這時機剛剛成熟外邊就突然亂了起來。
闫博士安撫好兩隻馬犬,又緩緩起身湊到門縫處向外觀察了一陣,外邊的喪屍此時大部分已被曉哥那邊斷斷續續的槍聲吸引了過去,鐵門周圍的十米之内暫時還沒有發現落單的喪屍。
而離鐵門最近的是一輛東方雙橋運兵車,距闫博士所在的位置大概有十五六米,除此之外還有兩輛獵豹越野,并排停在小樓另一側和屍群的距離不超過五米,看來在撤離之初,那兩輛車是專門爲曉哥等人留下的。
看到這裏,闫博士不敢再耽誤下去,眼前這個絕佳的逃生機會稍縱即逝,可是一看到身邊的兩隻馬犬卻又爲難了起來,自己可以輕松的翻過這兩米來高圍牆,它們怎麽辦?犬舍的地方這麽窄,連助跑的地方都沒有。
就在闫博士看着眼前那堵兩米來高的圍牆犯難的時候,卻見那隻公馬犬隻是往後稍稍退了幾步,然後一個助跑,“嗖!”的一聲,兩隻前爪就牢牢地扣住了牆頭,後腿在牆面上蹬了幾下,整個身子就翻了過去。
這一幕幾乎看呆了闫博士,當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另外的那隻母馬犬也毫不示弱,效仿着那隻公馬犬的動作,也非常輕松的就翻過的圍牆。
闫博士吃驚之餘也迅速的反應了過來,當下背好裝備,雙手扣住牆頭,雙臂一發力整個身子十分輕盈的就躍過了圍牆,而那隻馬犬在翻過圍牆之後,一左一右在蹲坐在地上仿佛是在爲闫博士做着警戒,看到闫博士翻過來後,那隻馬犬立馬站了起來,像兩個保镖似的跟在闫博士左右兩邊,跟随着他的步伐快速向那輛運兵車的駕駛室跑去。
車門并沒有上鎖,闫博士剛一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兩隻馬犬就非常默契的一前一後跳了上去,關好車門後闫博士又急忙轉到駕駛室一側蹬了上去。鑰匙就插在鑰匙孔内,這是爲了防止萬一在半夜發生意外,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内撤離所做的準備。
畢竟是軍用車輛,闫博士輕輕一擰鑰匙,車輛立馬就發動了起來,打開車燈,眼前的視線頓時明亮了起來,闫博士看了眼儀表盤上的油表,還剩多半箱,當下踩離合挂擋,一腳油門踩下,闫博士打着方向盤,馬力強勁的運兵車頓時轟鳴着轉彎向大門口方向駛去。
就在車輛将要駛出基地大門的時候,闫博士突然一腳踩住了刹車,如果不是曉哥他們将大部分的喪屍群都吸引了過去,自己恐怕也不會就這麽容易的脫身,就這麽走了,恐怕自己的良心一輩子都會不安。
闫博士想到此處,當即挂上倒擋,一腳油門車輛快速向槍聲傳來的方向倒去。闫博士的父親是一名拉煤車司機,從小到大,闫博士沒少坐過父親的大車。長大後每逢寒暑假隻要一回到家總要纏着父親跟上他拉上幾趟活兒,有時候卸完煤在回家的路上,趁着人少,父親也偶爾教上他幾手駕駛技術,所以對于這樣的單橋卡車闫博士也可以算是有一定的駕駛經驗。
在闫博士熟練的操作下,運兵車快速地向槍聲傳來的方向倒去,而對于擋在路上的喪屍們闫博士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碾壓了過去,龐大的車身在不絕于耳的“砰砰……”聲中不斷産生着颠簸。
通過倒車燈産生的微弱光線,闫博士發現大群的喪屍都圍聚在倒數第三間的房門和窗戶外,之前進入基地的時候闫博士觀察過那間房屋,立馬似乎是餐廳之類的地方,窗戶上裝有鋼筋棍栅欄,但房門卻是那種最普通的木門,從目前喪屍的圍聚程度來看,他們在裏面很有可能用什麽東西堵住了房門和窗戶,這才暫時阻斷了喪屍們的攻擊。
而那斷斷續續的槍聲則是從裝有鋼筋護欄的窗戶中噴射出來的,不過眼下那個護欄已經在喪屍們前赴後繼的搖晃下岌岌可危,看樣子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而想要救出裏面的人,必須先将堵在外面的喪屍們消滅幹淨或是引開它們。
眼下時間緊迫,闫博士來不及多做考慮,當下拿起步槍,搖下窗戶,轉身對着那堵在門口的喪屍們就是一陣點射,雖然倒下去了不少,但卻把剩下的喪屍們引向了自己這邊!
而那原本被喪屍們堵滿了的房門和窗戶外頓時出現了空當,如果裏面的人能在這個時候抓緊時間逃出來,然後隻要能跳到運兵車的後馬槽上就可以得救。
闫博士迅速換上了最後一個彈夾,“哒,哒,哒……”沖着蜂擁而來的喪屍們一邊進行着點射着,一邊大聲沖着房間内的人喊着讓他們趕緊出來蹬車,外邊的屍群已經被自己引開。
然而就在這時,副駕駛室的車門突然被“嘭嘭嘭”的拍響了,一直守在副駕駛門口的兩隻馬犬頓時沖着車窗外“汪汪汪……”的狂咬了起來,一邊咬一邊發出一陣怪異的叫聲。
闫博士頓時一驚,回頭看了眼副駕駛車門外的反光鏡,借助車頭燈的餘光,闫博士看到副駕駛的車門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五六隻穿着軍裝的喪屍正在不斷地拍着車門,而那兩隻馬犬在沖着其中的一隻叫了幾聲後,口中發出的那陣怪叫越來越響,一直在車窗内左右徘徊,顯得很是着急,似乎想要出去。
看到兩隻馬犬焦急的樣子,闫博士的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難道外面的其中一隻喪屍原先是它們的馴養員?
隻是才剛剛想到這裏,自己這邊的車門也被“嘭嘭嘭”的拍響了,闫博士心中一驚,向車窗外看去,卻發現自己這邊的車門已經被十來隻喪屍圍的水洩不通,它們仰着猙獰的面孔,伸着腐爛的雙臂,緩慢而有力地拍打着車門。
闫博士下意識地往那間房門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房門已經被打了開來,隻是卻不見有人跑去,就在他感到不解的時候,駕駛室的後車窗突然被人敲響了,緊接着一個聲音就傳了過來,“趕緊開車!”
闫博士回頭一看,隻見曉哥和另外一名大漢正彎腰站在駕駛室的後面沖着自己拍打着窗戶,口中還在說着什麽不過卻是被身邊的犬吠聲給掩蓋了下去。
闫博士當下來不及猶豫,迅速踩離合挂擋,一腳油門下去,卡車頓時轟鳴着就沖了出去,而那兩隻馬犬在順着車輛角度的變換仍在不停地沖着副駕駛的車門外怪叫着,就在車輛将要拐出基地大門的時候,其中的那隻公馬犬竟然直接跑到闫博士的旁邊,輕輕咬住了他的衣角,沖着他發出了乞求似的哀鳴。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可是你們看到的那個人已經不是你們的主人了,他已經死了……”車輛駛出大門後,闫博士騰出一隻手來輕輕撫摸着那隻公犬的頭頂,語氣溫柔的說道:“以後我會像你們的主人一樣,好好對待你們,永遠也不會抛棄你們。”
那隻公犬在聽到闫博士的柔聲細語後,緩緩放開了他的衣角,走到那隻母犬的身邊舔了舔它的脖子,兩隻忠犬仰起頭來同時發出了一陣狼嚎般的哀鳴,聽到這陣哀鳴闫博士的心中五味雜陳。
車輛駛出一段距離之後,駕駛室的後窗再次被曉哥二人敲響了,闫博士回頭看時,曉哥沖着他做了個停車的手勢。
闫博士點了點頭,緩緩将車輛靠邊停了下來。防人之心不可無,闫博士下車的時候将步槍留在了駕駛室内,摸了摸腰間的手槍這才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兄弟,謝謝你的救命之恩。”闫博士剛剛跳下車,曉哥和那名大漢就走了過來,借助車頭的餘光,闫博士看到曉哥的臉上滿是誠懇之意,站在他身旁的那名大漢也是一臉的感激之意。